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承远急火攻心,喉咙涌上一股腥甜,被他压了下去。
他满眼都是红血丝,每动一下,浑身的伤口都会被牵动,疼痛从伤口蔓延到骨子里面。
但他还是费力地拿起一盏台灯,砸向了李辞。
李辞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慕承远,你疯了!”
慕承远双目通红,每个字音都咬得很重,“你败坏初初的名声,该死!”
台灯砸在李辞的脑袋上,李辞痛苦地尖叫着,爬到靳长梧的脚边,不断地磕头求饶。
“我不知道慕云初是您的人,我以为是慕承远的人,才那样做的。求求您救救我,慕承远疯了,他要杀死我!”
靳长梧一脚踢开了他,像是踢垃圾一样,而后伸出手弹了弹笔挺的西装裤脚。
清淡冷质的嗓音,宛如救命的天籁之音。
他慢条斯理地说:“想让我救你也不是没有办法,现在,收拾慕倾念。”
他这个人啊,心底就是黑透了的,没有任何同理心,就喜欢看狗咬狗的戏码。
这群人,都直接或间接参与了败坏初初的名声这件事,他一个也不会轻饶!
李辞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下子扑过去,把慕倾念压在地上,抓着慕倾念的头发,扇她耳光。
“都是你这个贱人,传递错误消息!”
“**,比才是野鸡!”
“妈的,老子弄死你!”
男**力上有着巨大的差异,慕倾念有如一只小鸡仔,被摁在地上扇耳光。
李辞发了狠,耳光的声音很响亮,打得她耳边轰鸣,头晕眼花!
谁来救救她?
她的目光希冀地看向慕承远,企图让慕承远伸出援手。
但慕承远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的瞳孔颜色是很浅的琥珀色,漂亮得像是橱窗里面的展览品,此刻沉默得冷漠,不带一丝情绪。
他再不会为了这个白眼狼,付出时间和精力了!
就算慕倾念呜咽着恳求他救命,他动也没动,来了一句:“你是这件事情的元凶,罪有应得!”
“咖嚓!”
门被打开,探出一张冰肌玉骨,美得不像话的脸,软软的头发顺着肩膀滑落,清澈的眸子闪着细碎的光芒。
像极了一个来拯救苍生的天使。
是慕云初。
靳长梧悠闲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凝滞,垂在两侧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赶忙往旁边移动了一步,挡住那副凶残的画面。
“初初。”靳长梧滚动着喉结,开口有些艰难,似乎不知道怎么跟慕云初解释这个残暴的场面。
他说是出来买吃的的,结果跑到学校里面,还被初初撞见了。
正在厮打的两人也停止了动作。
尤其是慕倾念,终于得救了一般地,坐起来看向慕云初。
“云初——”
话音刚一落下,“姐姐”这个词语还没说出来,就被清脆的巴掌声打断。
而慕倾念已经被打偏了头,本就红肿的脸上,雪上加霜。
慕云初还维持着打人的动作。
“你以为我是来救你的吗?”慕云初笑容薄情,一脚踹翻了她,“不,我是来打你的!”
靳长梧给了刘有一个眼神,刘有把慕承远拖了出去,于是这个屋子里面,再也没有任何无关紧要的人员。
一门之隔,悲惨的尖叫声不绝于耳。
刘有听得头皮发麻。
心说:慕小姐看上去那么单纯,一定不是她在打人吧?肯定不是的!
十几分钟后。
里面的惨叫声归于宁静,靳长梧叫刘有进去收拾烂摊子。
刘有进去,发现慕倾念身上的伤毫无变化,只是一个劲儿地哀嚎。
他悄悄松了一口气。
果然,慕小姐打人就跟挠痒痒似的。
然而他不知道,有一种打人的手法,就做:专往痛处打,不见半点伤。
打完人的慕云初,神清气爽,笑容干净乖巧,手指揪着靳长梧的衣摆摇了摇,“不是说要去买吃的吗,走吧?”
靳长梧敛着眉目,眼底划过一抹深意,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着头,牵着小姑娘的手,带她上车。
那两个身影上车走了。
慕承远坐在地上,目光失神地看着他们离去的地方,想要追上去,却没有任何立场。
心口处堵着什么东西,闷闷的钝痛。
夜里忽然来了一场连绵的细雨。
冰凉的雨丝被风吹到了慕承远的脸上,他无助地蜷缩在地上,浑身都在抽着疼,也不完全是因为身上的伤口,更是因为他好像失去,真正的那个妹妹了。
怎么办?
......
靳长梧带着慕云初去便利店买了一些零食,就回家去了。
回家去之后,谁也没有开口提及学校的事情。
慕云初安安静静地吃着零食,买来的所有巧克力,都被她吃完了。
靳长梧手里虽然拿着平板,但是心绪不宁。
正当他蹙着眉,在绞尽脑汁地想着要怎么刺探一下初初的态度的时候。
一只瓷白如玉的,纤细匀称的手,朝着他伸了过来。
他垂着眸,就看着那只不安分粉手,隔着衣服,放在了他的腹肌上,还捏了捏。
“好结实啊!”这是一声软糯沙哑的,撩人而不自知的言语。
靳长梧心下一紧,大掌放在了那只手上,偏头去看。
墨水一般深暗浓稠的视线,就这么落在了小姑娘乖软精致的小脸上,睫毛忍不住颤了颤,指尖无意识地蜷缩着。
小姑娘白皙的皮肤上,染着几丝诱人的红晕,仿佛熟透了的桃子,粉粉的,引人采撷。
“初初,你吃了什么,醉成这个样子?”
靳长梧的眸色暗得要命,另一只手捏着领带的结,往下拽了拽,声音都低哑了好几度。
慕云初举起一个糖纸,歪着头,露出几颗洁白的贝齿,眼神懵懂地眨了眨,说:
“就是这个糖,本来想给你吃的,但是我自己吃完啦!”
原来是高酒精度的酒心巧克力。
这种巧克力,靳长梧都不敢多吃,怕自己醉。
但从茶几上的一堆糖纸来看,慕云初起码吃了十几颗,不醉才怪。
裹着巧克力香味的气息,以及那又纯又欲的神情,在疯狂地挑战着靳长梧的忍耐力。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闭了一下眼,才忍住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低声哄劝道:“初初,自己把手拿开,我叫人去给你做醒酒汤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