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总体还算得上是一个好人,至少李安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当然,李安所认为的好人,并不是如后世雷锋一样,到处去做好事,赢得所有人尊重的哪一种,而是不去做让自己良心不安的坏事,这在李安看来就已经是好人了。
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绝对不能做,损人利己的事情最好不要做,损己利人的事情,李安似乎还没有这么高的情操,而利人利己的事情,才是李安最喜欢做的。
一下午都与蛮蛮小娘在一起,不过,并没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李安从怀中摸出一挺金子,悄悄的放在鱼篓里,而后转身离开。八壹中文網
在离开的一瞬间,李安已经决定,不能再抱着玩玩儿的心态,与蛮蛮小娘接触了,万一蛮蛮小娘认真了怎么办,李安再坏也不能害了人家啊!
对,一定不能再玩了,自己这么帅,这么优秀,蛮蛮小娘是一定会动心的,长痛不如短痛,这一挺金子和十几条鱼,算是自己对蛮蛮小娘爽约的赔偿了。
李安迈着坚毅的步伐,大步向南宁州方向走去,战马和几名护卫就在几里外的道路旁等候,见李安一直没回来,几名护卫吓得脸都绿了,见到李安之后,方大大的松了口气。
南宁州是有宵禁的,不过,这对于李安来说,是形同虚设的,因为李安现在是南宁州的最高官员,平南军的新任统帅南霁云都是他培养的,平南军众将士更是全部认识他,当然不会有人阻止他入城了。
李安与众护卫策马疾奔,在夜半之前,终于抵达南宁州,并让守城将士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入。
第二日一早,李安并没有前往小溪,因为他已经决定,不再抱着玩玩的心态去‘祸害’蛮蛮小娘了。
况且,还有两个多月,他就要离开爨地了,有一些东西,还是要交代南霁云一下的,以免这个从军不久的将领犯错误。
“将军,南将军来了。”
李安一愣,抬眼便看到南霁云大步走了过来。
“南霁云,当上了平南军统帅,感觉怎么样?”
李安高兴的问道。
南霁云呵呵一笑:“也不怎么样,本以为会很威风,但各种烦心事太多,忙的我焦头烂额的,这两日,还有一个女人整日缠着我,烦死了。”
李安一愣:“居然有女子缠着你,你走桃花运了,是什么样的女子,姿色如何?”
南霁云一脸嫌弃道:“狗屁的姿色,是爨守隅的母亲阿姹,这个老女人,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总往我哪里跑,还……哎……晦气”
很显然,阿姹这个半老徐娘,是对南霁云施展美人计了。
李安闻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不过很快就停了下来。
他突然发现阿姹这个半老女人很不简单,前些日子,阿姹一直缠着自己,而最近这些日子却在缠着南霁云,这中间的时间节点,就是南霁云被册封为平南军都督的那一天。
也就是说,从那一天开始,阿姹就应该知道,李安很快就会离开爨地,而南霁云才是爨地未来的最高权力象征。
‘这个阿姹到底想要干什么?她的儿子爨守隅已经被朝廷册封为,只领俸禄却不用工作的闲职,而且,若是没有特殊情况,将不可能获得改变,阿姹如此接近爨地的最高领导,难道有不可告人的企图?’
李安内心腹诽,皱着眉头看向南霁云:“这个阿姹很有心计,前些日子还缠着本将呢?你一定要小心这个女人,千万不要被她利用了,另外,密切注意爨守隅一家的动静,若爨守隅有反心,决不能留。”
南霁云凝目点头道:“好,我明白了,将军放心。”
李安点了点头,正色道:“平南军有五千人马,昆州和南宁州各驻军两千,葫芦谷部署一千,但还是南宁州这一点最为重要,它是连接交州和益州的桥梁,这也是朝廷当初要在南宁州筑城的原因,所以,你日后就亲自驻守在南宁州这里。”
“末将明白。”
李安想了一下,继续说道:“我大唐控制爨地,不能只靠军队,还要依靠民生和文化,这本来不应该是你负责的,自有朝廷派遣的官员负责,不过,若你能配合朝廷任命的官员,会更好一些。”
“将军,这些东西我也不懂,怕是帮不上什么忙。”
李安说道:“这些都很简单,比练兵打仗还要简单,你只需负责大局就行了,又不需要你亲自去做。”
李安所说的民生和文化,是改善爨地的民生状况和输出大唐的悠久文化,让爨地百姓过上更富足的日子,并让他们认同大唐的优秀文化,以融入大唐的文化为荣。
说的具体一点,就是要让爨地彻底变成大唐的一部分,让人根本分不出这里与大唐的腹地有什么不同之处。
改善民生状况,这一点非常重要,毕竟,爨地还是非常贫穷和落后的地区,只有大唐的进驻改变了他们的生活,让他们过得更加舒心和富足,他们才能更好的拥护大唐的统治。
人心都是自私的,尤其是普通老百姓,他们更关心的,是自己的生活,不论何人统治,只要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好了,就会拥护统治者,尤其是那些没读过书的,连国家是什么都不清楚,哪儿来的爱国情怀。
改善民生是一个很复杂的工程,包括方方面面,比如,改善交通,让物品流通更加的容易,促进商业的繁荣,兴修水利,增加田地的抗风险能力,保证田地的收成,不至于产生饥荒,开办学校,让百姓们能读书识字,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当然还有发展特色经济,利用爨地独特的气候特点,发展规模化的种植和养殖业,还有矿业等等。
总之,在李安看来,此时的爨地还是一个开发很少的半蛮荒之地,还有非常多的潜力可以挖掘,进步的空间还是非常巨大的。
