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是为了守护大地的爱与和平。”

这样的话我听了很多次，很多遍，但无论听几遍，现在在一众训练生面前听亚力士说出这样的话我还是忍不住想捂住耳朵。反正只是做做样子罢了，我看着台下挤在一起的训练生们不禁想到，这么多人中，能活下来的却是寥寥几人。

【我没有资格去怜悯】

为了稳住人心，哈利亚自然也露面了，不过是和吉祥物一样象征性地说了几句。

我知道星矢就在这一众训练生里，得找个机会先认认人。

哈利亚照亚力士安排的背了背稿子，露完面就赶紧下场了。百般无聊地待在教皇厅，哈利亚清楚一般来说她都是要被带回女神殿的，可这一次她以要见教皇为由支走了所有侍女，独自留在了教皇厅。

说起来，她从来没有独自和教皇接触过，伊斯塞提克百般强调她不要去找教皇，可哈利亚始终不太肯定——教皇真的如哥哥所说是两个人格吗？哥哥口中的双子座黄金圣斗士撒加，是绝对的善么？

“教皇大人？”哈利亚去了教皇平时处理政务的房间。不管怎么说作为女神，他肯定不会杀自己的，而且在他看来自己就是个普通小女孩没什么威胁。

【她必须做一件事】

“教皇大人，我可以回女神殿……”哈利亚话还没说完看着教皇跪在她身前，果然如哥哥所说，蓝色的头发，这就是双子座的黄金圣斗士撒加吗？

“雅典娜大人，我不求得到您的原谅……”

这是把她当做雅典娜了吗？如果真的如哥哥所说，无法阻止亚力士持续做恶的他一定很痛苦吧，只是······哈利亚收起了自己假装的怯懦表情。

“请您快走吧！告诉赫里鲁安不要再顾及我了！”

也许是心中的愧疚才让他支撑到了现在。

【愧疚么？】

哈利亚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随即露出了最天真无邪的笑容，温柔地说到：

“是呢，弑神这样的大罪，你想让赫里鲁安的手也沾上你这个罪人的血吗？”

哥哥是善良的人，从始至终，在哈利亚眼中他都是一个纯粹而善良的神明。可只要撒加还在，心中的那份感情就会令哥哥永远无法下决心除掉亚力士。在哈利亚看来，亚力士就是个祸患，一个拖得越久就越麻烦的祸患。要她想，与其费尽心力去想怎么分开他们两不如一起除掉来得方便。

哈利亚不知道伊斯塞提克的打算但她也不肯就这么什么都不管地看下去。这个亚力士来历不明，哥哥身上又只有一个毫无战斗属性的神职，如果亚力士先行反悔呢？如果亚力士这时候集结全部的势力想要除掉哥哥呢？即使是现在如此弱小的哈利亚都能感受到那隐藏在亚力士人格深处不可探知的黑暗力量，那绝对是属于神明的力量。哈利亚不得不往坏处想，无论如何她绝对会维护伊斯塞提克，她也绝对不允许这样可怖的事发生。

【我是，四相海神的从神，即使不从亲情考虑，我也不能不管。】

“你为什么不以死谢罪呢？这样一切都会结束，这是最好的结果呀撒加。”

“为什么你要逼着赫里鲁安做决定呢？”哈利亚同样跪在了他的面前，泪水滑落，悲伤地质问着，用她那双澄澈的蓝色眼瞳直视他迷茫痛苦的双眼。望着撒加震惊的神请，哈利亚知道他多少还是有些触动的。

“你想让我如何原谅你呢？你杀了你的恩师，差一点杀了我，射手座的艾俄洛斯也因你而死，同伴相残……你是不是还想害死赫里鲁安呢？”

杀了他，哥哥一定会愧疚的。如果没有救下他，哥哥也会愧疚，哈利亚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即便会被哥哥怨恨，她也不后悔，至少还是不要让哥哥牵扯进去的好。

只要撒加死了，亚力士也会死。再说了，犯下了试图弑神的罪，就算是雅典娜重回圣域也不会放过这样的叛徒吧？对叛徒宽容至此的话，是无法在战争中生存的。

到此为止亚力士的人格都没有出现，哈利亚进一步肯定了这个方法是有效的。

“不是的！我……我从来都不想……”

【那又是谁在想呢？】

那个心底的声音，那个操控着他的人格，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撒加无时无刻不在悔恨，可也正是他，亦或者说，是那个人借着他的手一步步操控着圣域。

“可是你就是亚力士啊。”哈利亚握住了撒加的手，继续平静地说着，冷漠至极的话语。

“迟早有一天，无论是我还是赫里鲁安都会死在你的手下，对吗？而你就继续活在这些无用的愧疚与懊悔中，什么都不会改变。”

