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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四公子传 > 第 38 章 卷三 四

第 38 章 卷三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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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黎韬从睡梦中醒来,又是一阵烦恶,冲到外边花丛,再次呕吐起来。想起昨天半夜的荒唐行径,黎韬不禁扶额叹息,暗忖以后再也不能喝酒。

此时七个女子鱼贯进来,每人手上一个托盘,分别呈着洗漱用具和一应早点。七女屈膝行礼,动作整齐划一。黎韬二人洗漱、用餐已毕,前日迎他们进阁的女子踏进小院,仍是一般的深青服色,伺候洗漱的众女纷纷行礼。女子脸上挂着淡淡笑容,施一礼道:“徐大爷,少公子,你们一路远来,歇息得可好?大娘子吩咐,若是二位尚不觉太过劳苦,便有请凤丘堂一叙。”

黎韬二人相视一眼,稍微整饰衣衫,抬步跟在女子身后。一行人穿回廊、辟幽径,到了一座独立的二层阁楼,阁楼形制庄严大气。黎韬寻思:“昨夜和皇甫兄二人一番胡闹,竟然起了作用,真是知母莫若子。”寻级而上,刚爬上来的阳光落在脚背,洒了一室欣喜。

一整个二楼,原来就是一整间凤丘堂。转进去先是八幅画组成一扇屏风,从左至右依次是群女采莲、稚童卖花、美人凝睇、公子弹琴、侠女刺熊、壮士打虎、绣娘织锦、少年挽弓。八幅画中,以美人凝睇最为传神,颦颦之间,既有妩媚,又有哀愁;又以少年挽弓最为粗劣,若拿到市面上不过是中等之作。

屋内尚有大大小小众多摆设,未及细细观赏,一阵娇笑传进耳朵,青衣女子道了句“娘子安乐”,向黎韬二人微微点头,便弯着腰倒退出去,屋内再无旁的动静。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闻声已久,不见其人,黎韬和徐髯有些尴尬。黎韬忽想起昔日在家时,弟弟小锦钻到父亲怀里又是打滚又是撒娇,大行恭维之事,想要买些新奇玩意,屡试不爽,二姐每每调侃,说道无论是什么人,只要投其所好,马屁拍在正好处,便可万事大吉。想到这些,黎韬清了清嗓子,试探着说了一句:“娘子安乐?”

屏风后又传来一阵娇笑,一个声音酥酥软软,道:“徐爷、黎公子,来都来了,也别拘谨,进来坐吧。”

黎韬二人转过屏风,只见屋子尽头摆着一张大床,淡青色床帏拉起,床上侧坐着一名美妇,素色衣衫,长发轻挽,不戴珠翠,一条莹白如玉的小腿露出来,脚踝上套一草环,草环中间一朵淡淡黄花。如此惊为天人者,让黎韬和徐髯都有一瞬间的失神。黎韬脱口吟道:“何须浅碧深黄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那美妇如此颜色,自是七仙阁现任阁主、皇甫嘉岸的母亲——施浅碧了。她听黎韬脱口称赞,又是掩嘴一阵娇笑,道:“你小小年纪,却学得南腔北调的。”徐髯道:“韬儿他这样说,自然心里是这样想的。他是个忠厚儿郎,阁主请不要疑心,救他一救。”

施浅碧道:“你说黎韬心里是这样想的,那徐爷心里是怎么想的呀?”

徐髯道:“阁主貌若神人,徐某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我二人都未敢有一丝亵渎之心。”

“当真?”

“当真。”

“这可就奇了。你二人竟如此亲厚,连所思所想都一般无二,莫非黎公子是徐爷家子侄?”

“这倒不是,徐某一介江湖异人,哪来的家族子侄?只是黎韬这孩子,性情忠厚、天赋超然,偏偏命途多舛,令人心有不忍。再加上他中毒至此是间接受我所累,因此我自要担上这干系。”

施浅碧故作惊讶,道:“啊呦,真不是私生子一类的?”

