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她们放完河灯后,便开始逛些摊子。
“糖葫芦嘞,糖葫芦~,酸酸甜甜,好吃不贵~”
这头辛月见着糖葫芦好便一人一串糖葫芦,那头又有卖手里提的花灯的,辛月买了三个,她拿着老虎灯,她爹拿着小猪灯,言哥哥拿着兔子灯。
“好看的胭脂水粉嘞,粉质细腻,花香四溢,娘子给你相公和爹爹买点吧。”
过会儿,辛月又被卖胭脂水粉的小贩拉住了,辛月听了听,确实,自家爹爹以前可是极其爱这些东西,可自从家中变故,便再也没有妆匣了,而李未言,自己更是从没见过他敷粉。
“爹,言哥哥,来看看这个吧。”辛月打开一盒略做研究,她以前可是天天化妆的,她涂了薄薄一层在指尖,轻轻一捻,便皱了皱眉放下。
这种的粉质太粗太干,抹在脸上也容易结块,放下后辛月又兴致勃勃的拿起另一块试试。
刘进郎有些小心翼翼的开口,“月儿,爹不抹这些,你省些钱好做生意。”
辛月眨巴着眼看着她爹,“爹,该省省,该花花,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快去买吧。”说完便推她爹去自己选。
看着更加局促的李未言,辛月轻轻扯了他的手臂到摊子前,“言哥哥,你看看想买什么胭脂,我觉得这盒不错,粉质细腻,色淡不浓,衬点气色,不显突兀。”
李未言:“嗯。”他从未抹过胭脂水粉,哪里懂这些。
“老板,把这盒包起来,还有我爹看上那盒也包起来。”辛月大手一挥结账。
走着走着,又到了镇上的一家首饰铺,铺子里有金,银,玉三种首饰,都摆在货架上任人挑选。
辛月进去后一眼就相中了一个搭配金簪的金色发冠,若这发冠给李未言戴,定是好看。
今日李未言身着辛月送的绣着暗金色纹路的黑衣,只是头发只用一根木簪固定,若是配上这金冠,可不妥妥高冷贵公子吗。
“呦,客官可真会挑,这是店里镇店之宝,一百五十两银子。”
辛月皱着眉和老板砍了一番价格便让老板包了起来,这个发冠要一百两银子,辛月摸了摸口袋,钱得挣,也得花,养男人真费银子,其实前世她给她那个渣男男友也是这么花钱的,要不他也不能死缠着不放。
辛月心里又踩了一脚渣男,又看向她爹,他爹用的玉簪,那是她娘留的,平日不戴,若不是今日是灯展节,估计不知还要压箱底压多久。
玉簪玉佩都齐全,只是还缺对耳饰,辛月挑了一副玉质水滴状耳铛,搭配那玉簪典雅素净,一副要二十两银子。
只是李未言拿着发冠却并未装点,推给辛月,“阿月,这等我嫁过去再佩戴吧,你先替我收着可好?”他珍惜的摸了摸发冠上的纹路,轻轻放到辛月手中。
辛月看他这样,心下了然,也没推辞,接过后便让掌柜用布包了拎在手中。
若是让他将这发冠戴着回家,估摸不出两日便让他家里人强压着当了,还是她拿着吧。
刘进郎在一旁得了耳坠轻轻叱了辛月一句乱花钱,便迅速戴上,欣喜不已,想当年他也是梨花村的村草,哪个姑娘见了他都要脸红,他其实也爱臭美,但嫁做人夫后便再也没有这种条件了。
等刘进郎臭美完后辛月又带着他俩去吃了些花糕和豆腐粉丝汤,味道不错,且量大管饱,辛月三人满足的吃完后,又去买了一些各式各样的糕点让李未言带回家去,给他家里人一些。
李未言拎着沉甸甸的糕点嘴角扬起,心中感到甜蜜不已,她这般面面俱到,是不想让他在他家中被看轻。
辛月看着看着手里仅剩一百四十两银子想了想,便领着他们去了牙行。
“牙婆,我要两个奴仆,一男一女,要手脚麻利,听话的。”
“月儿,咱家也不是大户人家,买奴仆干什么?”费那个钱。
辛月摸了摸鼻子,旁边的李未言看了她一眼,猜测应该是为了她的买卖吧,进郎叔刚和他说她今日去镇上卖奶茶,可能是人手不够,明天他或许能搭把手。
果不其然,辛月道“爹,我这边人手不够,花钱雇人目前也不划算。”
生产力有了才能创造价值啊,她这边生产力就只有她一个人,哪能创造财富呢,只有老板才能越赚越多,照她一个人赚钱这么个赚法,她顶多只能够温饱,离赚大钱可远着呢。
“娘子,你来看看吧。”牙婆那边拽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那女子生的高大结实,眉眼间尽是忠厚,手部有厚厚的老茧,那男子生的瘦小娇弱些,但看着眉眼间有些傲气,而且手心无茧,细皮嫩肉。
辛月看了看,问了两句二人的来路,牙婆说都是去年齐州发大水,逃难来的大户人家卖的。
她点了那个女子,叫牙婆换个男子,牙婆听后推了那男子一把,又换上来一个,身形略略高些,有一米七,站在那里看着有些局促,但不至于生怯,手心满是茧子,看起来是做惯活儿计的。
辛月满意的点了点头,付了四两银子,那女子三两银子,原因是她又会干活,又会驾车,还会些许武艺,主人家当时舍不得卖她,可实在饿急了也养不起了。
而那男子是年满二十了,家里人不愿缴给官府罚款,便先一步将人卖了。
“娘子,再来啊,要买奴仆就来找我吴阿三。”那牙婆赔着笑脸说道。
辛月笑着转身就走,但李未言却定住脚步盯着这牙婆,心中发寒,两月前,他无意间听到家里人说了句什么吴阿三,他一进门家里人便瞬间哑口。
“这镇上还有叫吴阿三的吗?”李未言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没有没有,在这阳曲镇我吴阿三没人重名,我可是最有名儿的牙婆,公子来了也找不错人的。”吴牙婆弯着腰笑着说。
这一句话让李未言整个人如坠冰窟,他以为只要自己辛勤捕猎,赚来的这些银子和粮食怎么也不会让家里人卖了自己。
哪怕缴些罚款,她们也会为自己寻户人家嫁去,或者到时候由官府分配了便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家中人竟然早早商量过要将他卖掉。
辛月见李未言眉眼间闪过冷意,她吩咐到让两个奴仆跟着她爹先回马车,她借口说带着李未言再去买些东西。
等到他们三人走后,辛月握上了他的手,牵着他将他带走,行至人烟稀少时李未言开口道。
“他们本想要卖我的,阿月。”口中之言让辛月不自觉的握紧了他的手。
“别怕,有我,有我在,没人能卖了你!”辛月心中冷意弥漫,但她冷静的开口,握着他的手给他力量。
街角昏暗的灯光下,李未言俊逸的容颜此刻透着冷意,却在触及到辛月的目光时变得温柔,他轻轻将辛月揽入怀中。
辛月顺着力道抱着他的劲腰慢慢摩挲着,无声的安慰着他。
只片刻,李未言将她从怀中拉出,状似无事一般目光沉静,只是黑洞洞的双眼却无端透着一种孤独的偏执。
“阿月,我只有你了。”他轻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