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黑溜溜的眼珠转了转,透出几分灵动和狡黠。
“是以前在福利院的院长妈妈教的。”
阮爸爸:……夏院长,这笔账我先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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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天边的夏院长连打了两个喷嚏。
抬头看看头顶满是星星的天空,这天气也没转凉啊,怎么突然打喷嚏,难道是有人在想自己?
院子里孩子这么多,但跟她最亲的只有刚送走不久的夏眠,难道是眠眠那丫头在想她?
夏院长叹了气,暗暗在心里祈祷。
但愿眠眠在阮家能平安快乐,顺遂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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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眠一番插科打诨的求饶下,阮老爷子总算放下了高举的巴掌,但跟着却一把将夏眠捞进手臂抱了起来。
“眠丫头,来,让爷爷好好看看你!”
结果这一抱,才发现小丫头那肉嘟嘟的小脸全是假象,其实那小身板轻得跟只小羊羔似的。
再想到这孩子小时候落到人贩子手里,几经颠簸后,又在福利院长大,恐怕就没个真正吃饱穿暖的时候。
老爷子瞬间感觉心窝子都在疼。
“爷爷的乖囡囡,都怪你那个笨蛋爸爸没本事,这么晚才把你接回家。”
“以后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跟爷爷说,要是谁敢欺负你,爷爷替你打断他的腿!”
夏眠心道,隔壁就有一个天天欺负她的,只不过爷爷你可能打不过。
阮爷爷抱着夏眠就不想松手,可旁边阮奶奶还没抱上,催了好几次阮爷爷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手。
然后夏眠脚还没沾地,又被阮奶奶搂进了怀里。
阮奶奶力气不像阮爷爷那么大,但却抱得很稳,身上也带着松木般的淡香,说话也很温和慈祥,一看就知道年轻时是跟阮妈妈一样知性温柔。
阮奶奶缓缓跟她讲了许多她小时候的趣事。
说她刚生下来就是个小天使,见谁都笑,连人家故意扮鬼脸吓唬她也傻笑。
说她八九个月的时候第一次说话,喊的不是爸爸妈妈,也不是爷爷奶奶,而是哥,把她那几个哥哥给高兴坏了,争着抢着说她喊的是自己。
说她一岁的时候刚断奶,吃饭总挑食,可每次只要在给她看帅哥照片,她就会睁张着嘴直勾勾盯着那照片,喂什么她都不嫌地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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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夏眠睡得格外香甜。
梦里更是梦到许多阮奶奶给她讲的童年趣事,以至于当她睁开眼醒来,明明外面是阴天,她却感觉像是被太阳照在身上一样,从内到外都暖融融的。
吃过早饭,阮爸爸亲自带她去上学。
可就在一家人准备出门的时候,保姆林姨却接了个电话,然后脸色一变,匆匆地走到阮妈妈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阮妈妈听完脸色瞬间也变了,看着阮爸爸道:“阿正,你先送眠眠去上学,我还得去一趟医院。”
阮爸爸眉头一皱:“出什么事了?”
阮妈妈低头看了眼夏眠,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小声说了出来:“月儿不见了。”
“不见了?”阮爸爸瞳孔也缩了缩:“什么时候的事情?”
“老三刚打电话来说的,说是昨晚哄着月儿睡下后,他就在旁边的家属床上小憩了会儿,结果今天早上一睁眼却发现月儿不见了。”
阮爸爸脸色凝重:“不是有监控吗?”
“是有监控,可监控只拍到月儿半夜从病房出来,下了楼离开了医院,出了医院大门之后,医院监控就查不到了。”
阮爸爸:“你是说她自己一个人,半夜离开了医院?”
阮妈妈点头。
阮爸爸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这孩子真是……”
后面的话,他咬住了牙没说出来。
自从昨晚知道了眠眠才是自家女儿后,他对夏月终于不再有亲女儿滤镜,倒回头来再细想夏月来阮家之后的种种言行,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这孩子心思到底有多重。
重到连他一个成年人,都觉得有些可怕。
如今听到夏月一个人半夜溜出去,他脑子里第一个反应也不再是担心害怕,只觉得无比烦躁。
“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乱跑什么?还有,医院那些保安都是干什么吃的,就这么放她一个女孩出去?”
阮妈妈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夏月的事情,她也觉得烦,可再烦也得面对,毕竟人是他们亲自从福利院领回来的。
就算是他们发现认错了,不想养了,那也得先把人找到,再平平安安送回福利院。
就在阮爸爸和阮妈妈头疼的时候,阮爷爷苍老遒劲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这事你们俩都别管,你们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找孩子的事情交给我跟你妈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