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每日里戴着那只步摇招摇过市,逛遍了这个小小的村落。平常人只当这个姑娘没来过乡下,对哪里都好奇,而落到有心人眼里,自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到了第三日,有心人上门了。
大清早,盈袖打着哈欠出来吃早饭,却看见饭厅里乌泱泱坐着一群人。老板娘忙的脚不沾地,看见盈袖出来,只招呼了一声。
“姑娘醒啦,艳地红上(昨天晚上)睡地好不?”
“挺好的,老板娘生意很红火啊!”
“这些个人吃地照实多咧,我给您留了个桌子,您吃啥自己去后厨拿行不?”
“行!”盈袖在这里混的很开,老板娘都不拿她当外人了。她去后厨端了一小盘包子。眼睛一扫,发现厨房里的菜不多了“老板娘,您今天去进菜的时候给我来只鸡,怎么做您随便。”
“好嘞!我记上。”老板娘掏出围裙里的小本子,记在了上边。
对于这些人,盈袖见怪不怪。刚开始她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小村子里会有旅馆,后来才发现,瓜子庙那边,有一座墓。盗墓的人是一批接一批的来,有钱不赚王八蛋,自然会有小旅馆了。
盈袖刚吃上,一个七十多岁颤颤巍巍的老头子就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
“姑娘,你头上这步摇有年头了吧。”
“是啊,我师父说这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
“老爷爷,您真是好眼力,一般人可叫不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老头摇头晃脑,“老头子年轻的时候在大户人家当过伙计,不过我笨,这么些年,就认准这步摇了(liao,三声)。”
盈袖神色一变,小声问到“守墓人?”
老头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守墓人只认信物,盈袖顺利地从他那拿到了师父留给她的东西。本来应该立马就走的,但是舍不得那只订好了的鸡,她打算明天再走。
晚上没几个人,大家都是随意坐的。盈袖干脆端着碗坐到了院子里。院子里还有一桌人,点了一桌子的菜,吃的热热闹闹的。只有一个女孩子,她是熟客,在这里住了有几天了,盈袖见过她;另外四个男人,一个中年人,三个青年。中年人看起来很是温和,但是眼里藏凶,是个狠角儿;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青年脸上带了一道疤,凶神恶煞的,看起来也是老手了;倒是两个年轻一点儿的,白白净净,一副学生相。
集市上的走地鸡卖没了,老板娘干脆给她买了一只乌鸡,顺顺当当的肉炖了一锅土豆,一些边角料也没浪费,熬了一锅浓浓的汤。看她找好了位置,就一股脑儿地端了上来。
“哎,老板娘!怎么她那桌就有乌鸡汤,我点的时候就没有。她还是后来的呢。”那桌里其中一个白白净净的青年问到。
“小伙子,那是小姑娘大早上订好了的。今早我去晚了,只买到了一只乌鸡。”老板娘头都没回,“你不是要了炒猪肝了嘛,挺大个男人吃什么乌鸡。”
一句话怼的那男人满面羞红,不知所措。不过,他还没死心,又把主意打到了盈袖这里。
“妹妹,我们有一个朋友受了伤,需要吃点补气血的东西,你看,能不能把你的鸡汤匀我们一点儿。”
“行啊,不过,小哥哥”盈袖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嘻嘻地问。“你拿什么跟我换?”
“我掏双倍的钱行吗?”
“不行,”盈袖乐了,这娃挺实在的,“小哥哥,我可不差这块八毛儿的。”
“那,你想要什么?”
上钩了,盈袖眯眼一笑,“小哥哥,你看你长得这么帅,要不——”
“吴邪,回来吃饭!”那个中年人突然插了句话。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盈袖一愣,不过也没说话,低了头继续吃她自己的。
“三叔——”
“回来!”
“哦。”
那个叫吴邪的很失望,但还是乖乖地回去了。
那边嘻嘻哈哈的,不过,看样子是有人点醒了吴邪她想说什么,因为吴邪旁边的那个帅哥不知道说了句什么,然后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还偷偷地看了一眼盈袖。盈袖笑嘻嘻的回看了过去。
“小哥哥,你们怎么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支锅?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吗?”
“什么支锅?”吴邪迷茫的回头看了过来,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倒是那个中年人看了她一眼,接过了话头。
“元良卦响(同行胡说八道),不知道您在哪里分过元甲(不知道你都是在哪儿盗墓的?)”
“大叔你说的过了,不过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不过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现在跟着四阿公混口饭吃。”
那中年人一听四阿公,神情立刻放松了下来,“说起来我们家祖上和四阿公有点儿交情,出门在外的,小姑娘行个方便?然后我们再说?”说着,眼睛看了看那盆鸡汤。
盈袖一笑,直接拖着凳子坐到了他旁边,嘴里冲着后厨喊“老板娘!”
“哎,小姑娘怎么了?”
“您把我这菜匀给他们一半吧,反正我也吃不完。”
“行,锅里还有呢,我直接给他们盛。”
“小姑娘爽快。”那个中年人得意一笑,指着周围几人介绍到“我叫吴三省,行里人抬举,叫我一声三爷,这是潘子,我的伙计;吴邪,我大侄子;另外两个是他的同学:陈丞澄、high少。”
“你们好!”盈袖不咸不淡地打了声招呼,嗤笑了一声“这一穷二白三省看样子吴老狗是生了个全乎,就是不知道老夫人是姓霍还是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