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夫人是被捅伤了腹部后大出血死亡的,周仰赶到图书室时她已经死了。血还是温的,应该是她来之前刚死不久。那个藏在黑暗中的男人,就周仰和他过招来看并没有周仰想象中的那么强,不然怎么能被她一脚踢开,要不是她顾忌着把船毁了,踢死他应该也不成问题。要周仰说,敌人是仗着自己的能力才这么嚣张。
周仰总算可以不用哭了,不过为了维持她目前“惊吓少女”的人设她仍是紧紧抱着雅柏菲卡的手臂,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该说的她都说完了,接下来谁问她她都是害怕地不说话。
“我妹妹她受了惊吓,请不要再问了,她已经把她知道的事都说了。”雅柏菲卡回绝了来问话的人。
“是啊!你看小姑娘都吓成什么样了。”周围的人附和。
“我们回去吧!”雅柏菲卡抵着周仰的额头,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抚摸她的长发。
“快回去休息吧!哎呀,你看这孩子又哭了。”
其实自己并没有哭啦!之所以用手帕挡脸纯粹是因为不能让人看见她脸红了!天呐!少女心在刚刚那一瞬间差一点就爆炸了!心跳快得不行,再不快点走的话一定会被发现的。
可极度的喜悦之后却是深深的失落,反正也只是在演戏吧?自己在演一个被吓到的柔弱少女,在这之后所有的温柔都会不复存在了。
周仰忽略了自己潜在的一个问题,那就是她看似是个乐观主义实际上却是很悲观的一个人。她会因得到而欢乐却在拥有时不断地恐惧着失去之后的事,她也会自欺欺人自己。
“呼~天呐!哭了这么久我都累了。”关上房门周仰终于能不再装了,赶紧放开雅柏菲卡,周仰也不管了,先躺床上休息休息。
“所以昨晚在图书室究竟发生了什么?”雅柏菲卡随手拉过椅子,坐等周仰解释。他当然知道周仰是在演戏,不过在图书室周仰哭着扑过来的时候,他确是有一丝说不清的情感,是心疼还是愤怒……不知道了。
“说起来也是我自己傻,昨晚看到门口有光就跑出去追,结果追到了图书室发现希拉夫人躺倒地上想去扶就摸了一手血。”周仰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我昨天和凶手交手了,他并没有多强,但我看着他直接融到了黑暗中,于是房间就只剩下我一个活人了。”周仰耸肩,她也很无奈。
“融到了黑暗中?”雅柏菲卡思考着,至少在他所知的圣斗士中似乎没人有这样的能力。“我想这可能与暗黑圣斗士有关。”
“暗黑圣斗士?”在这艘船上?周仰也不知真假,不过真就这么巧吗?一般这么想的话那就是真的了。
“我也不能肯定,但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会是你呢?”
“诶?”突然听到雅柏菲卡这么说周仰有点懵,什么叫为什么是她。
“很明显他那么做就是想让大家以为你是凶手,可相比之下换成我不是更好吗?”雅柏菲卡解释。大家一般都会认为凶手是男性,选择相信柔弱的少女是无辜的,不然周仰今天哭得那么凄惨也没用。对方一定知道他们两个是一起的,真要陷害的话为什么会选择周仰呢?
“这……”好像也是哦,反正对手正面打那么弱,既然靠特殊能力能逃为什么要选择陷害她呢?明明她只要哭一哭就可以洗掉嫌疑呢。“不知道了。”除了这一点,周仰还觉得有古怪的地方却怎么也想不出来。“可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这么想的话,可能是威尼斯真的发生了什么。
“一定会有新的死者出现。”雅柏菲卡肯定,没想到还没到达威尼斯争斗就已经开始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周仰不是侦探,你要叫她推理啥的她可不会,她也不信船员能抓到真凶。
“咚咚咚。”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因为离门近周仰下意识地就要去开门,雅柏菲卡赶紧眼神示意她呆在床上,你现在可是受惊吓的少女诶。周仰左看右看拉了个枕头抱在怀中。
“你好,维多利亚小姐在里面吗?我是南妮,能不能把门打开?”
南妮?周仰对这个名字有印象,那不是第一天晚上遇害的那位先生的妻子么?
