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好方子交于小学徒去取药,又对妇女说:“多吃水,别吃甜食,大头菜能多给他点!”
“诶,好好!”妇女忙不迭的答。
庄小兰冲孩子一笑,又说:“去吧,旁边拿药,小戴会跟你们说如何煎服!”
“下一个!”
第二位是个老爹,走路都不大利落,看起来,病症在腿。
老爹一坐,就指着自己的腿说:“大夫,腿痛呀,一刮风下雨就痛。你瞧,今夜只怕又要下雨,我这腿就痛起来了!”
庄小兰瞧了瞧天,是不如前几天明媚。
好多风湿病不就是刮风下雨的就痛么,有的比气象预报还准。
这老爹腿痛的毛病多半就是风湿!
庄小兰点头,又瞧他的腿,都有些变形。
她说:“你这腿痛的毛病有多长时间了?”
“有20来年,年青时冬季忍着下水田!”
庄小兰快速开方子,交于小学徒,又对老爹说:“你这个没有治愈的可能。我这个方子虽说不可以完全治愈,但能减轻痛楚。家去后就尽快熬来吃,否则晚间会痛的更厉害!”
老爹一听,连连称是,又说:“钱大夫也是这样和我说的,诶!怨我前几年硬撑,撑不住了才来就晚了!”
一个下午,两个时辰过去!
庄小兰原本只打算呆1个时辰,没料到2个时辰才把病人看完。
送走最后一位,她觉的脑子有点发晕。
庄小兰依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觉的舒坦些,才要戴小昭把她药拿来。
戴小昭忙吩咐小学徒把暖热的药给庄小兰端来,又关心问:“庄娘子,你还好吧!”
庄小兰攫着鼻吃完那碗黑糊的苦药,轻声说:“还可以,还可以自己走家去!”
这两个时辰收的诊费共有12两,戴小昭全都装在个小布兜中,交于庄小兰。
他满脸的感激和崇拜,对庄小兰说:“庄娘子,你点点。”
庄小兰没瞧,直接收起,说:“我相信你,不点了。”
歇的差不多了,她站起,说:“不打搅你们了,告辞!”
“诶,庄娘子?”庄小兰走出一段,又给戴小昭拦住,说:“庄娘子身子不好,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庄小兰摆手,说:“不必,你还是看店吧,没准一会有人来买药!我住的不远,真不用!”
“庄娘子帮我们这样大忙,你就不要客气。你身子不好,要是路上有个什么闪失可怎样是好?”戴小昭坚持的随着庄小兰,庄小兰绕不过他,也只好叫他随着。
转过一条街,庄小兰忽然问:“你就这样相信我?”
戴小昭抓抓头,说:“不瞒你说,我师傅那时看见你方子夸了好长时间,我师傅追问兰花村的武梁开方子的人是哪位,可他骗我师傅说是10年前一个开的方子。师傅想着那所谓定是世外高人,因此也没再追问。”
他看着庄小兰,那眼中带无尽的崇拜,又有点羡慕跟妒忌的意味,说:“真没料到是这样年青的娘子,诶!师傅还说我是行医的料,可和庄娘子比,真真是羞煞我。”他望向庄小兰,又露出困惑,问:“庄娘子看上去如此年青,这一身的能耐……”
不等他讲完,庄小兰笑着点头,说:“的确是师承世外高人!”
既是世外高人,那言外之意就是你别问了,问也不说!
戴小昭也算个心思透彻的人,听见庄小兰这样讲,只遗憾的点头!
“庄娘子明天还来么?”
“还来?”庄小兰面色一沉。
戴小昭咧开嘴一笑,取出庄小兰那张方子来,抬臂一扬,说:“这补气血的方子,庄娘子吃一日只怕不够吧?”
“……”庄小兰:“明日不上你们家,我换一家!”
“可镇上就我们一家!”
“那我去闽州城!”
“闽州城离此80里地,庄娘子这身骨只怕折腾不了。”
“你这是威胁我啊?”
庄小兰冷目以对。
戴小昭忙说:“不,我哪敢威胁庄娘子。我只是为乡邻们着想,我师傅不知何时可以回来,大家的病可拖不的呀!”
好吧,这才像句人话。
庄小兰环顾周围,就快到明清朗租住的屋,就说:“那也可以,就是你们的管饭,午餐也要管。”
听庄小兰答应,戴小昭欢畅的手掌全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忙说:“诶,别说管饭,管住也成!多谢庄娘子肯帮忙!”
“可以,我要吃肉!”庄小兰极尽可能的为自己争取待遇。
“没问题,只须我们救世堂有的,你吃什么都成!”
“还有,我明日不在外边坐诊,你安排个纱帘遮起来。”
“?”戴小昭惊异的看着庄小兰,磕磕绊绊的说:“这不好吧?”
庄小兰脸一沉,说:“不好就拉倒,我明日还是不去了!”
庄小兰是想着少惹麻烦,要是碰到兰花村的人正好来看病咋办?
她庄小兰在兰花村那样有名,要是给人家看见,定是一眼认出。
戴小昭则是想着师傅钱大夫的教导,望闻问切,一样都不能少,要是用纱帘遮起,这病怎么看?
庄小兰好像看得出他的忧虑,挑起下颌,胸有成竹地说:“没准人家看我隔着纱帘,就当我是世外高人了!”
当初教唆庄爷把原主关进小黑屋的那个传闻中的,没准就这样干的,把庄太爷骗惨了,也害苦庄小兰。
庄小兰一顿,说:“何况我本就是世外高人,你不信我?”
戴小昭好像如有所悟,贼笑,说:“姐姐讲的是,小昭明白!”
看着他这神情,庄小兰感觉就感觉像看见了卖假药的神棍!
到次日才知道,这戴小昭真把她当成仙姑吹嘘一翻,庄小兰都给他讲的脸红了。
她觉的,戴小昭做大夫真是屈才了!
……
晚间,明清朗回的有点晚。
天已全黑,他才提着食匣来。
庄小兰远远的便听见他走路声,忙出去开门。
“清朗,你劳苦一日,我来!”
庄小兰抬臂去接那食匣,明清朗一怔,却也没有回绝,就是那眼色中带着一点惊异。
他孤自一人这样多年,好像还从没人体谅过他是否劳苦!
摆饭,两个人相较坐下,各吃各,一直没有讲话,全都快吃完明清朗才忍不住问:“我今天回的这样晚,你难道就不问句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