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山并不算高,哪怕是这指路峰,也不过平平而已,若是与太初九峰相比,无异于小巫见大巫。
或许是指路峰上的那洞穴奇异之处,才让这里增加了一丝神秘色彩。
李、庆二人一路向上,凭借着自己的经验,来至在一片空旷之地,眼前花团锦簇,异香扑鼻。
更令二人欣喜的是,从这里向前方百丈望过去,隐约有一处洞府呈现在二人眼前。洞府雕栏玉砌,金阶犹在,以李翱的极佳目力,自然看得清而又清,明而又明。
可越是如此,他心里的疑惑便越是沉重。
自己能够看清,别人就看不清么,自己会心动,别人就不会心动么,此处宝地,为何单单留给自己?
二人走着走着,突然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二人拦住,好像有一面透明钢化玻璃横贯在这里,神鬼难进。
庆忌一愣,复又惊喜道:“定是那猎户所说的鬼打墙了,这哪里是什么鬼,分明是修士布下的摇光阵,哈哈。”
李翱面色不变,冷静道:“可有破解之法?”
庆忌笑得合不拢嘴,眼睛眯成一条缝,掐腰说道:“天下阵法万千,妙用无穷无尽,归根结底只有一条定律,那就是万法万阵都以灵石为根基。
“想要破阵倒也不难,只需找到此阵的阵脚与阵眼,然后破坏掉其中的灵力运转,阵法自然失效。”
“懂了,就是扣电池呗。”
“扣什么电池?”
“没什么,”李翱又疑惑道:“你真的是北述宗外门弟子么,连这些都懂?”
庆忌没有正面回应,只是讪讪一笑,将此事遮掩过去。
随后她便迈起了诡异的步伐,好像在丈量什么东西,手指也不闲着,又好似在掐算着什么。
李翱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切,刚才那鬼打墙是真实存在的,他就是要亲眼看看庆忌是如何将此阵破去。
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庆忌单脚向下猛的一跺,“嗖”的一声,只见一颗核桃大小的紫色灵石腾空而起,旋即被她捏在手中。
李翱看了大喜:“这就一颗了。”
还没完,庆忌使出十足的劲道,“砰砰砰”,一连踩出十几颗灵石,“轰隆”一声,眼前那道无形的屏障刹那消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
“此阵已破,咱们走。”
李翱手按刀柄,笑着跟随,此时朝阳初升,淡淡的星光撤去,换来五更天明。
二人刚走,孙晓惠便出现在这里,他看着地上被破去的阵法,眼神中的惊讶藏都藏不住:“这是《失火去灵法》,北原部洲天产卢家的看家绝学,在这尧安部洲怎么会有人知晓,怪哉呀怪哉。”
…………
…………
李翱已经对庆忌起了疑心,可他心里清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该问时不要问,自己又何尝没有秘密呢。
两个人向前走了约莫有一百丈,眼前忽然一变,二百丈外的洞府不见,转而化作一幅虚无缥缈的山水画,仿佛随时要御风而去。
“居然是幻阵,哈哈有趣。”庆忌欢喜道。
她如法炮制,再次使出失火去灵法,脚下踩踏出几十颗灵石,看得李翱暗自咋舌,心疼不已。
寻常修士得到一块灵石,便如获至宝,恨不得塞到肋条缝里,当做自己的心肝宝贝。
可布下此等阵法的修士,动辄就是几十颗灵石,出手也太过大方,简直暴殄天物。阵法师的存在,堪称灵石克星。
短短几个时辰过去,李翱的身上,已经多了几十颗灵石,这比他在太初剑宗时的境遇,强了不知多少倍。
要知道,一个普通外门弟子,是没有灵石月俸的,只有晋升为内门弟子,每月才能有一颗灵石当做月俸。
李翱穷人乍富,有钱都不知道该怎么花,还是庆忌告诉他,灵石的用处极多,几乎所有修士都需要。
在丹修手中,灵石就是炼丹炉里的启动灵源,没有灵石的丹修,只能算是个烧火庖厨。
在炼器师的手中,灵石就是镌刻在灵器上的至高灵魂,没有灵石的炼器师,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打铁匠。
在符修手中,灵石就如同是书生的笔墨,只有充足的灵石在,符修才能尽情发挥自己的才情。
而在普通修士手中,想要获得灵气补给,除非去十大宗门占据的灵山大脉,不然就得依靠灵石布下聚灵阵,如此来营造一个小型的灵气之源。
不要小看这个聚灵阵,一些散修破境需要大量灵气,全靠聚灵阵的功效。
当然,灵石中蕴含的灵气也不是无穷无尽,凡是被使用过的灵石,其内蕴含的灵力都会大大减少,价值也会越来越小。
想要让灵石恢复灵气也很简单,只需要让灵石休息一段时间,它自己就会吸收日月精华,从而转化为自身灵气,重新变得充盈起来。
灵石,是有生命的。只不过它起死回生的时间很长,动辄成千上万年,修士等不及。
李翱听了庆忌的介绍,不禁生出天下灵石尽归我有的贪婪之心,此乃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庆忌区区一个北述宗外门弟子,不仅懂得丹道,居然也懂阵法一途,甚至连修道界的一些奇闻他都清楚,可见他藏得极深。
就是这样一个天纵奇才,居然会为情所困,如果不是李翱在太初剑宗留情,只怕她已经被活埋掉了。
二人破掉幻阵,再往前行走百丈,刚才在三百丈外看到的洞府就在眼前,离得越近,二人越能感受到那股急切感。
庆忌呆呆的看着紫气氤氲的洞府门口,失神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五行护法阵么,非大能修士不可为之。”
说着,她转头看向李翱:“湘莲呐,咱们这回算是碰上大机缘了。”
只见庆忌“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呼叫道:“前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敢问前辈在不在家!”
静听了一会儿,那洞府中不曾传出声响,庆忌复又大叫道:“既然前辈不在家,那就休怪弟子擅自进门做客了,前辈得罪啦!”
李翱都傻了,呆呆站立着:“偷东西就偷东西,说什么进门做客,好不要脸。”
“你懂个屁,”庆忌回头撇他一眼:“万一里面有人,咱们也好求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