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母听了一脸的憋屈，“老赵，别当着孩子面说这些！”

赵成被【教育】到半夜，才回去睡。

他们老赵家就只有一个原则，那就是坚决不娶顾小言！

第二天，浅蓝色的天幕，像一幅洁净的丝绸，镶嵌着黄色的金边。陆衍赶着驴车回来，因为，他今天十分的高兴，在化工宿舍那边。他把陆长青做的家具一下子都卖出去了，今天一上去赚了586.32.陆长青的木匠活做的特别的好，会做方桌，椅子，大衣柜，梳妆台，还有饭厨……人家城里现在结婚，女方都要什么“三十六条腿”。

他也是通过进城才知道的，原来人家城里都兴这些玩意儿。可在他们漫水河还没有那么普遍，今天陆衍特意买了大红纸，红色的蜡烛，还有专门给顾小言买的红色丝巾。那个红色的大红双囍，他要好好的学学。红色的床单刚刚买了一个大大的双人的，上面还是带着红喜，还画着鸳鸯的图案。今天，他去买的时候，脸都红了。

那个卖布的人，还问他是不是要结婚了？

陆衍想到这里，他抓着手中的小木棍，都舍不得抽驴屁股了。

至于被罩，他没有太多的布票，用钱的话，要贵出来许多。他想要再等等，等几天发了布票，再去买被罩。然后，做喜被，双人的。

陆衍这样想着，嘴边的笑意更浓了。他躺在空空的车上，觉得格外的轻松，就连路过的柳树叶都在冲着他笑。虽然这个车颠簸了些。可他从来都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舒服过。

他仰头看着蓝蓝的天，仿佛每一朵白云都变成了顾小言的笑脸。那张粉嫩的笑脸，还时不时的在冲着他嘟着小嘴，“衍哥哥~”

“阿衍~”

“亲爱的~”

“我们真的结婚啦！”当然最后这一句，是他脑海里浮现出来的幻影。

陆衍嘴边挂着笑意，今天城里的老秦家，问他定制了‘三十六条腿’。还专门给了定金。这样看来，他以后卖菜的事，那就是顺带着卖点。主要还是要卖家具来的更快一些。尤其是城里那边的得到的消息，说是马上就要放开了，能建立什么个体户了。他还听说，马上就要下达农业文件解禁了，这样算来的话，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卖东西了。他想到这里，不禁觉得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先回家，把家里的房子修修，不要漏雨。

这会儿，陆衍回去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地窖。他把大红纸，红色丝巾，床单什么的，都一一摆好。然后，又用锁头锁好之后，牵着驴车回家的。

陆长青看到他拿出来302块钱，眼睛都直了。生怕别人看到似得，一个劲儿的扯着陆衍往屋里走，还做贼似得，打开了家里的木箱子。

“快快快，放进去！别让人看了去。”

陆衍已经自己存起了一些了，不过，他并没有对陆长青说出来。因为，顾小言花钱的那个劲儿，他不是没见过。

“爹！”

“老大，你傻啊，这么多钱，你说掏出来就掏出来。万一，有人从咱家院子里外面走，看了去咋办？”陆长青谨慎的叮嘱。“还有，这些钱够你娶十个媳妇的。”

“爹，你说啥呢？”

陆长青坐在那张破床上，咋了咋舌。然后，又摇了摇头，“老大啊，听说昨天那顾小言腿流血了。是你抱去的，要么……”陆长青拧眉的看着自家那个用塑料纸，糊起来的窗户，“要么咱家盖房吧，你先娶媳妇！”

“爹！”

陆长青把钱锁好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老大，你从明天起开始拖土胚。然后，放在门前去晒！咱家也盖房子，你看看人家老韩家这才盖了房子多久。那张巧嘴就给他们家说了一门亲事。人家女方一看有房子，这都订下了。眼瞅着年底就能结婚了。咱家也盖，你明天别瞎忙活了。这些钱，够你娶媳妇的了，就算那顾小言不同意。你也能娶个黄花大闺女了。”

“爹，我要盖砖瓦房。”

“啥？”陆长青听闻之后，就有些不相信了，他睁大了眼盯着陆衍。就连嘴唇都跟着颤抖起来，“盖盖盖……盖砖瓦房？顾小言说的？那咱这点积蓄还不全用在盖房上了？她咋要求这么高呢？”

陆衍抿了抿唇，“爹，不是她要求的。我这样想的，我不想委屈她。”

陆长青听了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爹不想让你这么累。之前想着刘秋萍的事，是想着你能找个知冷知热的女人就成，她对咱家也算是照顾。这顾小言那人长得自然是没的说，可爹这心里……总是不踏实。老大，你是爹的孩子，这么多年你的品性和性格，爹都清楚，老实巴交的。万一要是被那顾小言给骗了，你说说咱……咱……”

“爹，你别说了。”

陆长青知道也是多说无意，他摆了摆手，“成吧！我去做家具了。那家具要是真的卖的这么好，爹也给你们打一套。咱家的好木头，爹存了不少呢，等你们结婚的时候。爹给你们弄两米的大床，谁你们怎么滚，都不坏。”

陆衍听闻面色‘唰’的一下就红了，“我去地窖了。”

陆长青嘶了一声，“你最近咋总往地窖跑？一天跑好几趟，干啥？”

“别问了，有事！”

陆长青一瘸一拐的去了后面找木头去了。

——

陆衍去生产队领农具之时，看到很多人都在排队。今天是发票的日子吗？不是明天的吗？怎么这么多人？他还没进去就听到有人在议论，“顾小言，还是这么多年来，头一回提前发票啊？”

“是啊，也不知道她又唱的哪一出？！”

这个时候，只见顾小言冲着一个小喇叭喊道：“要发票了，都排好队。还有某些知青们，你们这些知青也给我听好了。若是有那种思想觉悟不高的，就别想要红票！”

杜琪红翻了个白眼，女知青一队，男知青一队，村民各家去了一个代表独立站一队。赵成跟陆衍站一队，他瞥了一眼被他揍的鼻青脸肿的陈卿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