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他以为她是莫鸢红的人,所以当初才手下留情,饶了她一命。
可是她好像又对吴玉颖吴森的事知道不少。
现在看她的神情,明显是知道吴森为什么住院,所以才调侃他。
莫鸢红空有美貌,绝对驾驭不了她这看似柔美,实则难测的人。至于吴玉颖和吴森,他们更加不具备请得起这样的人为他们做事的资本。
“我,忘了介绍了,我叫朝雪。”
孟超嘴唇紧抿,断眉下的双眼紧紧揪着朝雪,“我是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温旭霖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莫鸢红,吴森和吴玉颖,还有希望,他都不会放过的。”朝雪走到长廊的角落里。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这很重要?”朝雪嘴角轻扬,“我为了救希望,孤身闯入温家别墅,独自面对温旭霖,难道你认为温旭霖朝我打过来的子弹,是假的?”
孟超一时无言,朝雪又说道,“以你对温旭霖的了解,你觉得他会对今天的事善罢甘休吗?”
孟超苦笑了一声,往吴森的病房里看了一眼,沉声说道,“绝无可能。”
“那你准备束手待毙吗?”
“怎么可能?”断眉扬起一股凛冽凶气,就算只有他一人,他也绝对不能束手待毙,更何况,他还有吴玉颖,还有希望。
“我要带玉颖和希望离开。”孟超坚定的说道。
“那,你们准备去哪里?”朝雪顿了一下,语气不乏担忧,“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温旭霖是个怎样的人。你们,很难逃得掉。”
“我知道。”孟超声音沉沉,温旭霖的性格他比朝雪更了解。温旭霖的眼里,只有亲人和敌人两个概念,他的背叛,莫鸢红的逃离。这对温旭霖来说,是绝对不可忍的。
哪怕他们能逃出青城,也逃不过温旭霖的魔掌。
“难道你想带着玉颖和希望亡命天涯,过着颠沛流离,提心吊胆的日子?”
孟超眉心拧紧,“可是留在青城一样是个死。”
“不,留在青城,扳倒温旭霖,你们就能活。”朝雪声音很轻,落地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落在孟超的耳朵里,在他心里炸开了一道惊雷。
“扳倒,温旭霖?”
孟超神情复杂的重复了一次,他知道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活路,为了玉颖,为了希望,为了他自己,他无论如何都得去拼这一把。
孟超攥紧拳头,眼中迸发出坚毅的杀意,既然动人又骇人,“那,我该怎么做?”
莫鸢红趴在吴森的胸膛上,吴玉颖抱着希望在旁边,孩子在怀里,父母在眼前,爱人在身边。
吴玉颖笑了,眼中一暖,心头一热。这不正是她想要的,希望得到的吗?
病房的门被打开,朝雪探进一个头来,朝吴玉颖勾了勾手指。
吴玉颖看了吴森和莫鸢红一眼,抱着希望悄悄走出去。
“朝雪,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叫你出来。你爸和你妈都十几年不见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吴玉颖点点头,又紧接着说道,“我倒是成了多余的电灯泡了。”她话是这样说,语气中却满溢着高兴。
“怎么会?也有人在等你。”朝雪朝走廊尽头看了一眼,吴玉颖突然变的羞涩起来,她将希望递给朝雪,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裙子,清了清嗓子,这才从朝雪的手里抱起希望,朝孟超走过去。
朝雪悄悄下了楼,在住院部楼下的小池塘停住脚步,池塘里有几尾花白锦鲤游着,朝雪突然生出顽皮之心,摘下一片树叶在手中揉成一团朝水中的鱼儿砸去。
水中的锦鲤被吓了一跳,慌忙朝一旁游去。
可是不过片刻,它又忘记了危险,朝那片叶子游了过来,用尾巴甩着水去拨动那片叶子。
“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七秒过后,这片天地于它又是一个新奇的世界。”
“如果人也能像鱼一样,那该有多好。”
“不,人永远也不会像鱼,也不能像鱼。鱼可能没有记忆,但是人却不能没有。人之一字,一撇是过去,一捺是将来。过去塑造了人,未来由人创造。”
“你说的对,过去虽已过去,却不能当做没有发生,未来是现在的展望,现在确实建立在过去之上。”
“所以,我很好奇,过去的你是什么身份?”
朝雪抬起头,只见许奇也像她一样,摘下了一片树叶在手心中揉成一团,直直朝鱼儿丢去。
他似乎只是漫不经心的一问,朝雪别开脸,没有接话。
“我查过公安系统的资料,朝雪这个名字,在十八岁之前,是一片空白。”
朝雪转身,声音漂浮着,摇摇晃晃的,像水面飘荡的那片树叶,“不出三天,许队长面临所有难案,疑案都将迎刃而解。”
许奇神色复杂的看着朝雪离开的背影,直到朝雪的身影消失,他的手机“叮”了一声,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明天上午,美竹花园。”
“阿森,你为什么会住院?”
莫鸢红的手往下移,触摸到了吴森腰上的纱布,她伸出手将吴森抱的更紧了。“阿森,都是我害了你。”
吴森在莫鸢红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揉着莫鸢红的肩膀温柔的说道,“千万别这样说,鸢红,都怪我,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不,不怪你,阿森,如果不是我,你也不用受那种罪。”
吴森将莫鸢红搂的更紧了,“过去的事不要再说了。鸢红,只要你能回到我身边,比什么都好。”
“不,我要说。”莫鸢红趴在吴森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跳,抚摸着她的皮肤。吴森像是供给她生命养分的土壤,只要靠在他身上,她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生命才变得璀璨而热烈。
“阿森,你还记不记得,十二年前,我们也像现在这样,你躺在病床上,我趴在你的身上。”
吴森温柔的抚摸着莫鸢红的头发,“当然记得,就是那次,你帮我出去买饭,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