雅柏菲卡打开门,见南妮还有卡罗尔都拿着杯子便请她们进来了。
“真是可怜,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卡罗尔坐在周仰身边,怜惜地说。“哭了这么久一定累了吧,刚刚在餐厅你的样子真是吓坏我了。我拿了杯热茶,快点喝了。”
“谢谢您。”周仰接过茶小口小口地喝着,还是矜持一点比较好。
“这杯茶是给您的,先生,遇到这样的事真是太不幸了。”南妮把杯子放到了桌上,谈到了这个不禁又伤感了起来。
“多谢您的关心,还请节哀夫人。”雅柏菲卡礼貌地回答。
“乔丽莎今天早上一直问我‘维多利亚姐姐去哪儿了’,唉,你千万别再害怕了,不会再有事的。”卡罗尔也十分难过,虽说是萍水相逢,但她很是喜欢维多利亚这个小姑娘。乔丽莎一向害羞,难得会愿意和一个陌生的大姐姐玩,卡罗尔对周仰很有好感。
“说到这个,就请二位挪去我的房间住吧!”南妮提议。“我丈夫……毕竟已经不在了,我一个人双人间也是浪费,不如正好让给你们,你们兄妹俩有个照应,我就去维多利亚之前的房间住。”
这……好像没什么好推辞的啊,不然的话雅柏菲卡今晚就只能睡地板了。总之周仰象征性地推辞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我去收拾一下,一会儿你们就过来吧!”南妮和卡罗尔先离开了。“哦对了,我的披肩你就先留着吧,不用着急还给我。”南妮微微一笑,周仰才知道原来给她披上披肩的是南妮,自己当时只顾着哭都没注意。幸亏南妮是说了,不然她都不知道该还给谁。
也没什么行李,周仰回自己房间拿了包就和雅柏菲卡换到南妮的房间了,在另一个舱里。
中午用餐时,周仰仔细地观察着餐厅里的人试图找出一个可能是昨晚黑影的人,可怎么看大家都是正常人呢。
唉,真是头疼,硬生生地玩起了刑侦游戏么?
期间还有不少人来问候周仰,为了继续撑起人设周仰只能故作低落,本来好想陪乔丽莎玩,结果乔丽莎被卡罗尔教育了许久不要总是打扰她。
尽管凶杀发生在夜晚,但现在白天也不安宁了。仅仅过去三天就发生了两起意外,船长的压力也很大。再三强调大家不要不把这件事抛到脑后,以及从今天开始用餐时间所有人必须到场。
“希望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了。”卡罗尔无奈地叹气即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乔丽莎也变得很低落。
周仰只恨自己犹豫了,那个时候就不该有所顾忌,就该狠狠地一脚踢死那个垃圾,抓不到活的死了也成。
家长们就连带着白天孩子在甲板玩耍都不敢了,除了用餐时间外就都呆在房间,小孩子们就算不开心也没办法。
“对不起,今天早上……把你衣服弄湿了。”周仰也是没办法,要一直哭一直哭,她都不知道自己眼泪这么多。既然没有人,当然就不用装害怕了……没有必要再搂着雅柏菲卡了。
现在大晚上的甲板上一个人也没有,他们两个又无所谓就在这儿转转。
“你不用总是和我道歉。”你究竟在害怕什么呢?维多利亚。从他们第一天离开圣域踏上旅程到现在,雅柏菲卡总是觉得周仰在心底畏惧着某件事,具体是什么他也不知道。
维多利亚,和她第一次见面是在罗德里奥村,之后的每一次见她她总是很拘谨。实在弄不清她在想什么,她总是奋不顾身地冲在最前面,有时想靠近他有时却又躲着他。
“我……我知道了,我只是有时会……控制不住自己。”周仰一纠结就会下意识地低头抓裙子幸亏自己现在穿的是裙子。自己到底想说什么呀!
明明想靠近……却在靠近之后害怕着,心底总是有一个声音再说:不可能的,不要再妄想了……那分明是她自己的声音。
“回去吧!反正敌人可不会自己跳出来。”周仰一反常态走到了前面,故作轻松的样子。
回到房间她就上床一抓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
“对……”等等!周仰一咬嘴唇,雅柏菲卡说了不要总是和他道歉的。“我先睡了,有事叫我。”其实她不累,只是……天呐!还是什么都别看的好,她本来就无法直视雅柏菲卡的颜,可能是因为以前看漫画的时候看得太多了,回想起来觉得羞耻得恨不得打死自己。现在看到本尊有一种多看一眼内心就会充满罪恶感。无论如何睡觉总不能穿那一身风衣睡吧……啊,不行了周仰想不下去,光是想就已经想打自己了。
周仰侧着身面朝墙,动也不敢动。她后悔了,装柔弱少女最大的坏处就是大家觉得她一个人一间房太危险了!还不如她自己睡一间呢!
不知道躺了多久,反正周仰一点睡意也没有,蒙着头实在是太难受,这不是要憋死自己么?她小心翼翼地把被子扯到胸前,总算是有新鲜空气可以呼吸了。
但周仰怎么都想不到,她,在如此安静的夜晚,听着雅柏菲卡的呼吸声,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