“杀了我呀······撒加，已经做过的事，再做一次又何妨？”

撒加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知何时握上了少女脆弱苍白的脖颈，只要轻轻的，轻轻的那么一下······她一定会被折断，就像被轻轻摘下的明艳花朵。

“我不是······我！“

哈利亚狠狠地甩开他的手，看着他痛苦地匍匐在地，她缓缓起身，轻轻地提起裙角。

“我不会原谅你的，所有人都不会。你不配作为雅典娜的圣斗士，如果无法下定决心的话，你就带着你的愧疚同亚力士一起活下去吧！活到你杀了所有人的那一天。”

亚力士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哈利亚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撒加，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日本]

“姐姐！那个漂亮的大哥哥这么快就走了吗？”纱织缠着周仰问雅柏菲卡去了哪里。

“有事就离开了啦！以后会有机会再见的。”本来能在这时候见雅柏菲卡一面已经很惊喜了，她怎么可能说挽留的话。只是有些事就算周仰不说，雅柏菲卡也一定知道。

自从那些孩子走了之后，纱织偶尔也会很失落，毕竟过了那么一段热热闹闹的日子，现在突然沉寂下来总是不适应的。

“他们会回来的。”看着纱织闷闷的样子，周仰安慰地说到。

“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纱织迫不及待地问。如果是以前，她的生活本就没有那群人的存在，可现在，纱织却习惯了和同龄人在一起打闹。

“大概……6年后吧！”周仰算了算，要到1986年他们才会回来参加银河擂台赛。

刚刚鼓起的情绪一下子就瘪了下去，纱织搅着面前的牛奶，思绪早就不知飞到了哪里。

“姐姐，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去当圣斗士呢？这个世界一定要由圣斗士来守护吗？”

这该如何回答呢？目前的纱织并不了解全部的真相，并且周仰也不愿这么早就告诉她，知道得越早，痛苦便降临得越快。

“很复杂的原因，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知道了。姐姐不是故意瞒着你，现在和你解释你可能也听不懂。”周仰也很无奈啊，一个接受正常教育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接受这个世上竟然有神明呢？而且，纱织有的是时间去面对往后残酷的现实，在此之前就让她开心地度过童年吧！

对了！这不是还有圣斗少女吗！周仰一个激灵想了起来。她几乎没有问过这方面的事，去和城户光政问了问才知道原来他还真的在瑞士建立了个圣学院培养圣斗少女。只不过不同于男生，女孩子们大部分都早早地被送去了圣学院培养。幸好周仰还顺利找到了美衣，也就是未来的海豚座圣斗少女。

圣斗少女并非圣斗士，美衣因为才被财团收养不久的缘故暂时还留在日本，要再过两年才去圣学院进修。同样是被城户光政收养的孩子，女孩子果然过得舒坦多了。

“从今天起一直到你去圣学院，你就和纱织一起生活吧！”周仰领着美衣到了纱织面前。在此之前周仰已经强调了无数次不要叫纱织大小姐，叫名字就可以了。不过这个习惯美衣一时间还改不过来。

周仰不怎么喜欢圣斗少女。其实不是那种讨厌而是她不喜欢“为了……而……”这样的句式。周仰一直认为，身为神明，既然拥有远超于人的力量，那就该履行自己的职责，理当由神来保护人类才对。不对不对！应该说可以的话，人类不该为神明之间的争斗而牺牲。周仰已经努力地告诉那些孩子，是为了大地的爱与和平而成为圣斗士，不是为了雅典娜。可她现在不能飞去瑞士管圣斗少女的训练了，希望不要再是从前的那种洗脑教育了。周仰自己也是女的，自然更讨厌听着一群女孩子说什么“为了雅典娜而活”。比起上下级，她还是喜欢朋友关系。

又失眠了……周仰第n次瘫在阳台发呆，她甚至想着干脆以后就不睡觉算了，反正也不会猝死。这时候只有普赛克偶尔能和她说说话，福柏早就不知去哪儿了。不过就算福柏在周仰也和她说不上太多话，毕竟总是恭恭敬敬地讲话周仰也觉得累。

本着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周仰就顺便带上美衣一起训练了。不过这个年纪要求她领悟小宇宙确实有些勉强。

“唔……我还是不懂。”美衣有些失落。“纱织小姐这么快就掌握了，我实在是学不会。”

