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兰看着那梅花怔了半日,她昨夜为了不让自己太窘,随便岔开话题时提了下,因此他就去摘了这枝梅花?
庄小兰听武家婶讲过,那地方看着近,走起来非常远,并且在峡谷中,要爬悬崖下去。
明清朗两步向前,把梅花交到庄小兰手心,说:“还好去的早,再晚几天,梅花就该凋谢了!”
庄小兰看着这枝娇艳的梅花半日没讲出话,那地方这样难去,他还可以把花枝保护的这样好!
说不感动是假,不管他们两个是真是假,这几月来明清朗对她的好都是真的,庄小兰好像有点明白自己前世的姑姑为什么会放弃庄家继承人的身份,而选择和那个山中的男人永远活在山村了。
某些柔情,大城市男人永远给不了。
“谢谢你,清朗!”
庄小兰真想像寻常人家妻子那样,抬起脚在他脸面上亲,可试好几下也没有下的了口。
倒不是嫌他胡须邋遢,主要还是脸皮薄。
“我也有东西要送给你!”
额……才讲出此话,庄小兰就悔了。
人家送你花,你送人家内裤?
好矜持的淑女哦。
“噢?什么东西?”
明清朗都问了,悔也来不急,庄小兰硬头皮去把绵被下压着的窄胯裤取出,又硬头皮塞到明清朗的手中。
“诺,就这个,给你做的裤!”
庄小兰抬头瞧他,但见明清朗抖开这所谓的裤,扯半日没明白庄小兰为什么把裤子做的这么……短?
直到明清朗看见短裤前面的那部分,才明白过来。
庄小兰看见明清朗的脸,耳朵红的像那枝梅。
她知道,此刻的明清朗,心头肯定十万头草尼马在奔腾,却又死要脸面的紧绷脸,拿着窄胯裤丢也不是,收也不是。
就这样僵了会儿,庄小兰先破功。
“你不去试试么?”讲完,庄小兰忍不住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又慌乱的说:“不是,我是觉的这东西穿长裤里边会舒坦些,因此……”
之前,她从梁子那了解到,这个朝代,普通劳动人民,尤其是男人,是不穿内裤的。
影视剧中那些半节长的亵裤,是富人家才有的。
明清朗沉着脸,轻轻点头,把那裤收入墙角放衣裳的柜中。
庄小兰瞧不出他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好窘啊,索性把这话题岔开了!
……
三月,天越发的暖。
田垄上的桑树都长满叶,院落外的那株石榴树花开的正艳。
庄小兰的身体越发的好了,虽说明清朗从不叫她做甚,可她清楚,自己不可再什么都依着他,身体好了,天也暖了,她总要做些许力所能及的事。
第一件事,她就是想好好为明清朗做顿饭。
估计着明清朗快回来了,她就提早开锅。
回想明清朗煮饭的步骤,先洗米,放入大锅煮,等烧开之后,再转小锅中,大锅中烧菜,菜煮好了,小锅中的米饭也正好熟了。
理清细节后,庄小兰便开始动手。
明清朗一个糙汉都可以做到点亮所有生活技能,她一个女人,不就做餐饭嘛,有什么难?
庄小兰开始点火。
这时还没火柴,打火石叫她费老大劲才打着。
看着那微弱小火苗,她就第一次看到太阳那样兴奋。
可是,天不遂人愿,方才燃起的小火苗,马上就灭了。
庄小兰一拍自己脑门,哀怨的说:“天呀,忘了加柴禾!”
好在,点着一回,第二回就顺利很多。
熊熊大火好快燃起,庄小兰忍不住大笑。
“我就说我行嘛!”
锅中发出响水声,水该是开了。
庄小兰站起,把高粱杆做的锅盖打开。
里边翻滚着米汤,真开了,火大就是快啊!
米汤是好玩意儿,能当水吃,还很有营养!
呃,等等,哪的滚滚浓烟?
庄小兰歪过头,只见她塞进炉灶的一根木块不知啥时候掉出,掉进灶后的一堆柴禾中。
柴禾一点就燃,等庄小兰发现,火势已成。
庄小兰大惊,忙把才装进瓢中的米汤向火焰泼去。
可火太大,杯水车薪。
她急的要死要活,又木桶中的小半桶水泼上。
同样无济于事。
火势好快窜上屋顶,整座屋子就是泥糊的青竹做的,屋顶上更是茅草。
庄小兰眼看着明清朗的房子就要毁在她手上,也顾不的太多,提了桶就窜出门。
屋子在半山腰,要找到水,还要跑到山底的河中,这可是难为到庄小兰了。
下边劳作的村人看见明清朗的屋子着火,已开始大叫,动作快的已经提水来救火。
“明猎手不在家,他媳妇儿一人在家!”
“庄家那个病鬼,可不要烧死在房中!”
看见这些朴实的村人,庄小兰感到些许安慰。
村人们,平常爱斤斤计较,可能会为一把菜、一口粮打到头破血流,可遇见大事,他们那股凝聚力也是很可以的。
庄小兰抹了把脸上的灰,由衷的说谢谢。
这里面,当然属庄大兴最着急,今天他带着小兰的两个叔叔在田中栽稻,看到明清朗家中着火,哭天抢地的爬上田垄,踩死了好多才插的新秧。
“小兰,小兰还在里边,老二老三还愣着做甚?还不快去救小兰!”
庄大兴一急,跑在田垄上又摔了跤。
……
一桶桶的水给提上,火势终究有克制住的趋势。
庄小兰站在一边,浑身发抖。
两个叔叔也来了,见庄小兰安然无事,就没管她。
稍后,庄大兴卷着裤管、一瘸一拐的上来了,看见失魂落魄站在一边的庄小兰,心疼不已。
他向前,轻拍庄小兰的肩头,说:“小兰莫怕,只须人没事就行,屋没了咱能再建!”
武梁已进山去找明清朗,他知道明清朗平常狩猎的地方。
武梁娘是这个村中惟一和庄小兰有来往的女人,其他人都嫌她晦气。庄小兰呆在一边,面色发白的看着大火,武家婶也留下来在庄小兰身边劝说她。
“小兰,你莫怕,屋子没了能再建,你可不要往心里去。你身子不好,要是有个好歹,那才是大事。”
话虽如此,却也在暗暗担忧明清朗会不会勃然大怒,然后把庄小兰休了。
毕竟,对任何人而言,烧房子都是绝对的大事。
庄小兰一句都讲不出,一对清亮的眼,一直看着燃烧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