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能分清楚，那些孩子是该为大地的爱与和平而战，不是单单为了保护女神。”周仰努力地和城户光政强调着，作为雅典娜转世的纱织未来会非常厉害，真的不至于要被一群人保护。既然她在纱织身边，就必然不会让她变成个连架都不会打的女神。咱不仅要会打，还要很会打，开局就能暴打对面的那种。当然这要等纱织再大一点，差不多等城户光政去世后就可以了。

“这些孩子，到了训练地会接受你难以想象的艰苦训练，所以在此之前我希望请不要过度地逼迫他们。”这本身就已经是个悲剧了，周仰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没有人在意那未归的90人，可周仰无法忽视，这些都是她眼中活生生的人，却被迫背上这样的命运。

从那天起她就决定要分出时间陪在那些孩子身边，反正也只有两年的时间了。日常训练自然是照旧，但去掉了一些过于严厉的惩罚，首先不能体罚，其次好好吃饭。

“我真的，好讨厌的这样的感觉。”

又一次在深夜坐在阳台上发呆，这几日她也算是和那些孩子混熟了，目前已经来了的就是一辉和瞬，其余的几人陆陆续续也会出现吧！

“您向来都有这样的怜悯之心。”

“我最讨厌的事，我自己却也做了。”周仰自嘲般地笑了。曾经想要不顾一切反抗命运的她，不也抛弃了曾经的自己向命运低头了吗？而现在，她明明就知道90%的人要去送死，她却也不敢为了那迷茫命运中的未来任性一把。只能尽她所能地，为他们留下美好的回忆。

不知是不是最近和他们相处多了，周仰最近的梦全是过去当练习生的记忆。梦见她在圣域训练时气喘吁吁地跑圈，还有在克里特岛时每天的对练。如今这些记忆就真的像是梦境一般了，那些曾经与她一同训练的人全都离她而去，还会有谁记得他们呢？

［圣域］

“可以让我过去吗？”

突然出现在双鱼宫之前小小的身影，阿布罗狄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可站在那里的的确是年幼的女神，只是她身后并没有人跟着。

是独自跑出来了吗？

“雅典娜女神。”

无论如何见到雅典娜圣斗士都该保持对女神的尊敬。哈利亚看着向自己单膝跪下的阿布罗狄，想起哥哥前不久才和她说起的话，双鱼座的阿布罗狄还有巨蟹座的迪斯马斯克都是教皇的人，那他们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傀儡女神吗？至少明面上当她是女神就足够了。

“我并不想与他们为敌。”

伊斯塞提克明确地和她说过，这只是他和教皇之间的争斗，虽然阿布罗狄和迪斯马斯克现在与亚力士为伍，他也不愿因此将他们视为敌人。

“哥哥你是看重感情的人，我一直都理解您的感受。”从遥远的神话时代起，从她陪伴在他身边起，哈利亚一直都无法理解自己的兄长，作为身份尊贵的神明，为什么会对人类如此地关爱。但真正的神大抵就该是这样吧？对生命抱有怜悯与敬畏，不会因为自己的喜怒而降罪。可太看重感情对神明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哈利亚一早就知道伊斯塞提克没有成为上位者的野心和决断。他大概只想当个恪尽职守海神，但偏偏他就处在海界权力争斗的中心，不争不抢是不可能的。

“他们两个，我觉得并不是坏人。他们只是选择了跟随现在的教皇而已。在他们做出实质性危害圣域的举动前我不会把他们当做敌人。”

那么只要把他们推出教皇的阵营就好了吧？既然亚力士需要她这个假女神来安抚人心，那为什么她不能借此成为真正的女神呢？在真正的雅典娜归来之前，把圣域的政权夺回来，就算做不到她也要动摇人心。

“每天都待在这里很无聊吧？”哈利亚装作好奇地问，她想着他们就算是教皇的人，按照教皇的指令应该也不会明面上违抗她的命令。

只要所有人都认定她是雅典娜，就足以动摇教皇的统治。

“职责所在。”阿布罗狄知道现在的教皇不是之前的教皇，但在教皇厅见到雅典娜时还是有那么一点惊讶。明明就只是教皇为了掩人耳目所寻的傀儡，却出乎意料地像是一个真正的女神。他与迪斯马斯克都知道现在的教皇上位之事，也知道他刺杀刚刚降生的雅典娜一事，至于真正的雅典娜是否存活他们无从得知。

