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我简明扼要地讲讲p2p是怎么回事。
这本来不在胡露露和梁海阳的故事写作计划里,我比任何人都想尽快线束第一人称讲述,回到他们两个人的视角,早日讲完他们的故事。
但是有一位一直追更的读者是我线下的朋友,她看完前面的章节后问我p2p是什么意思?我这才知道,虽然才过去短短的几年时间,很多人就已经忘记了那个曾经红透半边天的投资概念。当然也有可能当p2p大行其道的时候,有的读者年龄还小,而如今p2p已经被监管部门从社会语境里成功地抹去了。
像很多互联网的概念一样,这个p2p也是舶来品,简单地说就是凭借便利的互联网平台,进行点对点、也就是个人和个人的小额借款。
举个例子吧,有一名年轻人想买一台几千块钱的电脑,他就可以在p2p网络平台上注册登录,这种平台都是网站结合手机app的模式。他在平台上提交个人信息后,平台负责核实无误并且认证信息,随后那个年轻人就可以将他的借款需求以及还款时间等发布到平台上。
而那些手里有点闲钱的出借人,在p2p平台上的很多类似“项目”中选中这一个,也在同一个平台上借钱给年轻人。出借人可以一个人就把那几千元包圆儿了,但是更多人为了降低风险,就在这个买电脑的项目上投几百,又在那个买手机的项目上投几百,和很多借款人建立债权关系。
于是年轻人就有了新电脑和新手机,只需要按时还款给出借人和支付承诺的利息,当然还要向p2p平台支付一定手续费,也就是平台的佣金。
这就是p2p最原始的样子。
其实对于借款人来说,这个过程跟现在的“借呗”和“白条”区别不大,只是更加自由,门槛更低,而且很多p2p平台的审核并不严格,有很多空子可钻,这个以后再说。
而对于出借人来说,这个过程盘活了民间的闲置的小额资金,给普通人提供了便捷的理财渠道,无论是几百块钱还是几千块钱,都可以借出去赚取利息,而这点钱对于银行和传统投资方法来说,是不屑一顾的。
所以p2p本来是个好东西。
但是就像很多传入中国的新概念和新项目一样,p2p没过几年就被“玩”坏了。不但是个人,就连很多企业也参与其中。他们因为规模太小或者信用度低等原因,向银行融资困难,或者走流程太慢,不能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
于是这些企业就来到p2p平台上向民间“融资”,可想而知,这时涉及的就不再是几千块的小钱儿了,而往往是十几万甚至几十万或者更多。与此同时,平台对出借人的要求也水涨船高,不能再几百块钱几百块钱地“玩”了,他们要按“份”去“份”,一“份”五万块钱或者十万块钱甚至更多。
越来越多的企业纷纷选择到p2p平台上融资,手续简单、放款快速,但是这等于动了银行的蛋糕,因为发放贷款原来可是他们的主要业务。
但是几年后p2p被全面封禁又是怎么回事?那其实和他们得罪银行关系不大,因为后期有的中小银行都在利用类似的平台进行快捷的融资和放款。但那是以后的事,到时候我再说吧。
回到英莹来我的公司那天,她讲了重建英赢金融公司网站和建立p2p平台的计划。那时候p2p正如日中天,全国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上千家平台,身处其中的人谁都不可能预计到将来要发生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想让我们公司全体加入英赢金融?”我抑制着内心的激动,不动声色地问,俗话说“上杆子没好买卖”。
可是英莹却没有我这么多小心眼,要不说人家是干大事的呢。
“我开始时没想那么复杂,”她很坦率的说,“露露说你是互联网专家,咱俩聊得也挺好,我就想不管你在哪儿高就都把你挖过来负责我们的网络部门,今天和他们去体检的路上才知道你也开公司,就干脆直接找上门来了。”
“想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我们还没有网络部门,你一个人去了照样也得从零开始招兵买马,真正能开始工作也得过些日子。而要是你整个公司过去,马上就能开始工作。不瞒你说,我很着急,在p2p这方面,哪怕我们明天就上线运营也已经迟到了。”
“既然您这么毫无保留,我也不该瞒您,我自己开公司也十几年了,自由自在惯了......”我迟疑着说不下去,这倒是我的心里话,能自己作主当老板,为什么给别人打工呢?
