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小人拜见大人!”张君如迟疑了一下,拜了下去,但神色举止却不卑不亢。
原来李阳君和他拜别之前说是会安排人和他对接的也并告知了对接人的名字,没想到得来不费功夫,在这里喝茶就把人等来了,说巧合也是太巧合了。
不等张君如拜下去,郑珑说道:“仁兄不要客气,请问你是?
张君如在郑珑面前自报家门之后,他郑珑此时方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张兄呀,让你在这里久等了。”
张君如却是一个极为洒脱之人,顺势便直起了腰,目光在郑珑身后八名老兵身上扫过,心中对郑珑不由得多了一丝敬畏。然后他看了一眼王真小院门口送郑珑出来的王氏和小月,说道:“大人就这样走了,王真留下的孤儿寡母恐怕就危险了。”
“张兄的意思是说以我的身份地位还压不住那上都县令,事后他们定会对小月她们报复?”郑珑皱着眉头,郑重问道。
“以大人的身份地位自然可以在明面上压住那上都县令,但暗中这小院子走水、遭贼什么的,只要不留下证据,爵爷又怎么能够算在那狗官身上。”张君如叹了口说道。
郑珑闻言,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张君如的意思,且知道张君如所言很有可能发生,不由心中一凛,自责不已。自己还是经验不够丰富,考虑问题太过简单了一些。
“那依张兄所言,此事应该如何处理,才不会有后患。”郑珑虚心请教。
张君如心中想到,要是我的话,自然将那狗官杀了,以绝后患。不过他嘴上却说道:“自然是要将王氏三人保护起来,嗯……郑大人何不将王氏母女人接到你府中,就近保护起来。”
郑珑眉头微蹙,对于张君如的话略作思考,自然知道接寡妇母女到自己家中,或多或少的会引来异种眼光和流言蜚语。
“以大人的身份,大可不必担心会被世人误会。”张君如仿佛看出了郑珑心中的顾虑。
郑珑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张君如的意思,若是寻常人,即使是军中低级军官,将王氏母女接到家中,不管是好心还是歹意,都会被世人所怀疑。但郑珑身份比起王氏这样的寻常百姓实在是云泥之别,而王氏母女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却并非是绝色之姿,除非郑珑真做了什么龌龊之事,否则没有人会认为郑珑对王氏母女起了觊觎之心。
想到这里,郑珑对张君如说道:“张兄所言极是。”
言毕,郑珑转身几步走到正向这边张望的王氏母女身前,说道:“嫂子!我刚得到当今天子所赐予的府邸正缺人手打理,不如您和小月带着伯母到我府中帮忙。嗯……不过此处家里,距离我府上太远,来回多有不便,而我府上空房很多,不如就搬到我府上住吧!这样一来,也好帮我打理府邸。”
郑珑担心王氏误会,或者有所顾虑,所以才以请王氏帮忙的名义,请王氏一家搬到自家府中。
在小月欣喜期待的目光下,王氏微微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这让郑珑心中长长松了口气。
当下,郑珑便吩咐两名家卫去找拉人和拉货的马车,同时让其他家卫帮忙整理东西。本来按照郑珑的意思,这小院中实在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要人跟着走就行了,但王氏坚持要收拾一下,郑珑自然不好拒绝。
就在郑珑和张君如坐在王家小院中的石凳上,讨论营救被关的两名帮里兄弟时。上都县衙乱作一团,县令肖海飞更是焦头烂额,肖家正妻的手指快要点到他额头上了,一只手包的跟粽子一样的肖彰,躺在担架上不时惨嚎一声,肖海飞穿着官袍,绿色袍服裹在肥胖的身上勒的跟蚕一样,在大堂上走来走去,非常不安。
从得到禀报起,他怒火万丈派出捕快,结果听说凶手是那位正如日中天的焦湖公之后,便一直惴惴不安,这两种心思在心里纠缠不休,如果儿子只是手被打残,他也就忍了,可大夫说儿子今后子孙堪忧,家中悍妻顿时吵闹不休,和他纠缠厮打,要告到上都东宫辅臣丁大人那边去。
作为天子脚下县令,他知道许多寻常百姓不知道的事情,所以对于郑珑在当今圣上心中的地位更是有所耳闻,虽然郑珑如今只是授予爵位和勋职,还没有安排差遣实权位置。但肖海飞知道,那是因为当今圣上重视李阳君顺便也重视郑珑,对于将其应该放在何位置上一直犹豫不定。
更何况,他还知道当今东宫辅臣丁大人和自己顶头上司都对郑珑示好,甚至在早上庆贺大典上,当场便上演了一场拉拢郑珑的戏幕。
肖海飞看着叫嚣不休的妻子,一股悲凉之意涌上心头,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家有悍妻不说,还有一个不知廉耻,整日寻花问柳,欺男霸女的孽子。
如今惹下天大乱子,那位年轻的焦湖公岂是好惹的?听说还与辽东大营诸将李秉等人交好,与那陆飞宇之子陆浩波也是交情深厚。最主要的是自己作为依仗的丁大人也示好于他,这不刚刚听说今天还送郑府一批仆人。
这案子就是打到天子面前也不会赢,毕竟这孽子欺辱战死战场的大明军士遗孀在前。听着妻子尤在吵闹不休,肖海飞心头无名火起,大吼一声:“够了,你这蠢妇,平日里不好好教导儿子,让他闯下这滔天大祸,如今全家一百多口人危在旦夕,你还吵闹不休,是要害死全家人你才甘心?”
那妇人从没见过丈夫这样大声向自己吼,心中顿时生出怯意,虽然脸色不好看,却也不再嚷嚷了。
“不过,此事还是要告于丁大人,他老人家就算不替我们做主,但也会保我们一家平安。”肖海飞喃喃自语。
……
宪宗站在甘露殿前一棵茂密的梧桐树下,享受着皇妃揉捏着肩膀,心中却玩味着朝里朝外及后宫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