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
陈江河阴沉着脸色,盯着沈临。 “我想怎么样?这不得看陈捕头态度吗?”
确定柳絮已不在家中,暂时脱离了危险的沈临瞥了陈江河一眼。 他可没打算这么容易放过陈江河! “陈捕头无缘无故说我私藏凶犯,还带那么多的衙门兄弟跑到我这里来。弄坏了我家大门,把我家搅的天翻地覆……” “陈捕头,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闻言,陈江河脸色愈发难看,他怎会不知道? 这姓沈的分明是故意来找他算账了! 他这次如此兴师动众跑来抓凶犯,如今却扑了个空。后果,不言而喻。 倘若沈临跑去县令大人那告状,到时候,倒霉一定是他! 这一刻,陈江河脸色惨白,惴惴不安。 污蔑同僚,擅闯民宅,公报私仇……任何一个罪名他都担当不起! 哪怕他的确有点关系背景,但这次没能抓到凶手已经让县令大人很生气了,再闹出这种事情来,他这捕头恐怕已经当到头了! 想到这,陈江河终于怕了! 他快速权衡一番利弊之后,阴沉的脸上突然挤出一丝非常难看的笑容。 “今日之事,全是一场误会……这是我跟你开的一个小小玩笑,大家都是同僚,还希望你不要太在意……” “小小玩笑?”
沈临似笑非笑反问:“陈捕头觉得,我会不会在意?”
陈江河脸上那勉强的笑容僵硬住,沉默了! 以他对这小子的了解,这小子睚眦必报,怎么可能不在意? 怎么可能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对他落井下石,报复? 想到这,陈江河心头猛然一沉。 “今日之事的确是我不够周到,误信了谣传,方才误解得罪了沈兄弟你……” 陈江河脸色微微难看,又强忍住了内心的愤怒情绪,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刚才有多得意,此刻就有多卑微,他脸上挤着难看的笑容:“今日多有得罪,回头我再设宴请沈兄弟吃饭,好好赔罪一番,如何?”
“吃饭就不必了!”
沈临摆摆手:“咱们还是先谈谈赔偿吧?”
他指了指那被陈江河他们踹坏的大门,以及被翻的乱七八糟的院子和房间,问道:“这些,陈捕头打不打算赔?”
“赔!”
陈江河内心无比屈辱,但还是硬忍了下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陈捕头爽快,那我也爽快点!”
沈临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一口价,一百两!”
陈江河脸色骤变,随即怒意涌上心头来,“你这是在趁火打劫?!”
他每个月俸禄跟沈临差不多,一百两几乎是他一年的俸禄了! 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这破门修起来需要几个银子? “陈捕头此言差矣,我只是合理的提出我的赔偿需求罢了,若是陈捕头觉得不合理,大可拒绝,我也绝不强迫!”
沈临摆摆手,毫不在意的模样:“陈捕头好走,我就不送了!”
“……” 见到沈临那一副送客的模样,陈江河脸上表情不断变化,阴晴不定。 走? 这怎么走? 在场那么多衙役同僚都看着。 今天这件事情,不堵住眼前这小子的口,他会善罢甘休? 一旦捅到了县令大人那里去,他怕不是…… 想到这,陈江河后背一阵发凉,再对上眼前沈临那似笑非笑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彻底栽了! “算你狠!”
陈江河咬牙道:“一百两就一百两,我给了!”
“陈捕头果然爽快!”
沈临脸上很快浮现笑容,意味深长道:“既然如此,我当然相信陈捕头今天不是故意的,对吧?”
陈江河阴沉的脸色格外难看,肉疼不已。但听到沈临的话后,脸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许:“没错,今天这都是误会……” “你我本是同僚,同在一起办事,本该互帮互助。再说,我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凶犯,陈捕头觉得我像是那种知法犯法的人吗?”
沈临眯淡淡开口。 陈江河脸上表情一凝,随即浮现了一丝疑惑。 对啊,以他这几年跟沈临的明争暗斗,以及对他的了解,沈临的确不像是会干出这种蠢事来的人! 私藏凶犯? 他疯了不成? 他何至于愚蠢到如此地步? 眼下没能找到‘凶犯’,加上对沈临过往的了解,陈江河产生了一丝怀疑。 “陈捕头,可不要被某些有心人给诓骗了,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呢……” 这时,沈临‘好心’的声音又幽幽从一旁传来。 仿佛意识到什么,陈江河眼神骤变,猛然回头。 身旁的吴三瞧见这一幕,眼神瞳孔猛然一缩,急了:“头,头你看我干什么?我,我没有……他,他这是在挑拨离间,挑拨咱们的关系……” 说着,他愤怒的看向沈临:“你,你少胡说八道,我明明就看到你家里有个女人……” “哦?是吗?”
沈临意味深长道:“那么,你说的那个女人在哪呢?”
“这……” 吴三语塞,一时间说不上来。 对啊! 人呢? 他明明亲眼看到的,怎么不见了? 人明明在的啊! 没等他想明白这一点,却对上了陈江河那冰冷阴沉的眼神。 “头,头你要相信我啊,我没有骗你,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然而,此刻脸色阴沉的陈江河根本不想听。 “此事是我受他人蛊惑,得罪了沈兄弟。多有得罪,还请沈兄弟不要放在心上!”
今天既然栽了,陈江河也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 而沈临在得到了陈江河的巨额赔偿之后,也很爽快的摆摆手:“陈捕头放心,今日之事都是一场误会……” “我们走!”
陈江河冷着脸,转身离开。 他一刻都不想继续呆在这里。 此时,院子里的那些衙役们也纷纷跟着撤离,不多时,便走的的干干净净。 始终面带微笑一脸淡然的沈临,在衙役全部离开之后,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 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他后背早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险! …… 门外。 “今日之事,谁敢传出去半个字,若是让县令大人听到任何风声,我绝饶不了你们,明白吗?”
陈江河冰冷的眼神扫视在场所有的衙役。 这些衙役,都是他手底下的人。 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交代完这些,陈江河缓缓回头,看向了今日之事的罪魁祸首……吴三! “头,头我真的没有骗你……” 此刻,吴三颤颤巍巍,急坏了:“我,我真的看到他家里有个女人,我,我亲眼看到的……” “哦?”
陈江河冷笑一声:“那个女人又在哪里呢?”
“……” 吴三说不出话来了! 沈临房间里根本没有半个女人。 别说是女人了,就连其他人存在的痕迹都没有。 见鬼了! “今天,我差点被你害死!”
见他说不出个已然来,愤怒情绪的陈江河忍不住一脚踹在他身上。 吴三猝不及防,踉跄的摔倒在了地上。 “说,你是不是想害我,想趁机取而代之我的位置?”
沈临刚才的那番话,让原本就猜疑的陈江河无比警惕。 他十分怀疑眼前这个小弟意图不轨,故意编造这样的事情来设套陷害他? 吴三顿时惊吓坏了,差点没直接跪下:“头,天地良心啊,头你是了解我的,我怎么敢啊?!”
他哭丧着脸,战战兢兢。 陈江河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看着吴三这惴惴不安害怕不已的神色,脸色稍微缓和。 的确,这小子不像是有这个胆子。 但,也不能不防! “这一百两,算你头上!”
陈江河阴沉着脸色。 “再有下次,我扒了你的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