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时空拉扯过后,洛安感觉自己的灵魂附着在另一具身体上,耳边全是吵闹和哭啼声。
“安安,你别闹了,下乡就下乡吧!不然你的名声就给闹没了。”
说话的女人拉着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声音里有显而易见的紧张。
洛安还没来得及查看原主的记忆,只能闭嘴低头继续整理刚接受的记忆。
“就是,洛安,你妈都同意你下乡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另一个略显刻薄的声音响起,听的洛安蹙起眉头。
抬头就看见一个倒三角眼、薄嘴唇的中年妇人眯着眼睛看着自己,整一个尖酸刻薄样。
见她用冷清清的眼神看着自己,陈菊花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丢脸之后,陈菊花挺了挺胸瞪了洛安一眼。
“干什么?我可是你大伯母,你还想打我怎么着?信不信你敢动我一个手指头,我就让这条巷子里的人都知道你是个不孝的玩意儿!”
“嫂子别!安安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心情不好而已。”
旁边的妇人往她前头挡了挡,看样子是想保护她,但终究还是太虚。
“心情不好?我看她就是不乐意下乡!乡下只要干活就能有吃有喝,这么好的事情她还不想去,她想上天不成!”
洛安终于将小姑娘的一生都搞清楚了,正好听了这话,顿时冷笑出声。
虽然她不了解这个时代,但从原主后来那段日子就可以知道,下乡当知青根本就不是什么多好的选择。
眼珠子一转就看到站在刻薄妇人身旁的女孩,虽然她全程都没有说话,但谁都能从她眼里看到轻视和幸灾乐祸。
真是不管在哪个世界,既得利益者的嘴脸都是一样的难看!
洛安撇撇嘴,将矛头对准中年妇人,“既然下乡这么好,你为什么偷摸将你女儿的名字换成我的?”
陈菊花没想到家里的闷葫芦竟然也敢这么冲她大小声,心里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我们家洛宁跟你不一样,她有爹有妈,哪是你一个没爹的人能比的。”
“还有,我们家宁宁已经考上了纺织厂的工作,有工作的人和你这没工作的盲流肯定是不一样的,哪还能让她下乡呢!”
不说那工作洛安还能忍忍,说起那工作她就更想将对方给弄死,虽然这工作不是原主考上的,却是他们用原主间接换来的,也是原主悲惨命运的开始。
要说原主做错了什么,那应该是不该那么听话吧!
既然如此,她就要做一个不听话的洛安,看看眼前这群妖魔鬼怪会怎么接招!
这么想着体内的暴力因子便开始疯狂运转。
忍住忍住,不能暴力杀人!她可不能为这样的渣滓毁了自己,再说有时候坑人比杀人更有趣。
做完心理建设,洛安开始反击。
“工作?考完那天堂姐不是和大伯母说她交了白卷?什么时候交白卷的都能考上了?难道大伯母给堂姐走了后门?那我可得找人好好唠唠,看看这种事情该怎么处理!毕竟我年纪小经历少,还从见过这种事呢。”
洛安说话的时候还冲对方眨了眨眼,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陈菊花是又气又怕。
“你胡说什么呢!宁宁整张试卷都写完了,她不被录取难道你被录取?”
陈菊花梗着脖子呛回去,但只要用点心就能发现对方眼神飘忽,双手紧拽衣摆,典型的做贼心虚。
原主知道这件事还是难得获得一次探亲回家的机会,没想到却不小心听到了这件事情。
“是吗?既然这样我就更得找到招生办,让他们将堂姐的试卷找出来给我拜读拜读,说不定下次我也能考上,哪还需要去乡下受苦。”
说着洛安便作势要往后走,陈菊花伸手就将她的胳膊拽住,“你敢!”
洛安用了点内力就将陈菊花的手给甩开,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我为什么不敢?我这不是好学吗?就算街道办的阿姨知道都会夸我一句好,你信不?”
我信你个仙人板板!
陈菊花一肚子火没处发,又觉得眼前这个臭丫头有些邪乎。
以前她可是半天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葫芦,哪像现在这样!感觉像变了一个人,话里处处透着股狠劲,让她一时都不知道该拿对方怎么办才好。
洛宁一看这种情况,再也没有办法在一旁当乖乖女,柔柔弱弱地说道,“安安,我妈不是这个意思。”
绿茶味迎面扑来,清新的洛安想呕。
她想起原主撞破这件事时洛宁说的那些话语,明明是千年的狐狸非得在这玩聊斋,也不看看自己道行够不够!
“那大伯母是什么意思?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可别怪我不依不饶,反正该我知道的不该我知道的我可都知道,开口之前可要好好想清楚。”
她越是这样说,对面的母女俩心里便越是忐忑,两人对视一眼,陈菊花冲洛宁使了使眼神,洛宁立马心领神会。
洛宁放弃洛安,三两步走到原主母亲许清身边,拉着许清的袖子轻轻摇晃,“婶婶,我妈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的,你帮我们跟安安说说。”
许清本就不是个强势的人,自从原主的父亲走了以后,她便觉得他们母女俩没了依靠,更加唯唯诺诺,大伯一家提再过分的要求她都不敢说一句反对的话,包括这次的事情。
“安安……”
许清正准备说些什么,但看着洛宁那双眼睛,她所有的话都被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洛安才不会像原主因为舍不得母亲伤心便傻傻地做个愚孝的人,“妈,你真的要劝我吗?如果你现在选择劝我,那我们就断绝关系吧!”
洛安本就是修仙之人,修仙之人都不喜被世间俗物控制住自己的脚步,她也一样。
虽然现在不是她原本的世界,但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她这话却让许清伤心不已,难以接受,眼角还微微湿润,“安安,你怎么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