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
黎漾将水倒好走到了沙发旁边去,顾轻有点局促的站着不知道说什么。
黎漾下颚微抬,挑着眉看着她,随后又将杯子放下了,伸手戳了戳顾轻的脑袋瓜子,“站着干什么?坐下啊。”
顾轻有点怔愣着,又有点小拘谨的坐下了,坐下之后第一句话便是,“对不起阿漾。”
黎漾也将旁边的椅子抽出来坐下,又端起水来喝,“说什么对不起。我还是分的清的。”
没等顾轻说话,黎漾又开口了,“你知道我的,我是一定会查明真相。但是如果他真的犯了什么不可逆转的错误的话,这就不是我能解决的了。”
“顾轻,这是犯罪。”黎漾放下了杯子,第一次以一种十分严肃的表情面对着顾轻。
顾轻这时候也意识到了事情可能真的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皱着眉,抿着唇,手指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角。
黎漾站起来接着说,“我不会对他做什么的,因为他是你的父亲,但是他背叛了我的妈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就此抵消。但是至于他后面会怎么样,我会对他做什么,你干扰不了。因为这是事实既定,我今天来跟你说这件事情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想让你认清楚,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了。他背叛了我妈妈!我救了你!我们两个并不欠你们!”
黎漾说完,又将桌子上的水拿起来喝完,黎漾知道,她说这话真的说的很重,但是她没办法,她只能这样做了。
黎漾从来都是一个能够将是非拎清楚的人,并不是说黎镜安和顾知许的恩怨就能影响到她和顾轻。
黎漾想的抵消,是这么多年来顾轻的陪伴和她用交易治好了顾轻的腿。
她们两不相欠了。
顾轻也跟着站起来,“阿漾,你说的,我都明白。”
黎漾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顾轻又叫住了她,“阿漾……”
顾轻的话还没有说完,书房里面的灯光一下子就熄灭了。
只是瞬间外面就响起了警报声。
顾轻拉住黎漾的手臂,接着将话说完,:“我们说好的,等我腿好了,你会带我一起去骑机车的。”
黎漾瞳孔微微放大,她的手机铃声也跟着响了起来。
…………
萧煦现在站在一座欧式的庭院的前面,但是他的身上已经浑身是伤。
他坐在地上,半撑着身体,面前被黑色铁绳子绑起来的一个男人。
“那本记录究竟在哪里?”萧煦哑着声音问。
要是现在黎漾在这里,她应该一下就能认出来面前这个人是谁。
萧煦面前这个被黑色铁绳子绑起来的人是之前在月城一直照顾黎漾和顾轻的宁叔——宁成。
宁成虽然被绑着,但是他苍老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颗可怖的笑容,“你不是都快把这个地方翻了个底朝天了吗?怎么还没有找到?”
这跟从前那个总是戴着眼镜温文尔雅的宁叔已经截然不同了。
萧煦腹部受了很重的伤,现已经开始大出血了,他咳嗽了两声。
宁成看见他这个样子是更加兴奋了,“重明的卡布里先生,看来,您是要跟我一起走了。”
旁边有个黑衣人一路跑了过来,“老大,所有地方都搜过了,没有找到。”
萧煦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手里不知道何时多了一个电话,他茶色的瞳眸之中玩味着笑意,“顾知许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甘愿让你为他付出性命。还是说?整个世界机关的人都在为他铺路?”
宁成挣扎了一下,铁绳子却越收越紧,“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世界机关,我只知道,是先生救了我们,这辈子我们的命都是他的,他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去做什么,即便是要了我们这条老命也可以!”
“听见了吗,黎漾?!”萧煦突然大吼了一声。
宁成的脸色瞬间变了,而电话那边的黎漾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书房的灯莫名奇妙熄了,外面的警报声刺耳,顾轻抓着黎漾的手臂。
黎漾举着电话怔愣着听着电话里面的声音。
萧煦拿着手机一步一步走上前去,青灰色的头发之上已经染了不少鲜血,“你知道我是重明的,那么你知道我们重明的老大波尔多是谁吗?”
静默了半分钟的样子,萧煦接着说,“是黎漾啊。是你看着长大的人啊。”
宁成就像发疯了一般,开始大喊了起来,“怎么可能,漾女子现在应该还在盛京大学上课,怎么可能会是重明的老大,你在骗我哈哈哈哈哈!她还只是一个大学生,她怎么可能……”
萧煦将手机放在宁成的旁边,“这些你应该去问顾知许了,你今天死守的这份记录,对于阿漾来说十分重要,关乎着她的妈妈,你自己好好想想你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宁成看着那个手机上那泛着白光的字。
那边的黎漾喊了一声,“宁叔,是你吗?”
宁成的眼泪流了下来,他长叹了一口气,“你去找你晴姨吧。”
宁成刚说完这一句话,外面就有一个人跑进来,喊了一声,“老大,他们来了。”
也是这时候,萧煦立刻就将电话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