“辛苦了，我还在努力地记住你们的名字，你是双鱼座的阿布罗狄？”

“是的，不过您怎么独自一人？”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啊，如果不是那股温暖而神圣的小宇宙，阿布罗狄也不会相信她是雅典娜。

“我想见一见每一个人，我只在教皇厅见过你们一面所以希望能再和你们说说话。可以吗？”不算过分的要求吧？况且在教皇眼里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哈利亚平时都尽量不展示自己的小宇宙，在教皇厅那一次可以靠哥哥解释过去，而现在她与黄金圣斗士独处时就可以暂时不用伪装了。

“当然可以。”圣斗士没有理由拒绝女神的请求。

“谢谢你。”哈利亚愉快地通过了双鱼宫，其实她是借口出来玩时甩开了跟着的侍女，毕竟那都是教皇的人才不可能让她一个人乱跑。但也不至于为了这件事降罪于她吧？哈利亚之前没有来过圣域，即使是之前的圣战她也是留在海界，倒是很久以前哥哥经常往圣域跑。

“雅典娜大人刚刚来过这里吗？”

我刚出教皇厅就碰到了平日里跟着哈利亚的侍女们说她不见了。那不然呢？天天被跟着谁不烦啊，心里这么想着实际上我还是得去找一找。反正都在圣域，稍微感知一下就知道她去了哪里。

“她说她想走一走十二宫，我就放她过去了。”

“这样啊。”我可不会阻止她，那就在这里等她好了。刚办完事我也闲得很，于是就倚靠着双鱼宫的柱子开始发呆了。“你觉得怎样？见到神话传说之中的女神？”借此机会打探一下阿布罗狄对雅典娜的看法好了，虽然我觉得他似乎没有那么在意……不对，要我说现在黄金圣斗士之中哪里有几个真正对女神绝对的忠诚呢？换作是我的话，除非亲自所见，不然怎么可能一开始就对一个小女孩深信不疑。神话故事一般，正常人第一反应都不会信吧？

“哼，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而已。难道赫里鲁安你也相信么？”就算他能感受到那股小宇宙，现在的女神还是太过年幼，看不出她的能力也看不出她的决心。

“我当然相信，作为圣斗士最基本的忠诚还是要有的不是吗？”

“现在说这话还为时尚早。”阿布罗狄无法理解，尤其是像艾俄洛斯那样对雅典娜无上的忠诚。就为了一个虚幻传说之中的神明，就为了一个没有展示力量与智谋的女神？他可不会。“你我并非神明，无法做到全知全能，如果要我现在去相信雅典娜，我做不到。我们对雅典娜的了解，不过是从来自于圣域的史书典籍，与其追随这样虚无缥缈的女神，不如追随实实在在的力量。”

“实实在在的力量吗？这倒也说得过去。”算是我还能接受的理由。“希望你能贯彻你所信的正义吧！”只要还是正义，那么追随谁都是一样的。阿布罗狄说得对，现在还为时尚早。我就一直待在双鱼宫等着哈利亚回来，这么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阿布罗狄聊着。

“我最近时常想起之前我们在圣域的时候，那时候你们都没有继承圣衣……大家平日里在一起不也挺好的吗？”至少那一年是平静而快乐的一年，我不用再训练，日常的生活就是去教皇厅帮史昂和看这一群小孩子。我曾经想着，这一次的圣战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人牺牲，可谁知圣战还未开始牺牲已经发生了。离开圣域五年，再次归来我竟然有了那么一丝丝的陌生感。

【我不希望我们越走越远】

本该团结在一起的伙伴不该是今天这个样子。

“赫里鲁安你太天真了，有着这样优柔寡断的情绪只会害死自己。”

