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月光从林间的缝隙中挥洒下来,照在智慧之泉旁边空荡荡的空地上,地面上出现稀稀落落的光斑。
空气中一道刺目的亮光划破天际,一柄长枪朝着一个男孩刺去,细密的丝线从枪尖射出,另一端连在男孩的胸口偏左的位置。
那是心脏!
那丝线就是命运的锁定,长枪好像从亘古遥远的过去,穿越时光,紧紧地锁定了君泽。
精神力一时间疯狂地从脑海里面往外涌,瞬间,长枪的轨迹在君泽脑海里进行了无数的模拟计算。
但是,所有的结果都是被长枪击中,或许这就是进退无路,君泽连真正的害怕都还没有升起,那长枪就到了近前。
君泽的瞳孔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只有那一往无前的长枪。
“怎么回事,这枪怎么今天自动杀敌了?”八足天马在站在旁边,疑惑道,“难道是因为他吸收了主人的右眼?”
君泽站在那里,开始不顾一切,奋力地嘶吼,释放着自己的力量,原本紫金色的眸光在一瞬间好像被烈焰点燃,在夜空中发出了君泽的愤怒和绝望。
君泽不明白为什么这一直很安静的长枪为什么会突然暴起,然后锁定自己,直接发动了进攻,原本吸收了奥丁的右眼觉醒了精神力,君泽本来还是很开心的。
可是转眼间就又陷入了绝境。
君泽没有办法,灿金色的光芒从眼睛面赤裸裸地喷射出来,就像是成吨的岩浆从里面倾泻出来。
精神力疯狂地宣泄着,化作赤色的烈焰,在君泽身前流淌着,迅速形成了一层坚固的保护。
啪--!
精神力形成的赤色保护层在与长枪刚接触的时候就直接破碎,化作碎片散落在地上。
君泽此刻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彻底地被击垮了,眼神无神,呆呆地站在那里,死亡的气息随着那长枪前进,一点点地钻进君泽的心脏。
恐惧和绝望在一瞬间就将君泽紧紧地包裹,君泽喘不过气来,只能呆呆地站着,好像在接受命运的审判。
下一瞬,长枪已经来到了君泽的胸口,还没触碰到君泽,胸前的黑色作战服就自动开启了防御模式,一面几厘米厚的能量护盾出现在前方。
啪--!
护盾刚出现,就立马破碎,在那长枪面前,连纸糊的都算不上。
“心脏部位!”天马惊讶的大喊出来,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
“这家伙难道是......”天马喃喃道。
此时君泽的思绪竟然不是在思考如何活下去,而是想起了以前自己写过的一句话:
唯有面对死亡的时候,人类才可能真正地展现自己,他的自我才有可能真正的诞生。
我的自我呢,还没出现吗?君泽在心里喃喃低语。
西塞罗曾经说过,思考哲学就是在为死亡做好准备。我现在就算是在为死亡做准备吗?
还算不错,至少自己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是勇敢地面对,并没有像个懦夫一样死在逃跑的途中,那样的死法,就算世界上真的有地狱,自己的灵魂也会永远被懦弱缠绕吧。
或许,自己会成为地狱里面的一个胆小鬼!
可是我不想做胆小鬼呀,我还想去赚好多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
下一瞬。
长枪几乎不费摧毁之力就刺穿了君泽的皮肤,一点点地往心脏里钻。
此时君泽左边的半边身子都裂开了,好像在一瞬间被长枪吸走了生命力,骨头和血肉都干枯了,开始裂开,皮肤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蔓延到了脸上。
只有那双眼睛还喷射着灿金色的光芒,好像还在反抗。
扑哧--!
长枪全部灌入,瞬间穿透了君泽的胸口,枪头从君泽的后背穿出,君泽在长枪的惯性下往后退。
噔噔蹬蹬--!
连续迈了几步,君泽就是没有倒下,直挺挺地站着,双手死死地握着还露在外面的枪尾,右手也在一瞬间变得干枯起来。
君泽就像是得了干枯病一般,右半边身子也在一瞬间枯萎了下来,整个人苍老了无数倍,头发从发根处一根根脱落。
而那柄枪,像是活了过来一样,拼命地扭动枪身,想要从君泽的身体贯穿而过。
君泽就是不放手,尽管全身都在干枯,皮肤头发都在脱落,但是那双灿金色的眼眸依旧明亮,证明着他的不甘和愤怒。
刹那间,长枪发出凌厉的威势,直接穿透了君泽的身体,扎在了前方世界树的根上,那树根的旁边,还趴着一头恶龙,一头黑色的恶龙。
君泽此刻全身干枯,脸上呈现灰白之色,一脸的裂缝,看起来狰狞恐怖,那灿金色的瞳孔也渐渐暗淡了下去,双手还保持着抓着长枪的动作。
“慢点,别插烂了,小心主人干掉你!”八足天马也很惊讶这柄长枪竟然有智慧,竟杀掉了侵犯主人的家伙。
他知道那长枪刺入的地方是什么,那是世界树的第三个主根,深入尼福尔海姆雾国,其树根下的泉水叫nifheim,还有一条不断啃食树根的毒龙,尼德霍格。
假如真的刺断了树根,这条毒龙就会被释放出来,危害世界,到时候,诸神的黄昏就真的会来临,整片宇宙就会陷入恐慌。
那毒龙也是天生的诅咒!
这场灾难褪去的时候,带走了君泽的生命,君泽走了,就像是来的时候那样的突然,世界树依然是世界树,树上的景色依然美丽,但是周围的一切看起来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君泽感觉自己这次真的死掉了,也没有来到以往的那金色大殿,而是来到了一个漆黑一片的世界,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声音,没有空气,可能连时间都没有。
君泽只感觉自己变成了一片云,应该是乌云吧,不然怎么看不见自己的颜色?
哦,可能因为这里没有光,就没有反射,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
君泽就这样在这里呆着,可能在飘,也可能在滑动,渐渐地,君泽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慢慢地忘记了自己怎么死的,忘记了自己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