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芳华的女孩子们,谁不爱美?
朱涓涓八月从美国回来时的发型,还是留学女生常见的蛋卷头,现在已经换成了优雅迷人的波浪式。
今冬流行白狐皮系列,她也入手了一件大衣。
晚上穿着一套洋装,佩戴好首饰出门,把皮衣套在外面,很暖和,也很漂亮。
然而千金小姐又如何?
一旦遇到危险需要逃命,身上所有名贵的好东西反而成了累赘。
跑出去不到百米,这件皮衣就变得碍手碍脚,严重影响她的速度。
天气异常寒冷,滴水成冰:脱掉它十分需要勇气。
可是一想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绳索,她最终把狐皮衣整个地解开,咬牙丢到了路边,抓着扳手继续跑。
小金有意放慢了脚步,保持着十来米短距离。
不仅有枪,有刀,还有用五步蛇毒液浸泡过的飞镖。
如果按照正常的节奏出招,眨眼功夫就能干掉逃跑的人。
只是她不想这么快就结束游戏,甚至连丢一枚飞镖去吓人的动力都没有。
毒飞镖价格贵,丢出去基本不回收,用一个少一个:犯不着给她讨厌的女人这种待遇。
最好的办法就是折腾对方:跑不动了再上绳索。
正如所有淘气的小猫,抓了老鼠并不急着要一下子弄死它们,而是喜欢抓了放,放了抓,玩上一会再吃。
小金看着朱涓涓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地跑,反而觉得很新奇有趣。
她好奇地想:“首饰不要了,大衣也不要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脱鞋子啦?”
朱涓涓身上的洋装裙摆在风里呼呼作响,她不得不丢掉了扳手,把左右的裙摆都高高地提在手中,这样可以跑得快一点。
前面是一个岔路口。
她曾经多次路过,熟悉周边的地点:往左通往城里最大的医院,往右直接连着……妓院。
医院?妓院?
对于急着脱险的人来说,少跑一步都好的。
正常的思维应该是:哪个近就选哪个吧!毕竟当务之急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过此劫。
习惯了清高的朱涓涓果断地往左。
选择去医院自有妙处:如果不幸受了伤,还有得救的可能。
缺点可以概括成一个字:远!
路面并不平,她连着跌倒好几回光膝盖就给磕到了数次。
气喘吁吁地冲进医院大门,看到急诊室里有灯光,如同漂在海上的人见了船,一头钻进去。
这一晚,值班室的工作人员比平时要多。
章文轩在加班做一晚上的手术,没有时间指导助手写病历,让他们和急诊大夫一起交流。
由于他平日要求严格,常常能从写完的病历里发现不足,弄得助手们很紧张。
好不容易今晚他没空,他们也不想错过偷懒的好机会,就买来夜宵,和护士边吃边聊八卦。
哪个大夫怕老婆,哪个护士新交了男朋友,哪个房间的病人性子不好……
五花八门的消息,就像一锅东北乱炖,各种味道都有,还不重样,让听的人和说的人都觉得带劲。
正说到兴头上,突然间听到一个女人在哭喊:“救命!”
朱涓涓进门时没看清脚底,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多亏及时扶住了门框。
眼泪早就把脸上的妆弄花了,裙角也在逃跑中撕裂了,这副样子让在场的人见了都很诧异。
“小姐,请问哪里不舒服?”
靠门较近的助手先开口。他以为她是来看病的。
“我不看病。有人要杀我,我只好跑到这里来避避……”
另一位助手听不出她到底说什么,想起过去出诊时的一些怪事,大胆地作了判断。
“莫非你是看上了我们的老师?今天恰好他在,就编了个这么荒唐的借口来找?”
“不,要杀我的人就在外面!”
朱涓涓说完,猛地把门一关,使出最大的力气搬来椅子抵住门。
“快把桌子也抬过来堵住门!”
大家都傻了眼:把门关上,堵上,急诊病人来了不就只能等死了吗?
看到她这么认真,他们也屏气凝神,静听门外动静。
屋里的钟滴滴答答,门外似乎除了风声,啥都没有。
趴到窗户上往外看,院子里除了白月光,只有几棵大树。
哪里有什么人影……
他们觉得她要么为了追章大夫,不惜说谎;要么受了刺激,神经失常。
两位助手把桌子、椅子搬走,客气地把门打开。
“小姐,别和我们开玩笑。救死扶伤,耽误不起。章大夫已经有了女朋友,不过还没结婚,你好好争取,或许还有希望。”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也无脸再影响人家工作了。
朱涓涓低着头走出半步,望了望院子里的动静。
确实没看到那个方才要拿绳索勒她的黑衣少年。
她略微松了口气,
沿着墙壁慢慢地走,准备去过道旁边的护士值班室打电话回家,让父亲派人来接。
迈了几步都没事。她加快步子往前走,不料一个绳索从身后飞来。
朱涓涓看到那个黑衣少年再次出现。
但这一次,她的脖子被冰凉的绳索勒住,而且对方在耳边轻声警告:“再喊,我真的会杀了你。”
她心里咯噔一下:总不能闭上眼睛等死呀。
这人是要她的命?
要绑了她要挟扶父亲和哥哥?
还只是单纯地想弄笔钱花?
……
小金杀过人,确实是生活所迫。
但始终记得金老爷子临终前留下的话:除非被逼上绝路,不得滥杀无辜。
可是启江少爷这么真诚,她不忍心看他继续为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伤心堕落了。
她想了片刻,撤下了绳索,警告道:“你以后离顾启江远点。越远越好。不然……”
朱涓涓确认绳索不在脖子上,喘了口气辩解道:“我对启江没有感觉。他离我欣赏的男人还差得远。”
小金生气地不再作声。绳索丢到地上。
朱涓涓见她在原地站着,抓紧机会逃命。
黑衣少年再次追上来。
前方是过道的尽头,只有一个楼梯口,通往未知的楼上。
借着昏暗的灯光,朱涓涓胆战心惊地看到:绳索上的结比之前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