鸿鹄岭独剑峰。
那个新发现的山洞古墓里,聚集了六、七十人。这些人,都是这两天趁着夜色,悄悄翻山越岭悄悄进来的。
他们当中有狮虎山的喽罗,有袁栋手下的士兵。
武器,可以说相当棒了,袁栋的士兵是拿枪的,狮虎山也有几支枪,刀剑棒子,绳索挠钩,应有尽有。大家经过精心准备,战斗部署已经很完善了。
只待桑丹凤一声令下。
……
拂晓时分。
行动正式开始了,张二狗和侯大壮,一马当先,从山洞里凿开的缺口,爬出去。他们的后面跟的是石锁、孙得旺和狮虎山的喽罗。
大家一个接一个,把武器背在背后,像猴子一样向山上爬。
越过这一段峭壁,前面是一个陡崖,崖壁参差嵯峨,非常险,看上去很难越过,但是张二狗和侯大壮有办法,他们俩用一丈长的挠钩,向上钩住石坎,一个人保护,一个人向上爬,轮流攀登,互相协作,一会功夫,便爬到了山崖的顶部。
站在崖下的石锁小声赞叹,“这两家伙,比山里的松鼠也差不多少。”
一条粗粗的绳索,从崖顶垂下来。
孙得旺、石锁等人,顺着绳子依次往上爬。
桑丹凤也拽着绳子上来了,本来,大家让她在后面,但是桑丹凤不放心,前面可能随时发生战斗,她要占据最好的指挥位置。
她的动作灵巧而迅速,爬绳的速度比一般人都快。
袁栋跟在她的身后爬上来,小声赞叹道:“血寨主,您的身手真是漂亮,名不虚传。”
“袁兄,现在咱们路分成两拨。”
“好。”
桑丹凤带着第一梯队,向前跃进。
天色,越来越明,山里雾气重,就像细雨似的,打在人身上非常凉爽。
登上陆崖之后,绕过一道斜坡,到达两座山峰间的一个隘口,那里,有敌人的哨位。
“我来,”桑丹凤道,“二狗,你跟在我身后。”
“寨主,我走前面。”
“服从命令。”
桑丹凤说罢,挺身向前走去。
队伍的指挥官充任尖兵,这事儿并不多见,大家都捏了一把汗。但是,桑丹凤心里有数,这里地势极险,既要有登山的能力,也要有格斗功夫,论这个,别人都不如自己。
一股淡淡的雾气,在峰岭间流动。秋天,是最容易起雾的季节。
桑丹凤脚步轻盈,很快就接近了隘口,那里有一块门扇似的石头,矗立在旁边。
石头后人影一闪。
原来,那里正是山上派的岗哨,一共两人,因为早晨雾气凉,他俩都躲到石头后面避风去了。其中有个耳朵尖的,听到有异常动静,便从石头后走出来查看。
这一看——
大惊失色。
只见好多条身影,正在蹑手蹑脚,向这里跃进。人人手里拿着武器,张牙舞爪!
他吓得差点尿了裤子,正要叫嚷,只见眼前人影一晃,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像风似的窜过来,脚下崎岖的山坡,如履平地,眨眼间就窜到面前。
哨兵还没来得及拔出身上的刀子,一把峨眉刺,当胸而至,“噗”的一声,扎入心窝。
“啊,”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即,他的口鼻便给捂住了。
另一个哨兵发现不好,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扯开嗓子嚷嚷,“不……”
一句话,还没嚷出来,张二狗的身子像豹子似的窜过去。
“邦!”
一根短棒搂头盖脸,砸在他的脑袋上。
当时,哨后就给砸倒了,嘴里那一声喊,下半截硬给砸回去了。
解决了哨兵,桑丹凤长出了一口气,她将手一摆,一群喽罗,跟在张二狗的身后,潮水般地向前涌去。
……
独剑峰上,山腰处有几处平缓的平台。
依着山势,建有数十间房屋。山路凿成台阶,将各处房屋连接,山壁上,还有几处黑乎乎的山洞。
各个拐角,凿有掩体,垒着石墙。
其中侧下方的台地上,有三间低矮的石房,门口有两个哨兵,这里,就是关押左擎天抓来的那些江湖人物的场所。
前几天,因为孙得旺和顾在栓逃下山去,所以山上也加强了警戒,防止再次出现逃跑事件。
这天的早晨,“牢房”外面的两个哨兵,没精打采地坐在石头上,发牢骚。一个说道:“依我看,把这些俘虏杀掉算了,山上房子也建完了,用不着苦力了,还要费粮食养活他们,有屁用。”
另一个道:“唉,咱们说话,顶个屁,霍哥自有他自己的打算,反正他又不用自己辛苦,哪会管咱们累不累。”
“命苦啊。”
正自怨气乱冒,忽听得山下有异样的声音。
这俩家伙丝毫也没认为——会有敌人冲上来,因为独剑峰实在太险要了,只有一条秘道,能够通往山上,那里有人把守。至于山峰侧后面,连猴子都上不来。何况还有岗哨。
可能是山猫或是鹰隼发出的声音吧。
等到能够辨识出是人的脚步声,这俩哨兵惊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扭头望去:只见无数人影,正沿着山间坡道,疾冲而至。
马上就要冲到眼前了。
啊?
这些人是谁?他们是怎么上来的?
两个哨兵“妈呀”一声,跳起来就跑。
……
冲在前面的,是石锁和侯大壮。
石锁体力好,跑得快,他背后背着一把大刀,手里则持着一杆汉阳造步枪。侯大壮手里拿着自己的特制武器——柳叶刀。
他们冲到石头房屋跟前时,两个哨兵已经吓得飞奔逃窜了,一边逃跑一边扯着嗓子嚷嚷,“风紧啦,风紧啦——”
这一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此时,正是天光初亮,山上的房屋里,睡着的人还未起床。
石锁有些急,骂道:“我让你喊,”
举起手里的汉阳造,便向前面瞄准。
“石锁,我来,”
身后一声喊,却是狮虎山的郭自富,他手里拿着一张长弓,张弓搭箭,向前射出一箭。
“嗖,”
箭若流星,穿过晨雾,射中了一个哨兵的膀子,那小子“啊呀”一声,脚步踉跄了一下,跌了个跟头。
但是,山上的敌人,已经被惊动了。
只听“堂堂堂——”
响起一阵急急的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