“我明白我明白,”英莹说,“我以前也是自己做点小买卖,后来在一次课上结识了真正的高人。他告诉我一个人要懂得审时度势,打开自己的原有格局,才能获得更大的发展,人生才能完成质的飞跃。然后他给我介绍了各种资源,才促成了英赢金融的成立和发展。”
这是英莹第一次在我面前谈起“格局”,我也由此知道了一些她的创业背景。
“这世界上啊——”英莹接着说,“千里马有的是,但是伯乐不多。我有幸遇到了自己的伯乐,小王,我希望也能成为你的伯乐。”
不得不承认,她很会聊天,在我低头沉思的时候,她又打起了“亲情牌”。
“我找你,除了看中你的能力和资历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我抬起头来望着她,不知道她所言何事。
“那就是信任,”她接着说,“听露露和阳子说,你们认识很多年了,你和你表弟还帮过他们很大的忙,都是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
我立刻想起我和小东帮胡露露把海阳留在身边的事,还有我妈介绍医院和大夫帮胡露露看病的事,虽然我们的交情并不是“很多年”,但要说帮过大忙确实没错,于是点了点头。
“以后p2p肯定是英赢金融的半壁江山,甚至更多,不像别的项目,它有自己的技术壁垒,虽然我也学过一些补了补课,但完全掌控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必须找一个最信得过的人,和公司同荣辱、共进退。不能干得好好的,突然又被别的公司挖走了,这在我们的圈子里很常见,因为大家都不差钱儿。”
最后更令我意外的是,她说起了胡露露她爸去世以后,我去她家上香和给钱的事,这事我早就忘记了。她说当时她支撑不住睡下了,一直也没向我道谢。
这么看,英莹确实是把我当成“自己人”了,那我还有什么理由“拿搪”和拒绝呢?再说了,看看我的公司的窘迫现状,我有拒绝的资格吗?但是她对这些视而不见、闭口不提,这本来可以成为她和我“交易”的筹码。
“英总,”我终于找到了对她最合适的称呼,“我个人是没有问题的,但还是要找合伙人商量一下。”这也是实话,我还有个合伙人,虽然我肯定他比我还愿意。
“没问题,咱们分两条腿走路,”英莹显然已经想好了以后的几步,“你用最快的时间给我个预算,明天能不能给我?不用太细致。我也尽快把钱批给你,咱们赶快干起来!先开发app。至于是全面收购你的公司,还是入股你的公司,或者收编成子公司,咱们边干边聊,一边磨合一边寻找最适合双方的办法,但前提必须是两家人变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得!这还有什么可说的?我站起来和她握手,表示完全同意。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胡露露打来电话说体检也结束了,英莹说反正已经到了饭点儿,就一起去吃饭吧。
我们楼下有家总是门可罗雀的日式餐厅,我和英莹先去,边等胡露露和梁海阳边继续聊公司的事。
过了一会儿,他们俩就回来了,胡露露还是蹦蹦跳跳的,叽叽喳喳地说检查结果当天拿不到,但是给他们做体检的医生说两个人都很健康。
“只是——”她仰起脖子让英莹摸她的下巴内侧,一惊一乍地说,“老外大夫说我的扁桃腺结节有点大,让我再去查一下。”
“什么扁桃腺,是甲状腺结节吧?”近朱者赤,毕竟我比他们更知道些医学常识,但是更多的就不懂了。
“对对对!是甲状腺!但他说一多半的人都有甲状腺结节,问题不大。”
吃寿司的时候,胡露露皱起眉头说:“哎呀,大夫不说我也没什么感觉,让他一说我就真的觉得咽东西不顺溜了!”
“你这是噎着了,”海阳笑着说,在她的杯子里倒满了杯茶,“你喝口水顺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