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和柳一闻已是无话可说,以他们的水平和见识,越想越是觉得他郑珑所说越有道理。他们两人,说个不好听的,已经被郑珑唬得一愣一愣,陈飞自不用说,柳一闻心中对郑珑的怀疑基本已经消散,只感觉郑珑深不可测。再投向郑珑的视线时,却有了几分敬意。
其他人更不用说了,在他们看来,郑珑就是当世高人,郑珑说啥,只要不太离谱,他们压根就没有过丝毫怀疑。
“郑爷果然医术高明,不愧是高人!老夫佩服,佩服!”听着郑珑说得鞭辟入里,柳一闻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可郑珑却摇头道:“我其实没有学过医术,望闻问切,在下一窍不通,下针开方,在下也是一点不懂。我方才所说的,也只是……有一次从我那师傅那里听来的医理而已。”郑珑趁机赶紧将自己真正水平放出风来,以免整天被人请来请去看病。
“郑哥儿你又在谦虚。”不知何时李秉踏入了伤病营,站在人群背后,也不知是否听到郑珑刚才所说有关病菌的原理。此时忍不住插言说道。
人们听到声音,齐齐转身,一看是李秉,除了郑珑躬身一拜,无法下床的重伤卒之外,其他人跪倒了一地。
……
……
禁军城内西大营,一间宽敞明亮的屋舍中,郑珑和李秉对坐喝茶。
“这些伤卒能够活到现在,是因为没有一个是致命伤,能够从河至古城活到现在,如何不能继续活下去。实事上,绝大部分伤卒只需精心照料,便不会枉死?如今伤病营中,多少人已在康复中,就是明证。”
李秉身体一震,略一沉思,问着:“郑哥儿!不知你有多少把握,把这些伤卒都救回来?”
“我不敢保证个个都能痊愈,但能确定,绝对要比过去少枉死许多。照顾病患,不只是施针下药,人本身自愈能力就很强,有时候只要让病人自愈能力不要受一影响,让伤卒心情愉悦,保持自信,比施针下药更有用。”郑珑有绝对的自信。他的信心同样来自于李阳君之前让他执行救人,正是李阳君在后世已经经过证明的无数实事。
后世近代战场上,伤兵的死亡率并没有因为科学进步而下降,始终都保持在三成到五成的水平上,不是因为医药,而是因为是否用心医治。这一点早已得到医学界的公认,护士行业为什么在后世显得那么重要,被么被重视,也正是这个道理。
这虽然不是李秉期待的答案,但郑珑能有这个回答,他李秉已经很满意了。
“郑哥儿,听说大帅本来是要将你引进宫中给皇子当侍读,但被朝中大臣提议往后拖半个月,之前是为引诱那刺客来好抓捕,不过以你如今身份拒绝了的要求,虽然得罪了那位大人,但也没什么。要是老夫处在你位置,也不愿意当那诱饵,毕竟那刺客所表现出来的本事太厉害,这样的诱饵太危险了。”李秉说道。
“给皇子当侍读!这样一来,我大部分时间待在皇宫中确实比较安全,可是这侍读是要陪着皇子读书听课,恐怕很麻烦啊!还真不如待在军营好。”郑珑没想到李阳君会跟陛下提议会给他安排这样一个差事,一脸的患得患失。
李秉好像早已料到郑珑的反应,见此微微一笑,说道:“若老夫出面,请求大帅将伤病营五千多伤卒交给你,你能不能照料得过来?”
郑珑迟疑了一下,说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我有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可让军中伤卒以后都大幅减少枉死。但需要场地、大量器材和一定人手,以及不菲钱财。”
郑珑所说一劳永逸的办法,让李秉大吃一惊,但李秉向来都是在第一线见识过郑珑的神奇事迹,所以对郑珑所说办法很相信。另外,他深知若是郑珑真能够让军中伤卒大幅减少枉死代表着什么。
这不光是代表相当一批士卒不会死去,不会减员。此举更是大大降低了所有士卒的后顾之忧,对军中士气的提升作用那是无与伦比的。而在冷兵器时代,军队士气的重要性有时候还要在战斗力之上。
至于场地、器材,人手、钱财,比起此事所带来的好处又算得了什么。
经过近一步了解郑珑的想法之后,李秉最后拍板,说道:“将大营东边那三座营地整个空出来,用于改建你所说的医院,军中的所有医官全部交给你,所缺大夫,就如你所说从民间聘请,所需钱物……需要多少,老夫让人全部满足你需要。”
……
……
医院的改建工作在郑珑的亲自主持下,也在李秉和李阳君的大力支持下,如火如荼的展开。闲暇之余,郑珑带着陈飞和柳一闻窝在房屋中,由陈飞执笔,郑珑口述,柳一闻偶尔提出自己意义,进行修改,书写整理着什么。
郑珑绞尽脑汁,将自己从大帅那里所知道的事情,医疗条令制度和医院治疗管理体系回忆出,然后经过与陈飞和柳一闻这两名当世正牌名医验证,用了半个月时间,终于整理了出来,分为两册,分别名为《军队伤员医治流程》和《军医处医疗环境卫生管理规定》。洋洋洒洒加起来总共近四万字。
柳一闻和陈飞这些天对郑珑可以说是惟命是从,陈飞还好说有李秉的命令和大帅帅令,再加上郑珑本身的威望,听郑珑的话,也是理所当然。但柳一闻也如此,却是因为郑珑给二人画了一个大大的饼子。
郑珑在半个月前,便已经给二人说过,等这个军医处建好之后,他便向大帅提议要官,设一名处长和两名副处长。按照郑珑所描述,处长至少要正八品,而副院长怎么也要正九品吧!
陈飞在军中辛辛苦苦熬了十数年,走了多少门路,如今只不过才是个从九品的医官。柳一闻就更不用说了,虽然在上都医名颇盛,但还不照样被陈飞这样的医官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