徐髯眼神一颤,微微怒道:“自然不是。”

“既是如此,徐爷可就要想想明白了,要担干系也得先看看斤两。七仙阁不做人情买卖,桩桩件件事都分得清楚。我虽是一介女子,可也不是徐爷一句话就使唤得动。”

徐髯强压怒气,抱拳道:“这个自然。天底下没有不花钱的生意,阁主要什么,吩咐就是。”施浅碧眼光淡淡一扫,道:“做生意嘛,讲究的就是公平,代价不够的话,我是不肯吃亏的。”

徐髯道:“尽管请讲。”施浅碧道:“自古以来,以物易物,以心换心,徐爷二位,要的是命。”

黎韬心里猛地一沉,微含怒气,道:“大娘子不要以为快人快语便是女中豪杰了。七仙阁由你做主,你不肯予江湖朋友方便,那也无可厚非;而我们亦是做得自己主的,不愿听人恶意刁难时,也未必会客气了。”施浅碧噗嗤一笑,道:“听听,果真是少年心性。我还没说什么,你就要对我不客气了。”

这时皇甫嘉岸走进凤丘堂,手里把玩着一只香囊,笑嘻嘻道:“大娘子,大美人?怎么动怒了呀,这可不好,要生皱纹的。我知道,你是天上的花仙子,是地上的狐狸精,可你也多多少少食一点人间烟火嘛,这徐爷和黎韬是我朋友,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多多少少帮个忙呗。”

施浅碧看都不看他一眼,道:“我佛慈悲,老娘今日不打你。”皇甫嘉岸涎脸道:“阿弥陀佛,大狐狸今天转了性,想必是要出手帮人啦。”

施浅碧道:“众生平等,本来是要帮的,为了两条枉死的金鲤,不帮了。”皇甫嘉岸一本正经道:“五蕴皆空,有什么不能放下呢?”

施浅碧柳眉一竖,道:“不能!”皇甫嘉岸赶紧丢下香囊,作了个揖,道:“我的亲亲好娘亲啊,你左绕右绕,就是为了擎香阁、轻水池的一片狼藉?可擎香阁那狗爬的字是我写的,轻水池那两条性命是我害的,有怨有仇都该冲着我来。不过我想,你是人间尤物、女中豪杰,不会只有这点度量,就算是我求你一回,有什么苦衷,大方说出来嘛。”

黎韬也道:“大娘子,就请你宽宥我年少莽撞,有什么条件、什么隐情,尽管直说吧。”

施浅碧哼了一声,道:“没有苦衷,也没有隐情,纯粹是七仙阁的规矩,要得到什么,必须得付出什么。”

众人一时默然。黎韬眼神黯然,就要离去。皇甫嘉岸想起昨夜黎韬毒发时的惨状,还待开口求情,这时徐髯缓缓出言,将自己如何遇见黎韬、以及黎韬毒发时的惨状一一叙述清晰,末了咬了咬牙,道:“生命,终究是年轻者更为可贵,若非要以命换命,徐某愿意。只是我那未竟之事、未报之人——”

黎韬愕然看向徐髯,徐髯则回他以坦然一笑。施浅碧眼中流露出不忍之色,徐髯成名已久,一向仁义之声远播,今日亲见,却仍令人动容。皇甫嘉岸忽然灵机一动,看看众人神色,笑道:“我看啊,今日无需悲壮慷慨,也无需坏了规矩,只要换一个方向思考,事情便水到渠成了。”

三人不解,望向皇甫嘉岸。他整了整衣衫,不紧不慢道:“徐爷和黎韬来七仙阁求的不是命,而是一解毒的法子,也即一个秘密罢了,用一个秘密以交换,不就成了?”

施浅碧骂道:“不知羞,你这难道不是左绕右绕、强词夺理?”皇甫嘉岸道:“为了给我的亲亲好娘亲一个台阶下,我也只好不知羞耻一回了。”施浅碧啐了一口,眼神中微有喜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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