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中堂是个花园,假山水池,曲廊亭台,处处藤萝缠绕,风儿一吹,还有一股清新的花香,虽然园子不大,却极是精致,颇有江南水乡园林的味道。特别是其中木工家具无不精美到了极点,甚至比郑珑昨晚在陆飞宇府上也要精美不少。显然这座府邸原主人对木工家具方面极为挑剔,或者在行。
总之,郑珑对这座府邸是非常满意。
府邸中的厨房饭菜速度很快,当郑珑饶有兴致的若有所思的陆浩波参观完自己的府邸之后,午饭便已经准备好。
此时,郑珑早已换下当今天子赏赐的袍服,饭桌上,郑珑本来要让胡麻子外同桌用饭,但后者死活不同意,看着饭菜上来之后,便离开。
此时餐桌中有只有郑珑和陆浩波以及两名旁边伺候的丫鬟。
郑珑对于身边站着两名丫鬟伺候吃饭,很不适应,本来是想让这两名丫鬟一起就坐,但吓得两名丫鬟当即跪下,而陆浩波也郑重阻止了郑珑这惊世骇俗的做法。
郑珑心中一边感叹这里礼教的森严不是他这个新丁能打破的,只能一边心安理得享受地主贵族大老爷的奢华生活,内心却是想到不如在边城来得快活自然。
陆浩波吃过午饭便走了,走之前再三叮嘱郑珑,晚上会过来接郑珑去参加一个宴会。郑珑虽然想晚上好好休息一下,顺便享受一下自己大老爷的生活,但陆浩波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最后自然答应。
陆浩波走后,郑珑当即便带着几名老兵出门去王真家中。王真家中虽然还在上都城内,虽然都是在城南郊区,然郊区太大,距离郑珑府邸所在城中心还是有些距离的。
胡麻子外办事速度还是挺快的,就这一会,竟然已经派人从马行买了十多匹马回来,虽然不是战马,但用来代步却是足够了。
此时郑珑全身锦袍,头发也被挽成髻,插一只白玉簪,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此时他郑珑到也有几分公子爷的风采,让人带了十锭黄金,带着八名劲装老兵充当护卫,一路打听着路,骑马向南城王真家走去。
昨晚入城时天色太晚,去死者家中去见其孤儿寡女,因是夜晚难免招惹闲话,就算是在后世也不太合适,更何况在礼教森严的当世。而今天一大早便去参加庆贺大典,算是忙到现在。
另外,昨晚和今早都天黑,刚才从皇城回来时,距离自己的新府邸又很近,所以郑珑对上都这座古城此时的风貌还未来得及细看。这一路上,正好细细观赏一番。
连续几代天子的安定岁月,使得上都城空前的繁荣起来,客、户云集,商贾络绎,酒肆、茶馆、店铺、歌楼鳞次栉比,各街两侧无不如此。
街头巷尾中,大男小女,摩肩接踵,人流如潮,天天都如同集市一般。来自全国各地的各类商人,行医的、卖艺的、相面的、算卦的、耍把戏的,等等!各色人等,操着不同的口音,高声叫卖,大声喧哗,就像开了锅一样,直吵到红日西坠,玉兔东升,才会渐渐安静下来。
相比明清时代的达官贵人,用人代替驴马用来抬轿子的极度官僚之事,在唐宋之前,汉人坐轿子极为稀少,女子多坐马车,男子多骑马代步,所以大街上并没有郑珑想像中上都重地随处可见的轿子。
……
……
王真家小小院子门前,巷子中围满了人,都是附近相邻,有不少人听着院中的凄厉悲惨的哭泣求饶声,一脸的愤慨同情之色,但却没有人敢出手帮忙,甚至连王真家院子都不敢跨进一步。
凶名在外的上都城下辖的第一县——上都县县令的儿子肖彰,于一个月前无意中遇见了王家女儿小月之后,便对小月存有觊觎之心,此事在这一片百姓中不是什么秘密。因为在这一个月中,肖彰带着他一班爪牙,已经是三番五次来纠缠小月。
实事上,有不少人还知道,肖彰不光是看上了小月,还对颇有几分姿色风情的小月母亲王氏也动了龌龊想法。
之前王氏以死相逼,再加上王真身为边军侦探营的小队长,而之前正值北伐之时,肖彰被他老子警告过非常时期收敛些,一直不敢用强。所以小月母女俩的平安才能拖到现在。
不料,昨日没有等到王真回来,王家老弱小三女的伤心欲绝自不用说。肖彰昨晚被安排的线人告知此事后,却是欣喜若狂。
而今日一大早,官府贴出的战死公告中明确王真战死沙场,肖彰便立即来到王真家中,逼迫王氏母女从了他。
当然,在如今大明承平之世,又是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肖彰即使身为上都县令之子,也不敢做那对良家妇女用强之事。
他是以给王真送抚恤金和免税凭证的名义来王真家的。身为县令之子,这点便利还是很轻松便搞定的。
王真家小院子里间,王真体弱多病的老母亲早已被传来的消息悲痛的昏死过去,小月急的站在旁边抓着奶奶的手无声哭泣,看着站在门外的肖彰三人,一脸恨色。
“怎么样!王家娘子,只要你母女从了我,这笔不菲抚恤钱和免税凭证便给你们。”肖彰身穿锦衣,油头粉面,下巴刮得青青虚虚,看着跪在地上哭泣着苦苦求饶的王氏,一脸似笑非笑笑地说道。但却是没有半点同情之色。
“肖公子!求求您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此放过我们母女吧!我求求你了,我夫君的抚恤你拿走一半……不……你全部拿走,只将那免税凭证给我们孤儿寡母就行了。呜呜呜呜……”王氏一脸惊恐、绝望之色,跪在地上犹如一只被饿狼盯上的小绵羊。
肖彰闻言后,此时却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他虽然知道门外面那些贱胚子百姓不敢对他怎么着,但此事若是引起动静大的话,因此而传扬出去,传到那些苍蝇一般御史耳中,使得自家父亲被弹劾一下,虽然有东宫首辅丁大人庇护,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可自己在父亲那里少不得要被责罚,甚至被禁足几天。
“哼……王氏!你别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子再给你十息时间,若是再不答应从我,本公子便是将你娘俩强上不说,我手里的这个抚恤之钱和免税凭证你们也休想拿到手。”肖彰寒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