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奇回到警局,写下地址,和白城清河县莲花乡的派出所打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邢东和路奕就搭上了去白城的火车。
路奕上车之后,给朝雪打了个电话。
“去白城清河县?是去那个受害人的家乡吗?”
路奕还没说话,在旁边偶尔听到几个字的邢东轻拍了一下路奕的肩膀,朝他挑了挑眉。
“我昨天看到许队长了,是许队长告诉我的。”
路奕“哦”了一声,朝邢东摇了摇头。
“我这边有电话进来了,你们一路顺风,到了再联系。”
“好,到了再联系。”路奕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邢东盯着路奕看了好半晌,那审视的模样把路奕吓了一跳,“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没什么。”邢东转开了脸,可是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根本就是口不对心。
朝雪拿着手机,看着拨打进来没有归属地的陌生号码,朝雪又一次滑到了挂断。
通话记录显示着,这个陌生的号码后面的括号里是刺眼的红色的“15”.
朝雪将手机放回包里,她发动车子,刚打好方向盘准备开车,忽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她松开油门,熄掉车子的火,从包里拿出手机。
似乎是心有灵犀,朝雪刚拿出手机,那个陌生的没有归属地的号码又一次拨了过来。
这次,朝雪没有丝毫犹豫的按下了接听键。
“喂。”
“你是青城电视台那个记者对不对?”
“你,是火车站那个,那个女人。”朝雪斩钉截铁的说道的。
“对,我是。”
“你找我有什么事?”朝雪靠在椅背上,地下车库光线昏暗,寂静少人,这反而让朝雪感到宁静安心,火车站遇到的那一对男女,她还有点印象,若是那个男人打电话来讹钱,她还有几分相信。
那个女人看吴玉颖的眼神很不一般,她打电话过来,很可能和吴玉颖有关。
“那天,火车站里,和你一起的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是你什么人?”
“你又是什么人?这和你有关系吗?”
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很紧张,越是这样,朝雪反而越淡定,她若是和盘托出,对方就一定会紧闭牙关,她镇定自若,对方慌了手脚,自然会说透露一些她想知道的东西。与其说这是一次两个陌生人之间的通话,还不如说这是一场迫切想知道对方底牌的博弈。
半分钟之后,手机听筒里传出来的急促的呼吸声变的平稳,朝雪知道,自己赌对了。
“我是什么人,相信你也能看出来一些,我的姓名你不必知道,免得脏了你的耳朵,我只告诉你,如果你和那个抱孩子的女人没多大的关系,你最好离她远点。”
“你每天给我打十几通电话,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朝雪拿起车上的一个巴掌大铜摆件把玩起来,那是一只蜷着身体,脑袋枕在一双前爪下酣睡的猫,纯铜制造的,体积小小的,却颇有重量。
她还是没有说真话。
“难道这个还不够?红颜祸水,那样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会给你带来灾难。”尾音拖的长长的,朝雪从她的声音里听出了恐吓。
“这个理由,未免太牵强了些。”朝雪笑笑,将摆件放回原位,嘴角的笑意味深长而又高深莫测,“不如,我来帮你找一个理由吧!”
“你认识那个女人,的妈妈。”朝雪的尾音而长,听在对方的耳朵却好似在她脑中绽开了个烟花。
只听见手机里传来颤抖的声音,“你,你怎么知道?”
“这个你不用管。”
“不如,我再来猜猜,你的原意并不是找我,而是想通过我找她,就是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手机听筒里没了言语,只能听到急促不匀的呼吸声。
“你想找她,绝对不是因为和她妈妈认识,想照顾她,而是你想把她当成是你们的护身符。”
“我听说,青城分局盯着两个嫌疑人跑了,男的叫梁非,女的叫柳迎迎,应该就是你们吧。”
手机听筒依然没有声音,只能听见急促的呼开始颤抖。
“身负嫌疑,畏罪潜逃,你们的胆子很大嘛。”朝雪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笃定的笑,“只怕现在想让你们死的人有很多吧?”
“潘文龙不是我们杀的,他的死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朝雪敲了敲方向盘,“我没说你们身上背负着杀害潘文龙的嫌疑啊。”
“不过,”朝雪话锋一转,“你肯定知道是谁杀了他是吗?”
“不,我不,不知,不知道。”柳迎迎急忙否认。
“不,你知道,就因为你知道,所以,他们才要杀你,杀梁非。”
“我们没有杀人,我,不,我没有。”柳迎迎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我知道你没有杀,你也知道是谁杀的人。”朝雪声音轻柔,柳迎迎接近崩溃的情绪又稳定了些,“既然你知道是谁杀的人,为什么不向警察告发?”
话音刚落,柳迎迎就“哈哈”的笑了起来,“向警察告发,他不是一般的人,要杀死我们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再不是一般的人,也不能藐视法律。”朝雪义正词严却只换来柳迎迎疯狂大笑“朝记者,你太天真了。藐视法律,在他眼里算什么?向警察告发,警局里也有他的人!”
“警局里也有他的人?那个人是谁?”
顿了好一会,才听到柳迎迎凄惶无助的声音,“我不知道。”
“但是你知道,那个女人对你有用。你知道她的妈妈是谁。”
“朝记者,朝记者,”柳迎迎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急忙向朝雪恳求道,“你,你能不能把她先让给我?有她在,看在她妈妈的面子上,也许,我们还能留下一条命。”
“我不会把她让给你。她是人不是东西,来找我是她自己的选择。而且,我不认为她有能让你和梁非活命的面子。”
“朝记者,你,真的见死不救吗?”柳迎迎的声音艰涩。
“能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