“可能对你来说还是早了一点吧！没关系的，等你去了圣学院老师会系统地教你的。”那肯定是比她教得好了！毕竟周仰根本就不懂怎么去领悟小宇宙。

“圣学院是什么？美衣将来也要去当圣斗士吗？”纱织这段时间和美衣熟了起来，果然小女孩很快就会玩到一起。

“嗯，不过不太一样，差不多一年之后吧！”周仰解释。

“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等我回来了就可以保护纱织小姐了！”

“姐姐说了，我以后要变得超厉害，到时候由我来保护你们！”

听着她们叽叽喳喳地说着，周仰也就坐到一边休息了。

[圣域]

从训练生来到现在都大半个月了，我还没找到机会去训练场看一圈。亚力士最近好像变得更暴躁了，虽然大家基本都承认了雅典娜的存在，但任谁都看得出雅典娜目前就是个吉祥物，不过是亚力士挂雅典娜的名义继续自己的统治罢了。现在分出了三类人，一类是认为雅典娜女神尚年幼，等长大后自然就没教皇什么事，一类认为教皇就是在暗中反叛根本不尊敬女神，还有一类就是反正听从命令行事就得了。也就是这第二拨人成了教皇的眼中钉。穆毕竟是黄金圣斗士，况且作为史昂的弟子，就算他现在远在嘉米尔不听从命令亚力士也不能拿他怎样，可黄金之下敢这么做的人实在是危险。我明面上和亚力士是一派的，所以也不能直接阻止他对这些人的讨伐，只能想办法去劝劝那第二拨人，看能不能让他们变成第一拨。

“您的眼睛可还好？”

我难得来一次海边，在雅典娜诞生之前加隆就被撒加关到了斯利昂海峡的牢里，现在不知去向。

“多谢你的关心，我是想找你问一件事。”客套话就免了，我现在对蓬托斯没什么多余的话可说。“我现在是人类之身，况且海之奇观的神职没有特别大的用处，关于教皇，你知道多少？”我隐约觉得这与俄菲翁有联系，却也不知道亚力士究竟是何来历。

“除了他，还会有谁这么对圣域呢？在漫长的战争之中，也有部分神明选择追随俄菲翁，您不认识很正常。”

还有新的敌人吗？真是头疼了。不过也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谁又能保证没有意外呢？

“哥哥！”

似乎是哈利亚找来了，大晚上的她不待在女神殿又偷偷溜出来了。似乎是察觉到了蓬托斯的存在，哈利亚顿时拘束了起来。

不等哈利亚开口，蓬托斯便训斥到：“就算是在诸神沉睡的时代，你怎么可以这般无礼！他的确是你的兄长，但他首先是你的主君！”

“请您息怒。”哈利亚没想到蓬托斯竟然会出现，因为过往那么多年，所有原始海神都销声匿迹。

“行了，正好哈利亚来了，她现在没有神职在身，能不能暂时把海之危险的神职给她？”我赶紧转移话题，我并不想和蓬托斯讨论阶级称呼。

“这是您的神职，您自然有分配的权利，只是人类的身体并不能直接承受神职的力量，所以还是等到以后再说吧！”

蓬托斯这么说大概就是不愿意了，罢了，我拉着哈利亚离开了。

“怎么了？”看着哈利亚拘谨的样子，送她回女神殿后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除非是在海边不然蓬托斯不会发现的，你不必太在意他的话。”

“嗯。”哈利亚其实不是在想蓬托斯的话，她只是惊讶与伊斯塞提克和蓬托斯之间的关系。

【似乎不是她所认为的那样】

人人都知道伊斯塞提克是原始海神蓬托斯和大地女神盖亚的孩子，大地与海洋之子，掌控着四海神职，绝对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人。从刚刚的情况来看似乎真的是这样呢，毕竟就算是子女也不是谁都敢用那种语气和父母说话，最重要的是，蓬托斯竟然会对哥哥用敬称，太奇怪了。

“只是可惜，看样子他不太愿意把神职拿出来，这个等到以后再说吧！”哈利亚没有神职在身我总是有些担心，但很明显蓬托斯不想把神职给哈利亚。算了，往后在说吧！

“哥哥最近……心情不好吗？”哈利亚小心地问，自从上次的事后哈利亚还没有再见过教皇，但大抵哥哥是不知道她所做的事。

“没有啊，稍微有点忙而已。”果然还是被看出来了。最近亚力士脾气烂得不行，做事愈发地极端，就算不想和他吵架还是吵了很多回，差一点就要打起来了。我倒也不怕和他打起来，但说到底是我亏。

以前偶尔我还能和撒加说上几句，现在可没有这个机会了。也不知道怎么亚力士脾气这么差。但是这些琐事就没必要让哈利亚知道了。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我还是选择了敷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