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台,缩在你娘身后像什么样,还不快来用饭。”
姜寿红揪了庄小台胳膊,一个劲向前推,压低声音说:“躲什么,还不去用饭,胆小鬼!”
这个鬼字吓的庄小台一抖,越发的怕了。
庄小兰轻轻撇过眼,笑说:“小台,昨天你不是还来敲姐的门么?快来,今天便跟姐一起坐,让姐好好瞧瞧你!”
“啊!我不要!我不要跟鬼姐姐坐一块!”庄小台惊叫一声,转脸就跑。
“诶,这孩子!”
庄大兴显的有点生气,向庄小台的大哥望去,说:“大柱子,快去瞧瞧,叫他回来吃饭。”又转过头对小兰说,“不管他,咱先吃了!”
庄柱子出去追庄小台,少了两人。
一大桌的人有庄大兴,庄小兰和明清朗,还有二叔二婶,他们的闺女庄小玉。
小叔小婶,他们的儿子庄阿凯,女儿庄小娟。
奶奶姜氏带庄小兰最小的两个姑回母家了,两个小姑是双生子,是老来女,姜氏历来心疼她们,走哪里带哪里。
如果再加上她们三个,要坐足足两桌子。
正吃着,二婶姜寿红阴阳怪气地说:“小台还小,可惊不住吓,小兰,你不可以老吓他!”
庄小兰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没有讲话,身边的庄大兴可就不乐意了,斥姜寿红:“你什么话?小兰又不是存心的,这样瘦,还不是病害的吗?她就是想和弟弟亲昵亲昵,是小台自己胆小。”
说完,又补了一句:“如果像武宝儿那样直接吓个半死,吓尿了裤子,长大了指定说不上媳妇!”
姜寿红撅嘴轻声说:“既然长的吓人,就不该放出来吓人!”
“什么?”庄大兴啪一下把筷子拍桌上,对庄永祥吼:“瞧瞧你女人都说了什么话!”
迫于老父的威迫,庄永祥只好呵斥姜寿红几句:“烂嘴婆娘胡诌什么,小兰就是病了。”
庄小兰吃自己的饭,权当听故事。
分明他们议论的就是自已,她倒好,像不相干一样,自顾吃,死劲吃。
要知道,庄户人家可以吃上顿饱饭并不易。
明清朗好像也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不断给庄小兰夹菜。八壹中文網
麻烦事是二房惹起,三房两口子历来会玩阴招,因此不动声色,听归听,嘴巴都未闲着,吃的很尽兴。尤其是那肉饼子,嚼的不知道有多爽。
姜寿红本来就憋着一肚皮气,忍了昨天一晚上了,这会工夫哪可以就这样给庄大兴、庄永祥吼住,嘴翘的比天高,阴阳怪气地说:“即使今天不是存心的,那昨天呢?”
她还没完没了了!
“昨天?”庄大兴老眼一瞪,“昨天咋了?”
貌似,这老头子还不十分清楚昨天发生的事。
姜寿红说:“父亲,你是不知道,昨天小台去看小兰,给小兰拿着菜刀撵出门,可不是把小台吓着了嘛!”
庄大兴望向庄小兰,又望向其他人。
众人全都没讲话,只庄小兰扬头轻笑。
“有这事?”庄大兴惊道。
拿菜刀这个细节他的确不知道,昨天也没有人对他提起这一点。
想来也是,庄大兴心疼庄小兰这个孙女不假,但庄小台是男孙,男孙本来就比女孙重要,对庄大兴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别人要是说什么,那不是挑拨离间吗?
何况,庄小兰拿菜刀这件事,也没有人亲眼见到,都是听醒来后的武宝儿说的,谁知道是不是小孩子记错了?
这边,庄小兰吃的也差不多了,擦了下嘴,眼光掠过一桌人,最终落到姜寿红身上,歪嘴笑说:“既然二婶讲到这事,那我就如今就讲了吧!”
姜寿红盯着这种庄小兰,居然有种不妙的感觉。
庄小兰却不再瞧她,转脸对庄大兴说:“爷,拿刀确有其事,我的确是手里拿了菜刀,那是我男人搁床头,叫我防身用的。当时他们一个劲儿的踢门,我……还以为是进贼了呢。爷,你说,我一个病歪歪的女人家,能怎么办?”这番话说得七分真三分假,却独独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讲完她轻轻推了下明清朗,明清朗搁下碗碟,非常默契地开始和庄小兰唱双簧。
“爷,确有此事!昨晚武家便来我家赔不是了,并会赔偿我的门。可人家讲了,门不是武家孩子一人踢的,小台也有份,今天他们就会来和二叔商议赔门的事!”
想打小报告却给倒打一耙,小叔庄永贵憋笑憋的难受,一口粥呛着了,借口撒尿去了。
小婶也吃的差不多,借后宅还有畜牲要喂,也躲开了。
二叔二婶两口子噎的半日讲不出话,如果不是庄大兴还在,姜寿红非得跳起来把庄小兰踢飞不可!
庄大兴给他们搞的有点懵,问姜寿红:“真如小兰跟清朗所言?”
“我……”姜寿红脑筋飞转,想着一会子武家如果真来和他们商议赔门之事,但昨天这事还真不好说了。
不的已,只可以吃哑巴亏。
“父亲,这事我倒没听小台说,他只说自己给小兰吓着,一会我去问他,要真是小兰讲的那样,我好好说他!”
这下子,把责任都推孩子身上了。
她这样说,庄大兴也不好再说什么:“小台也不算小了,明日就叫他把放牛的活交给三小子做,他和咱们一块下地干活!”
“……父亲,小台,小台才10岁啊!”
姜寿红舌头打结,早知道找庄小兰的麻烦会是这种结果,她一定不提这事,如今肠子都悔青了。
庄大兴冷斥说:“10岁?大柱子8岁就下地了。”
二叔庄永祥见父亲很生气,忙瞅了自家婆娘一眼,让她适可而止。
姜寿红咬碎牙往肚皮中吞,同时,看庄小兰的眼色更恶毒了:当初没把她毒死在小黑屋,是我的失误!
庄小兰也用眼睛回敬过去:上次下毒一事,我还记着,总有一日如数奉还!
庄永祥姜寿红夫妇自食苦果。
庄小兰不以为意,吃完早餐就陪庄大兴唠嗑去了。
“小兰呀,看你越来越好,爷心里高兴呀!”上房中只剩庄小兰跟庄大兴两个人,老爷子说着,想起自己过世的长子长媳,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庄小兰一个劲安慰,说自己之后一定会好好的,病会好,还会养好身子孝敬他老人家,才让庄大兴止住泪。
庄小兰理了下头绪,轻声问:“爷,我想知道我爹娘是咋死的?那时我还太小,全都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