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二叔正梦周公,听姜寿红这叽叽咕咕,像赶苍蝇一般挥手,口中嘀咕:“就你麻烦多,自个打探去。”
“诶,和你说正事,娘不对劲。娘这两日看人的眼色老阴阴的吓人。”
庄二叔没好气说:“前几天娘去救世堂了你不知道呀,定是那死丫头给她气的。”
一贯了解才姜氏的姜寿红觉的不全是这样,她摇头说:“不对,要真是给那丫头气着,她回来骂一通就完事了,可她这一声不响,一定不对劲。”
经姜寿红这样一提醒,仿佛是不大对。
庄二叔坐起来,“那你说娘这是咋了?”
姜寿红说:“我哪知道?如今我留在家中照料榆叶,你常在外,有时间多留意下娘。”
庄二叔觉的诡异,说:“娘不是每日都和你们留在家中么?”
听庄二叔此话,姜寿红更惊异,“娘啥时间在家了?她不是每日都和你们去地里么?”
“没有呀!”两个人终究感受到不对了。
……
姜氏去了哪?自然是去印证庄小兰的话了。
正如庄小兰说的,有身孕的人不可能这样早出现呕吐反应,要是庞榆叶真有了,就不是庄家的种。
见家中的劳动力们全都去地中干活,这几天一声不吭的姜氏发话了。
“榆叶,你这吐的这样厉害咋成?吃的东西都吐了,那不把我那重孙饿着。这样,一会吃饱了,就随我出去趟,叫大夫给瞧瞧,叫他们想个法子止吐。”
她有注意到庞榆叶显然的面色一白。
呵,果真不对劲。
姜寿红却面色诡怪的看着姜氏。
她一贯抠门,竟然主动叫榆叶去瞧瞧?
“奶,不必了,吐几天就行了。”榆叶善解人意的说。
姜寿红也笑说:“哪有药能止孕吐呀,这大夫也没法子呀,娘!”
姜氏却一改常态的坚持,“不,是要去瞧瞧。
即使不为止吐也要叫大夫诊脉,瞧瞧我重孙子是不是好好的。”
家中就留下几个女人,庄小娟绣陪嫁,她们3个女人各有所思。
最终在姜氏的坚持下庞榆叶还是去了,找隔壁村晋大夫。
因为近,还便宜。虽然是半吊子,但把个喜脉对大夫来讲是小事,她只需要晋大夫诊断出庞榆叶是否有孕就够。
晋大夫家好快就到,见到庞榆叶他两眼发木,因为庞榆叶没干过农活,那手,那肌肤,可和村中女人不同,白净许多。
“唷,庄家大妈,这就是你家的孙媳呀,听闻是镇上的,这一看就跟村中的不同呀。”
那直勾勾的眼色在庞榆叶身上转,叫庞榆叶非常不痛快,她本能的就往姜氏背后躲。
姜氏没有心情管这色痞,只催他说:“家中忙,赶快瞧瞧她是不是有身孕了。”
说话间,一串钱丢在桌面上。
晋大夫贪色,也爱财。
有个不好招惹的老婆娘在,他也不能把人家小媳妇儿咋的,自然是开心的收起铜板。
晋大夫连连应道,“小娘子,手伸出。”
18岁的女人,还从没见过这样直白的眼色,有点怕。
姜氏没好气说:“赶快的呀,有我老婆娘在,他还可以吃了你?”
庞榆叶一抖,只好伸出胳膊。
这脉把的时间那个长呀,姜氏气的脸都绿了。
“喜脉你究竟会不会把呀,不会把钱还我,我找旁的大夫。”
时间够长了呀,晋大夫不的不缩回手。
“会,庄家大妈,要是喜脉都摸不出,这不是砸我招牌嘛。”
“那究竟是有还是没有。”
姜氏没好气道。
晋大夫不舍的收回手,摸着胡须,摇头晃脑说:“如盘走珠,恭贺庄大妈,娘子正是喜脉!”
崩的一声,姜氏只觉的脑中有惊雷炸响。
真是喜脉?
庄小兰的话回荡在她耳中,去向旁的大夫打探的话也在她耳际如讨厌的苍蝇那样转。
孕40天后能现早孕呕吐。
可她第一次见庞榆叶吐是10多日前,那还只是她看见的,实则没准更早。
而大柱子和庞榆叶成婚才一个月多罢了。
姜氏面色煞白,没有半分开心。
晋大夫只觉的诡异,可他心思全都在小娘子身上,也没有多想这老婆娘诡异的神情。
而庞榆叶已惊骇的讲不出话。
不对,太不对,姜氏不该是这神情才对,还有,她分明说要大夫看孕吐,却半分孕吐的事都没有说,只叫大夫瞧她是不是怀上了。
她非常清楚,她自然怀上了,早怀上了,要不她嫁这样急?
可老婆子怎能知道?不可能,老婆子不可能知道的。
可老婆子此事这诡异的反应又咋说?
……
她跟着老婆子不知道咋出晋大夫的屋。
说是邻村,那路走起来也要用大半时辰。
一路上,姜氏那脑筋都是晕乎乎,等想清楚了,变的忿怒无比。
算计到庄家来了!
到人烟罕见之处,她终究忍到极限。
姜氏忽然就不走,庞榆叶转头,给姜氏那要吃人一样的眼色吓的心突突跳。
来了,她知道了,就要来了。
可她还没作好准备,这事要咋说?
“奶,你咋不走了?”
庞榆叶小心谨慎问。
她到底只是个18岁的女人,心中有鬼,慌的不可以。
姜氏清楚的看见她那因为慌张而拧的发白的二手。
这贱种!
还用问么?她的反应已说明一切。
姜氏目露凶光,恨不得立马挠花这小贱种的脸。
敢找上庄家来做这冤大头。
她咬着牙,那话,也似从牙齿缝中迸出的狠辣。
“庞榆叶,咱们庄家究竟哪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坑我们。”
果真,庄老婆子知道了。
庞榆叶因为慌张怕而热汗畅漓,她本能的捂肚皮,后退两步,扯起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说:“奶,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事到现在还敢装糊涂!
姜氏虽说年龄大,可身骨却比年青人还硬朗,就庞榆叶这娇弱的小妮子来3个她也可以轻松搞定。
她向前,一把就揪住庞榆叶的前襟,如果不是个子问题,她定要提着她的前襟把庞榆叶提起。
庞榆叶怕极了。
她挥舞二手想去掰开姜氏的手,却不想这老婆子气力这样大,她的手掌就行像是一只铁钳一般握着她,在姜氏眼前,她压根就毫无还手之力。
“你有身孕了!”
姜氏咬碎银牙得道。
庞榆叶尽力的叫自个在怕中镇静。
不可以慌,不可以怕,她没有证据,知道又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