除了改善民生,还有一项更加重要的工作,那就是输出大唐的历史悠久文化,让爨地的百姓向往大唐的文化,并以自己是唐人而自豪,而输出文化的前提,当然是离不开基础建设的,学堂是必须兴建的,而学堂除了可以教人写字,更可以让他们学习广袤的大唐文化,增加认同感。
当然,这一切的一切,都必须由大量的大唐官员来推动,而一旦爨地变得发达起来,这也算得上是这些官员的政绩了,李安的意思,是南霁云要配合与协助地方官发展民生,不能阻挠基础设施建设。
关于扩展交通和兴修水利的奏折,李安已经派人送往京城了,而建造学堂并从内地调拨教书先生的奏折,李安还在筹备之中,毕竟,有很多细节问题必须考虑清楚,比如,如何让有文化的才子,心甘情愿的前往爨地,以及如何让野性十足的爨地孩童安安分分的学习文化知识。
经历了连续一年的动乱,爨地可谓是百废待兴,需要资金投入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铺路修桥和兴修水利都需要钱财,打击土匪和犯罪也需要动用大量的资源,也就是说,如何尽快让爨地恢复稳定,主要取决于朝廷对爨地资金的投入。
而如今大唐朝廷连续征战,又经历了一场很大规模的天灾,国库的物资不太多,根本抽不出太多的资源投入爨地,如此,李安觉得要另想办法。
泸州的金矿产量非常可观,若能将其与爨地发展挂钩,倒是一个很好的方法,这样一来,泸州生产的金子,直接用来发展爨地,可很好的解决这个难题。
这个想法必须得到大唐皇帝李隆基的认可才行,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唐境内所有的物产都是皇帝的,一切都是皇帝说了算。
而李安若让李隆基同意金矿与爨地发展挂钩,就必须将爨地的重要性一一罗列出来,让李隆基认识到,爨地是大唐可靠的大后方,是连接交州和益州的桥梁,现如今,大唐在东北、正北、西北和正西都有强敌,东部和南部是战略大后方,一旦爨地不稳定,大唐的南部江山就不稳定,如此,面临的麻烦就更加棘手了,所以,战略大后方必须要稳定,而必须稳定的前提,就是在爨地投入更多的资源,让这里尽快稳定起来,并在三五年后,能为大唐提供稳定的税赋来源,从而支撑大唐帝国全力对西部和北部的强敌进行打击。
如何措辞是个大学问,一国之君需要考虑的问题很多,而李安所要表达的观点,要正好能切中要害,让李隆基认识到爨地的重要性,从而全力支持爨地的发展。
如何一步步发展爨地的奏折,李安写好之后,就派人送往京城了,接下来的几日,李安督促附近招募的民工,对南宁州城进行修缮和加固。
经历数次血战,南宁州城墙已经破损的很厉害了,既然平南军要将这里作为总部,就必须加固城墙,以保证绝对的安全。
民夫们在努力的修筑城墙,老百姓在过着稳定快乐的日子,但也有一些不甘心的豪族,在密谋作乱,逼迫唐军离开爨地。
这一股暗流在暗中酝酿着,而成员主要来自于昔日的各支豪族军队,这些人作战经验丰富,而且,拥有很固执的民族偏见,认为自己作为蛮族,不应该被唐人所领导,这意味着被奴役。
这些不甘心的豪族及其追随者,在悄无声息的进行准备,准备在一个合适的时机,给大唐致命一击。
而他们的密谋虽然极为隐蔽,但任何有组织的团体,总有出现叛徒一类的人物,有的人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冒着被报复的风险,跑到南霁云那里去高密,并将他们的计划如实相告。
南霁云得知这一消息,并没有声张,而是立即前去找李安商议,毕竟,南霁云对李安非常佩服,觉得李安的见识远超他的见识。
“将军,爨地豪族并不甘心失败,他们试图作乱。”
南霁云见到李安,单刀直入的说道。
李安冷不丁的听到这句话,感到大为诧异,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来。”
南霁云不慌不忙,将告密者所说的话,再次说了一遍,并征询李安的意见。
李安闻言,眉头微微蹙起,他也早有预感,毕竟,爨地被拿下之后,实在是太稳定了,而如今,这潜藏的暗流终于是漏出来了。
“他们的下手目标还未确定,他们在什么位置也不确定,这就比较难办了,我军仅有五千,分散防御必然难以应付,必须准备知道这些豪族下手的目标才行。”
李安认真的说。
“将军放心,我已经让那人回去了,只要有新的情况,他还会前来汇报的。”
南霁云也不傻,早就想到了这一点。
“再过两日,京城来的官员就要抵达爨地了,这些人都是文官,更是我大唐的栋梁之才,若爨地豪族对他们下手,成功率还是很大的,而且,会对我大唐造成很大的损失。”
李安首先想到的是大唐即将派来的文官,这些文官将负责统治和建设爨地,而且,都是读书人,在教育并不普及的古代,这些人全是大唐的精英阶层,是大唐的栋梁之才。
“将军,那末将就调拨五百人马,前去迎接这些官员,以免他们遭遇不测。”
南霁云说道。
李安轻轻摇头:“不行,即便这些人的目标真的是我大唐官员,我们现在也不能轻举妄动,一旦我们派兵保护,他们就肯定会停止行动,如此,我们将很难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还是放长线钓大鱼比较稳妥,先搞清楚这些人袭击的准确目标,我们提前做好准备即可。”
“将军言之有理,那我们就静观其变,等候下一步的消息,然后再做打算。”
南霁云轻声道。
李安点了点头,并告诉南霁云,要多派遣斥候,前往爨地的各处进行打探,毕竟,这种事情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一个叛徒的身上,那样就太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