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你怎么来了……”珀耳塞福涅坐在床边，已经深夜了，她见到周仰很是惊讶。

“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他。”周仰站在门口没有进来。伊斯塞提克躺在床上，看上去脸色并不好。

“你进来吧！我今天在白羊宫一时失态……对不起。”珀耳塞福涅抱歉地说。

“没关系。”周仰依旧站在门口，沉默了许久，她开口说到：“我很抱歉，我之前貌似……误会了他。”

“无所谓了。”珀耳塞福涅叹气，语气中满是无奈。“我很清楚，就算是圣域也不是完全地信任哥哥。可我知道哥哥他是真的一心想帮圣域。”有什么办法呢？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圣域和海界已成死敌，谁会轻易相信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海神。

“是吗？”不知为何，周仰愿意相信伊斯塞提克，尽管在原作中根本不存在这样一个人，但一切已经变了不是么？

“没有人能理解哥哥的痛苦，他宁愿什么也不说，一个人承受所有的压力。”珀耳塞福涅叹气。

“我……”周仰想说些什么，但她意识到自己对伊斯塞提克实在是了解甚少，作为神明，那么多年的痛苦岂是她能一下就了解的。“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来也很可笑吧！我与你们不过也才认识了几天却觉得可以相信你们。”周仰移开目光，随意看向房间的角落。“我已经和雅典娜大人说过了，明早我就要离开圣域去修炼。虽然我已经领悟了第七感，但我要学的东西太多了。我还是希望不要再当一个旁观者。非常感谢当初伊斯塞提克救了我，无论如何我现在都会选择相信你们。之前哈斯加特牺牲时我质问过他为什么要袖手旁观，也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可能暂时没有机会道歉了。”周仰一步步退到了门外。“等他醒来替我说声对不起吧！如果我还能再见到他，我一定会当面道歉的。”

“我会转告哥哥的。”珀耳塞福涅应允。

“还有一件事，说起来也许只是我自己多想。”周仰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告诉珀耳塞福涅。“今天是我一个人去哈迪斯城的，所有人都在撤退……我不知道，如果我不回去的话还会不会有人回去找伊斯塞提克。我很清楚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所以……如果伊斯塞提克问起，还是不要说比较好。”

说完周仰快步离开了，谁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说实话她还是担心自己真的能拿到圣衣吗？

她要开始走她所选择的路了。

［清晨］

“所以说无论怎样，你都会选择与我为敌吗？”

“啊，无所谓了，反正你已无路可退。既然你那么愿意做她的刀，那么忍受痛苦，为她杀戮，承担她的罪孽，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话是这么说，可谁又问过我是否真的愿意呢？

醒来时看见熟悉的天花板真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啊，但是一醒来就不得不忍受那种全身的疼痛，我竟然都开始怀念梦界了。我躺在床上，阳光丝丝缕缕地透过窗户照射到床上，看样子应该是黎明时分吧？我还是觉得头有些晕晕的，但既然醒了就不能再睡过去了。

我试图坐起来却发现被子被压住了……珀耳塞福涅？她就趴在床边睡着了。不自觉地，我轻抚她的棕色长发，虽然不知道在我究竟晕了多久，但她一定很担心。

尽管如此，在这个时代我依旧是孤身一人。我有时会畏惧，我真的害怕我所珍视的一切都会消逝。

愈是渴望却愈是留不住。

“哥哥！？”珀耳塞福涅一下惊醒倒是把我吓到了。“你……你……”她有些哽咽，泪水溢出了眼眶。

我本不想再看到她流泪。

珀耳塞福涅一下抱住我，虽然感到碰到伤口很疼我却不忍心推开她。

“哥哥！对不起我碰到你伤口了吗？”似乎察觉到我轻微的颤抖，珀耳塞福涅赶紧松开我。

“没事的。”我微笑，看向窗外。黎明的天空，lostcanvas沐浴着晨光，看上去一片祥和。愈是平静，掩藏在其之下的黑暗就愈是暴躁。不过既然圣域还在，说明俄菲翁确是不打算一口气结束圣战，现在掌控着冥王肉身的应该是亚伦。

既然他把这一切当游戏，那我就不得不玩下去，而且我不能输！

“我睡了多久？这几天圣域的情况如何？”我问。

“已经过去三天了。”珀耳塞福涅起身走到窗前，一脸担忧地望着lostcanvas。“维多利亚在第二天就离开了圣域，听说是和天马座去修炼了。”回忆那晚维多利亚的话，珀耳塞福涅不禁叹气。那个孩子，也许和天马一样是可以摆脱命运的人吧！

珀耳塞福涅也无法预测，她一直都觉得维多利亚有着奇怪之处，却也无法指明。但短短几天内就领悟第七感，想必也不是普通人。

“珀耳塞福涅。”我唤她的名字，她貌似在想着什么，刚刚望着窗外有些出神。

不过这么说来周仰离开了圣域？希望不要遇到什么危险才好。不过，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我也不愿去干涉。

