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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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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会先救我。”

庄小兰:

“……”

“子昴是南边人,南边多水,他的水性非常好,能同时救起我们两个,因此实际上你也不必担忧会给淹死!”

你大爷,心好累!

庄小兰气的无言以对!

爆走,早回早睡觉。

明清朗看着发脾性的女人阔步向他们的土坯茅草屋走去,淡笑着摇头,又快步追上。

“实际上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他说。

庄小兰不想理他。

“我跟子昴打小一块长大。”

他又说。

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庄小兰心道。

“对我来讲,你跟子昴一样要紧。”

他讲。

庄小兰待了下,停下,转身望向他。

蒙昽的月辉中,他的神情依然淡然又认真,好像还夹挟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惆怅!

明清朗也看着她,对他来讲关键的人不多,如今又多了个,讲出这句话他不懊悔。

做甚事他都能干脆利落,惟独对庄小兰总是摇曳不定。

就好像他先前说的,小兰,你叫我失去了好多原则。

他本是个有原则的人,为庄小兰,他变成了个没有原则的人。

譬如,他会做些许无趣的东西,目的非常明确,为逗她开心。

然却,正如黑子昴讲的那样,他还死咬着不承认。

庄小兰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听了明清朗这席话,并没感到失落,因为在他心头自个实际上和他的好朋友差不多。

她没有这样想,只想着她在他的心头已如黑子昴那样要紧了。

正如他说的,他和黑子昴打小一块长大,情意深厚,因此他中血毒了,唯有他自个跟黑子昴两个人知道。

可见他对黑子昴的信任。

进步越发大了不是么?从全然不信她,到各种猜疑,再一丁点的相信她,再到如今。

相处之后,庄小兰知道明清朗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好像背负着什么沉甸甸的担子,那个担子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同时也叫他事事防备。

他非常难真心实意的对一个人,因为可以叫他相信的人不多。

“你是不是相信我了,相信我实际上不是任何人给你下的套儿,没有害你之心?”

庄小兰带期盼的眼色问。

“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你不会,是不是?”

他是这样说的,这样问的,可他又不想知道答案抑或怕知道答案一样,问完便走了。

庄小兰的表情一丁点沉下,当真真是心如磐石。

“自然不会!”

庄小兰轻声的说:

“我和你又没仇。”

明清朗走的并不远,她相信他听见了。

我乐意相信你,可你为什么不解释你有着高超的医术造诣,明白奇异的医病方法,还写的一手好字。

你必定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能耐,就是还没表现出,而这一些,全都不是庄家那个养阴的小妮子做的出的,你又为什么不解释?

他却不知,庄小兰压根没法子解释。

……

饿了一日,嘀米未进,饿的庄小兰觉都睡不着。

这极品的风俗,说是要落葬后家属才能进食。

翻个身,看见明清朗睡的正香。

他一定偷摸吃东西了,讨厌,竟然没给她留一点。

庄小兰翻身底下地,套上衣裳。

家中的锅碗瓢儿盆一干二净的,是才清洗过的。

他果真吃了,并且半分儿没给她留下。

大半夜的,不要想找到吃的东西了,除非是庄家灵堂中的供饼。

去,一阵恶寒,她还没饿到那种程度。

宁静的小山庄,不时的传来虫鸣,还有遥远的山脊有人讲话的声音。

有人讲话?

庄小兰一个激灵。

大半夜中,荒山野岭的,谁会在这时讲话?

要不是她耳朵灵,又住的后台,还是安静的晚上,她也是听不到的。

可即使这样,她也只可以模模糊糊听见有人讲话的声音,并听不真切。

左右饿的睡不着,庄小兰决心小心的接近些,没准就可以听清楚了。

“事没办成,你还敢问我要钱!”

许是因为恼火,这声音有些大,因此庄小兰听清楚了。

等等,这声音还有一些熟悉。

她想再接近些,却是不可以。

她在一个山窝的对边,要是想再近,就要下到山沟中,再去讲话人所在的山头。

容易给发现,太危险了。

另有个人在和那个人讲话,可声音太小,庄小兰听不清。

“我说过,事成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可如今事成了么?她和个男人跑了,这样大的事你竟然都没跟我说们。”

听的云里雾中的庄小兰:

“……”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乌七八糟的。

就是仿佛有些意思,哪家的娘子这样有勇气和个男人跑了?