“也许吧！”我笑了笑，可那是我最不能舍弃的东西了。孤身一人在各个时代存活的我，一直都珍惜着每一位我熟悉的人。

哈利亚到处乱跑的事亚力士一定已经知道了吧？大概等我把哈利亚送回女神殿我就该赶去教皇厅了。

等了不知道多久，毕竟我在圣域里又不会戴手表，这个教皇代理的大袍子真的太长了，我一向穿惯了轻便的衣服，上一次穿得这么繁琐那还是在神话时代我去参加奥林匹斯宴会的时候。

“等了很久吗？”

哈利亚的身影再次出现双鱼宫时阿布罗狄略感惊讶，要知道一个普通的小女孩能这么快地走一遍十二宫是不可能的。

“辛苦了。”牵着哥哥的手即将离去之际，哈利亚还不忘回头和阿布罗狄说再见。

“如何呀？走这一趟。”看哈利亚的表情，她似乎还蛮开心的。

“嗯——等晚上我再告诉你！”哈利亚甜甜一笑，暂时拒绝了我。

“行，你先回女神殿好好待着，我送你回去马上就要去见教皇了。”能有什么办法呢？自从暂时摆脱了女神的身份，离开了令人压抑的神明时代，现在的哈利亚就真的像一个小女孩一样。不过我也比较喜欢这样的她呢！总是太过恭敬的话活着太压抑了。

“不会给哥哥造成什么麻烦吧？”

只有在他面前哈利亚才能觉得自己轻松一些。在成为他的从神之前，作为女神的他也必须小心翼翼地生活，也只有面对他哈利亚才可以稍微放肆些。

“我说过了，好好地当你的女神，其余的事不用过多的想。”

还未走到女神殿便碰到了前来迎接的侍女们，正好把哈利亚交给她们我就直接去教皇厅了。

正如我所料，当我走进教皇厅的偏殿时，他早就在等我了。

“嗯？”又是这样诡异的场景，房间内一片寂静，散落一地的纸张还有凌乱不堪的桌面。

“你又醒来了吗？撒加。”看头发颜色就知道了是谁了。

“赫里鲁安……”撒加叫着我的名字，穿着教皇法袍的他从房间的阴影之中走出。“暂时不要靠近我！”他制止了我想走上前的行动。

“好，你一定要冷静，我会听你说完的。当然不要再叫我杀了你了，我不可能那么做的。”安全为主，我和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我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了，我不断地被他吞噬着，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甚至是你……”甚至是所有他曾经的朋友都会被他杀死。

“我明白，但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那样的悲剧再次发生。”时间快到了，每次我只能碰巧和他说上几句话，我俯身，收拾散落在地上的文件。

“刚递交的文件放你桌上了，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不想和那个人多说话，反正我不干涉他做决定就行了，只要他独揽圣域大权就一切好说。

“赫里鲁安，白羊座的穆还没有回应吗？”

“没有，他大概是不会回来了。”穆和童虎现在都完全不响应圣域的命令，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亚力士会想办法除掉他们。我虽然不认为他有这个能力，但我不想看到同伴间相互残杀。

“我答应你的事，我都做到了，同样的你也答应过我，不会对他们出手。只是一个黄金圣斗士而已，你还没必要为此大动干戈。”

“呵，但愿我们都是守信之人。”

这样的话我们两个听着都觉得可笑，不过是相互利用，相互制衡。我没有再回话，快步离开了房间。我能察觉到，他对权力的渴望，对于至今还对他抱有怀疑的人起了杀心。我本来也是不赞同随便拉个小女孩来当傀儡女神，但权衡之下这么做可以暂时减少很多质疑者，也就间接地减少了牺牲者。只是，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他想要的越来越多，怕是会有那么一天，大家也会开始怀疑圣域女神的存在了。

不过既然他没问，估计也是默许了哈利亚的做法吧！一个毫无威胁的小女孩越是这样会让大家相信女神的存在。

现在身处圣域的我无法和周仰还有其他人联系，也不知道真正的雅典娜现在如何。不过交给她的话，我还是放心的。算了不想这些了，只要能保持稳定就好了，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不能说度日如年，但我在圣域的每一天都如履薄冰。稍微闲一点时我就宅在星楼看书。

祈祷着时间能过得快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