“抱歉哥哥。”珀耳塞福涅稍作犹豫，还是把窗帘拉上了。“这次的战斗圣域损失惨重，如今冥王军的力量增强，雅典娜不得不找新的对策。她需要有能和冥王力量相抗衡的神明的帮助。”珀耳塞福涅紧紧抓着窗帘，不知因何而颤抖着，很反常。“雅典娜已经派出了黄金圣斗士前往布鲁格勒德……海皇波塞冬的封印之地。”

波塞冬！？为什么萨莎会突然派黄金圣斗士去布鲁格勒德，海皇明明就在封印之中。

“哥哥，我一直以来都相信我们与圣域之间绝对的盟友关系……可是……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为了与冥王抗衡，雅典娜居然想与波塞冬联手！自第三次圣战开始海界便与圣域为敌，他们刚开始那么不相信海界，甚至因此怀疑哥哥。可现在呢？他们竟然主动去寻求海皇的帮助！波塞冬早就趁着哥哥你还在沉睡夺走了哥哥你所有的海斗士……”

我第一次听见珀耳塞福涅这样的声音，不甘和愤怒。

“我真的觉得这一切很讽刺。就因为海神的身份，圣域怀疑了哥哥那么久，连这次的战斗中……”珀耳塞福涅咬紧嘴唇，不行，只有那件事她不能告诉伊斯塞提克，哥哥那么相信圣域，如果真的知道会很心寒吧。“哥哥，你是彭透斯的长子，四相海神，海界的实权本就不在波塞冬的手中。谁又看不出波塞冬不过是为了巩固自己地位才娶的安菲特里忒。海界的一切都是他从哥哥的手中偷走的，如今圣域要向那个无耻的窃贼求助？”

“我都知道。”我没有生气，生气又有什么用？我下床，正好福尔库斯就放在床边。“我很清楚这都是谁的错，你也是。圣域没有错，至于海皇……”早在第一次见面的宴会上我就看出波塞冬对我不怀好意。其实也不难理解，自己好不容易巩固的地位被一个突然冒出的海神威胁，换我我也不爽。“我想我还是要和波塞冬谈一谈。”我不指望能多一个盟友，但至少能少一位敌人也不错。

“一旦你做出疑似对圣域不利的事情，不论真假他们都不会再信你。”

我不就处在信任的边缘吗？那还怕啥。

“决定了，我也要去布鲁格勒德。”我拿起福尔库斯，现在只剩下福尔库斯这一个神职可以用了。不能等了，我转身准备走，在去之前我还要再找一个人。

“哥哥。”珀耳塞福涅突然从背后抱住我。没用的，挽留的话珀耳塞福涅也说不出口，她不是一直都只能当一个旁观者吗？已经太多太多次了，在无数次的转世中，她见过太多一去不回的人，多到她已经不相信那些诺言了。“请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

我一直以为我在白羊宫，原来是在水瓶宫。说来圣域现在应该也没几个黄金圣斗士了。

凭着记忆我又走到了海边，是时候和那个人划清界限了。在这样的世界里，无条件的信任本身就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

深呼吸，我望着大海不禁觉得脊背发凉。如果真的被一直信任的人背叛，那可没有什么好感觉。

“我知道你在，出来见我吧！彭透斯。”

“好久不见，我的女神。”

彭透斯依旧没有现身，只有声音。

“你想杀了我吗？彭透斯。”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和他拐弯抹角。“你早就知道我身上俄菲翁封印是吧？为什么要瞒着我？”

“您要绝对相信我，我的女神。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您能早日找回自己的力量。我不能告诉您为什么，命运只能被预知却不能被改变。哪怕仅仅是预知，我都不能告诉您。”

“你说这话真是可笑啊彭透斯。”我不禁笑出声来。“是你说的，我掌握着命运而不是命运掌控我。是我来决定命运的走向。”不是你一直说的吗？我是欧律诺墨。“我当然绝对相信你彭透斯，自我成为四相海神一直是你和涅柔斯在帮助我，我相信你是忠于欧律诺墨的。”是啊，是欧律诺墨，不是我。如果真的如我所猜，为了欧律诺墨他什么都做的出来。

他心里很清楚我和欧律诺墨不是同一个人，不过是嘴上说着尊敬，暗地里为了欧律诺墨还不是一样能搞死我。

“您为什么要去追求不必要的真相呢？既然您绝对相信我，那只要相信就足够了。我一样是忠于您的。”

这么看来他是什么也不打算说了，毕竟我还是比不过彭透斯这样的老油条。

“我明白了。”是我太天真，本来就是利用关系，又何必太当真。“瞬移送我去布鲁格勒德，彭透斯。”

“如您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