另一个人轻声解释着什么,引得那人更忿怒。

“咱们当初能见你机灵才找上你的,消息给截,你就没有旁的法子把消息传出么?呵,本质上,还是你办事不力。

想要钱,就取出些诚心来,你图财,咱们要的是人。”

愈听愈玄乎,仿佛不是为追娘子而来的。

正在庄小兰深思之时,一只大手轻轻拍在她肩头上,这深更半夜的,吓的她一抖,惊叫一声。

声音并没传出,另一只大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看见这一对手的主人,庄小兰才松下一口气。

话说人吓人吓死人,但一点不假。

丫,快吓死她了。

“你咋来了?”

庄小兰轻声得道。

“深更半夜的不睡觉,你又在这儿做甚?”

明清朗问。

庄小兰瞧了瞧声音传来的方位,这会工夫已没有任何声音了,兴许人家已走了。

她吸气,面不改色的说:

“抓知了!”

“晚上来抓知了?”

明清朗不信的挑了下眉。

庄小兰正二八经的说:

“对,晚上。

我又不会爬树,白日捉不到。”

“你又不会爬树,你晚上更捉不到。”

“那我拣蝉壳儿!”

“那玩意拣来作甚?怪恶心的。”

明清朗嫌恶的歪嘴。

“这是一味药,医病良药。”

庄小兰解释道。

她在救世堂中这样长时间,正是拣蝉壳儿的日子,却是没有见着药柜中有蝉壳儿这一味药。

那样只可以表明一个问题,这时的中草药材中,还没蝉壳儿入药这一说。

拿蝉壳儿入药,明清朗一阵恶寒,觉的更恶心了。

自然,等庄小兰拿着知了油炸了嚼着吃时他会觉的更恶心。

而后她还笑吟吟的说:满当当的蛋白质噢,补肾噢,宜精壮阳噢。

……

预备落葬的东西多,天没亮就要去,免的误了落葬的时辰。

庄小兰去时间,众人全都在了。

庄大兴坐在椅上,因此大家伙儿都没提昨天晚上的事,也没人埋怨庄小兰来的晚。

庄大兴的眼越发的混浊了,又因为姜氏惨死的事,偷摸的不知流了多少泪。

看见跟着庄小兰进的明清朗也瞧不清,只瞧这一身型还是明清朗的模样,因此他并没多问

庄小兰瞧了瞧庄大兴的眼,跟着难受。

她说:

“爷不要过于忧伤,你这眼不好,要是再哭,只怕要坏了。”

等奶落葬后,她再给他调配一些药来用用。

姜寿红阴阳怪气的,

“你可不要光讲不练,东西拿来了才算有诚心。”

庄小兰不想在这时当着庄大兴的面和他们计较,明白自个的人,自会心头有数,不明白的人,也犯不上费神费劲的去争取,不值的。

好歹一场祖孙缘分,好端端的送奶落葬才要紧。

庄大兴也没有心思再管家中这一些不安分的,只拍拍庄小兰的手掌,以安慰她受的委曲。

他虽说老了,家中这帮人有谁他不知道的?没个省心。

“父亲,娘亲这头……这可咋搞呀!”

他们打开了棺材,在往棺材里塞东西,庄小叔看着姜氏那破了一半的头长嘘短叹。

“娘亲这是遭了大罪呀!”

庄大兴没有起身,就庄二叔把老婆娘背回来时他已看过了,那惨模样只须瞧一回就可以记住一生,究竟是几十年的夫妇,他又咋忍心再瞧一回。

只说:

“一干二净的来,也是叫她一干二净的去。

你们娘亲呀,年青时还蛮爱拾掇自个的,拿盆水来洗一洗!”

唷,这谁敢呀,没这样大的胆量。

个顶个面色难看的向后缩。

这些事,一样就是两个儿媳来瞧,姜寿红马上说:

“小玉该醒了,我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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