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医生很不服,话语里难掩讥讽和轻蔑,“要我协助慕小姐做手术,要是出事了算谁的?”
“算我的。”慕倾粼冷声回答。
与此同时,慕云初笃定地开口:“不会出人命!”
“现在可以让初初做手术了吗?”慕倾粼面若寒霜,神情冷厉得吓人。
家庭医生不寒而栗,打了个哆嗦,自觉退让了一步,“可……可以。”
既然有人愿意承担责任,让这个啥也不是的小姑娘来做手术,那就算出了事故,他也可以摘清,那就做呗!
在如此具有压迫感的眼神下,慕正康脸都要绿了,欲言又止了半晌,最后也迫于无奈地让开,嘲弄地开口:
“你们两兄妹,还真是厉害啊!”
慕倾粼冷峻地扫他一眼,似乎在说:不服也给我憋着!
其他人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心想这慕总果然是慕家最有话语权的人。
连慕正康这个长辈,都没他重要。
扫清一切闲杂人等,就慕云初和家庭医生,换上了无菌服,进去做手术。
慕正康用力地一甩衣服,阴冷地瞪了慕倾粼一眼,出去通知其他人回来。
慕家的家主出了这样的大事,本来已经在往回家的路上赶的众人收到了通知,又不得不这返回来,聚在外面的大厅里面等待着。
在焦灼不安的气氛里面,他们交头接耳,低声地议论着。
“你说她真的能把家主救活吗?”
“能个屁,这种话你也信?有脑子的都知道这不可能!”
“慕家的小辈真是越来越后退了啊,竟然用人命关天的大事,来哄妹妹玩儿?”
“呵,慕家迟早毁在这一代人的手里,你信不信?”
窸窸窣窣的议论声当中,慕知然义愤填膺,“以前奶奶都没事,怎么今天就出事了,我都看到了,是她把奶奶气晕的!”
这话成功让众人惊诧地看过去,“是她把家主气晕的?”
慕知然振振有词,“对,好些人在场,是慕云初说了些什么,才让奶奶气急攻心,晕了过去!现在又假模假样地救人,不是想谋杀吗?”
“谋杀”一词,过于骇人听闻!
家主被谋杀,那慕家岂不是要乱套了!
甚至有人唰地一下站起来,咬牙切齿地开口:“那你们怎么还让她进去!”
慕倾粼回头,阴鸷地警告道:“慕知然,初初是进去救人的,你再挑拨离间,打扰手术,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
慕知然一个激灵,讪讪地闭上嘴,还不忘记嘟囔一句,“我说的是实话啊。”
慕正康越想越觉得自己儿子说得有道理,一时间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心惊肉跳。
这兄妹俩,是想把家主谋杀了啊!
只要家主一死,慕家就会落到慕倾粼手里!
所以他们这一系列看起来是胡闹的行为,其实都是居心不轨,想要谋杀了家主,取而代之!
荒谬啊,实在是荒谬!
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家主要换人,那也不能是慕倾粼,只能是他!
慕正康屏息凝神,悄悄走出去打电话报警,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一定要阻止这场闹剧!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队身穿制服的人,训练有素地进来,围住了这里。
为首的人长相粗犷,气势凛然,一双眼睛更是犀利,说话时声音厚重,
“这里有人蓄意谋杀,请配合调查!”
身穿这种制服,还能在慕家以这种语气说话的,是京都一局的人。
京都一局背靠国家,里面的高官也都是清官世家的有权有势的大佬,专门解决的就是豪门阴暗的人命案件。
他们只认证据不认人,在强大的靠山之下,他们办案迅速,只受国家束缚,不受任何一方势力威胁,在京都庞大的上流社会里,最令人忌惮的存在!
最重要的一点,任何妨碍公务的人,他们有权利采取暴力措施,进行挟制,直至案件结束。
把他们叫来,事情闹得确实太大了点。
“李警官,谋杀慕家家主的人就在里面,您快进去阻止!”慕知然跳出来,指着紧闭的病房门,很急迫。
“开门!”李警官命令道。
想到小姑娘在里面尽心尽力地救人,外面这些人却不怀好意,认为她想要谋杀,靳长梧就想冷笑。
漆黑的双眸危险地眯了眯,他长身玉立于门口,双手抱着,眼尾微微垂下,有些颓丧,更多的是不好惹的阴郁。
“不存在谋杀不谋杀的,里面是医生,在治病救人,不信的话,李警官静观其变。”
李警官看到靳长梧就是一愣。
草,这个不好惹的大刺头怎么也在这里?!
李警官和这位无法无天的靳二爷在很早之前就有过交集。
那是好多年前了,靳长梧还是个少年。
有人说他打断了他哥哥的腿,囚禁亲生父亲,让靳家彻底大换血,成为新一任的掌权人。
李警官接到任务,调查囚禁的这件事,却什么也没调查出来,反而吃了闷亏,中了靳家无处不在的暗器,差点把自己弄得残疾,到现在看到靳长梧都还有点发怵。
京都一局里面有句话,叫做:不怕遇到配合的人,就怕遇到不配合的狗东西。
说的就是靳长梧这人。
“这是慕家的事情,靳二爷还是不要插手的为好。”李警官磨了磨牙齿,总感觉心里堵得慌。
“那我要是非要插手呢?”靳长梧慢条斯理地反问。
“那就只能采取暴力措施了!”李警官淡漠道。
目光交汇,无形的硝烟弥漫。
靳长梧挡在门前面,身材挺拔,眉梢轻挑,眼底隐隐闪着兴奋的嗜血的光,故意激怒似的。
“听说局里有个规矩,不能错伤无辜,我这人吧,脑子有点问题,一不小心撞出个脑震荡来,我倒是往医院一躺,就可以了,但局里也不好交代是吧?”
听听,这么无赖,他妈的说的是人话吗?
简直是有病,有大病!
李警官皮笑肉不笑,用力咬着牙,真想给他一巴掌,把他的脸都给打肿。
但那样,不就如了他的愿吗?
气氛僵持不下,大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