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哎哟,”
张武从墙上跳下来,摔在地上,屁股上的伤又是一阵疼痛。
侯大壮骂道:“没出息的货,一点挺头都没有。”
“大哥,流血呀。”
“少废话,快跑。”
在墙外放风的罗汉雄,急匆匆奔过来,他看见除了侯大壮和石锁之外,还多了一个人,有些纳闷儿,问道:“他是谁?”
“四姨太屋里的采花鬼……快跑,呆会再说。”
张武反驳道:“大哥,错了,兄弟绝不干采花的事,我贪财是不假,可是从来也不做催花败柳……”
“你快跑吧,人家追出来了。”
四个人一通猛跑,直奔镇外。后面,虽然有吵闹声,郭宅里的家丁们追出来,但是黑灯瞎火,视线不明,石锁等人一会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
跑到镇子外面,大家都气喘吁吁。张武更是“哎哟哎哟”连声叫唤,捂着屁股喊痛。
侯大壮摸出刀伤药,“给你,抹上药就好。我警告你,再胡乱叫唤,我在你那半边屁股上再扎个口子。”
大家坐在草坡上休息。
喘匀了气,罗汉雄问道:“怎么样,被人发现了?”
石锁把进入郭宅后遇到的事情,讲了一遍。
骂道:“孙玉香这个狐狸精,还有米波这个王八蛋,把咱们给涮了。”
罗汉雄琢磨了一下。
石锁说得不错,孙玉香和米波,是在坑害自己呢。
他们所提出来的“卖枪”生意,是一个圈套。
这俩家伙,假装卖给自己枪,又同时和郭寿昌做交易,他们手里不可能有那么多的货,这种“一货多卖”,目的就是骗钱。
除了骗钱,还有别的吗?
侯大壮说道:“郭寿昌说不定也是被孙玉香给耍了,孙玉香这一手,两头吃,两头都落空,江湖上叫做‘玩飞张’,谁也得不到货,买家鸡飞蛋打一场空,这个鬼婆娘,下回见了非捅她两刀。”
这时候,张武在旁边也听出门道来了。
“大哥,您的意思是,郭寿昌这儿根本就没货?”
“嗤,有个屁货,你回去告诉草上飞,这是个坑,躲得远远的,小心烧焦了屁股。”
“是。”
“你还不快走。”
“是,是,我走。”张武捂着屁股,向远处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石锁问罗汉雄:“咱们怎么办?”
“回城。”
“难道饶了孙玉香和米波?”
“哼,”罗汉雄冷笑了一声,“饶她?没那么轻巧,她既然给咱们下套子,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回城再说。”
三个人拍拍屁股上的土,朝着城里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大家才想起来,晚上还没吃饭呢。每个人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饥饿感从里外往涌。
“他奶奶的,”侯大壮骂道:“咱们是来赴宴的,真好,西北风喝了不少……”
……
八里桥离着城里不远,未到午夜,大家已经回到桂淑霞的家里,桂家的厢房里,桑丹凤和小芳、桂淑霞三个人正在做着针线活聊天。
看见罗汉雄等人回来,桑丹凤笑着问:“怎么样,宴席丰盛么?”
石锁叫道:“饿死了,我们估的老肠子老肚子都打鼓了。”
桂淑霞赶紧说道:“我到厢房给你们热饭。”
“不用,我们直接去吃。”
大家都移步来到厢房里,罗汉雄拿起水壶喝了一顿凉水,抹抹嘴巴,把去八里桥“赴宴”的情形,向桑丹凤讲了一遍。
桑丹凤凝神思索了片刻。
然后,干脆利索地说道:“马上攻打窟窿山。”
罗汉雄一拍手,笑道:“小凤,太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侯大壮一边吃饭,一边伸大姆指,“寨主,有气魄,没错就是这样,孙玉香给咱们摆天门阵,咱们去抄她的老家,好,太好了。”
石锁把饭碗一撂,“什么时候出发。”
“你累了,先歇歇。”
“我不累,跑一趟八里桥,算什么累。”
桑丹凤微微一笑,把头转向罗汉雄,“汉雄,你吃完饭,得辛苦一点。咱们事不宜迟,最好马上行动。”
“行,没问题。”
小芳对桑丹凤道:“姐,打窟窿山,我去。”
桑丹凤笑道:“你当然要去,缺了你,还不行哩。你要给我们带路,还要指导筹备事项。”
“上窟窿山,不要走金光洞,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要从后山走鼠仓洞,虽然曲折一点,但是最保险。要多准备绳索、挠钩、火把,蜡烛,多拿弓箭,在山里,弓箭比刀枪都好使。”
“好的,”
桑丹凤对石锁说道:“把咱们那些枪,都拿出来吧。”
“我马上去办。”
桑丹凤指挥若定,有条不紊地安排着战斗准备工作,细致而有条理,丝毫不乱。
刚才和桂淑霞一起做针线活,还是个温顺和气的大姑娘,转眼间就变成了叱咤风云的山寨寨主。
一场行动,就在午夜里,紧张地开始了。
……
……
此时,在八里桥镇,郭寿昌的宅子里,混乱刚刚结束。
狗叫,人叫,乱乱哄哄,把打牌的郭寿昌和孙玉香等人都给惊动了。他们奔出厅外,看见好几个人正提着灯笼,呐喊追逐,吵吵嚷嚷。
好容易搞明白了情况,是府里来贼了,有个家丁被捆起来扔在花坛后,至少有两个贼,跳墙逃走了,勘察的结果,并没有发现丢什么贵重之物。
郭寿昌巡视一圈,派家丁出门追了一阵,毫无结果。
除了骂几句,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回到客厅里,孙玉香问道:“郭老兄,什么样的贼人?夜闯贵府,目的是什么?”
“还能有什么,偷东西呗。他奶奶的,可惜没抓住。”
“郭兄,与咱们的生意,有没有关联?”
“不会吧,咱们的生意,除了大管家,我谁都没告诉。孙妹子,你们什么时候把货运过来,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防止夜长梦多。”
“后天晚上,我运到镇子口。在聚友酒家里交货。”
“你直接运我家里来,不就行了么?”
“不,郭兄,你家树大招风,咱们还是谨慎行事为好。我只负责运到聚友酒家,你到那里接货。”
郭寿昌眨眨眼,“搞什么名堂,聚友酒家?那个破饭铺子,不是早就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