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说是出国游学,其实是游为主,学为辅。她年纪轻,又有钱,看什么有意思就去学上几天,等到热血凉透,就转投了别的兴趣爱好。所以这么多年,她兜兜转转竟然只把各国语言学了个透彻,其它不过是略通一二。
至于那个倒霉男人,是她在日本时认识的。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被幽默风趣的男子吸引,轻而易举地许了终身。等到男子骤然回国,再无音信,小姑娘被浓情蜜意遮住的眼睛清明过来才发现,除了名字和城市,她对这个男人再无所知。
后知后觉的小姑娘几个月之后才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打胎太过可怕,她选择把孩子生下来,反正也养得起。母子俩相依为命,儿子渐渐长大,花花世界迷人眼,小姑娘也就把那个男人抛在脑后了。八壹中文網
这次千里迢迢来敖东,她也没报什么希望,只是想试着找一找。毕竟儿子已经六岁了,总要让他见一眼亲爹吧。
等到人潮退去,盈袖一手牵着儿子,一手拎着笨重的木箱,晃晃悠悠地走下火车,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早春时节,敖东城的空气带着东北特有的冷冽。
他们人生地不熟,盈袖没有乱走,而是在火车站门口就近点了两碗羊杂汤和几个包子,先填饱了儿子的肚子,这才叫了一辆黄包车,让他带着自己去酒店。
敖东城最奢华的酒店莫过于和平饭店,盈袖牵着儿子的小手,给了黄包车夫一个大洋做小费,这才在他的千恩万谢声中走进了和平饭店。
旅途劳累,总要先好生休憩一下,才有精力去找(游)人(玩)。带孩子很是麻烦,还好盈袖一个人带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给儿子洗了个热水澡,将他塞进被窝,歌谣刚哼了一半,小祖宗已经合上眼皮,沉沉睡去。
盈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浴室,慢慢收拾自己。下了船还没倒好时差,就要先哭灵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又要带着儿子做火车,她已经疲惫到了极点。泡在热水里时,四肢百骸都在发出震耳欲聋的讯息——睡觉!
可是还不行,长长的头发还是湿哒哒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吹风机,盈袖穿着睡袍,用毛巾包住头发,打电话催前台派个理发师过来帮她打理头发。
打理好头发还不能睡,盈袖打着哈欠将行李箱中的衣服一件件挂到柜子里,将需要清洗的衣物叠好,交给来取的人,又在门上挂了“谢绝打扰”的牌子……
一直忙到中午,这才钻进被窝,抱着松软的被子秒睡。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出了幻觉,她总觉得朦朦胧胧中有人在敲她房间的门。实在是太忙了,盈袖只当是做梦,将头塞到枕头底下,继续睡觉。
“唉!”已经睡醒,正抱着一把九连环坐在地毯上玩耍的辛夷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认命地坐过去开门。
门外是穿着黑制服的警察先生,辛夷没有四处走过,不知道他们是做什么工作的,所以没有那种原住民对官家天然的畏惧感。他先扫了一眼房门外挂好的“谢绝打扰”的牌子,这才皱眉看向来人。
“这位先生,扰人清梦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尤其是在已经有提醒的情况下。”辛夷指了指那块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