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翱拉住庆忌,顺着大路径直走向城外,脚步急促之态,一看就是奔命。
“湘莲,你又闯了什么祸,我刚刚苏醒,仙人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问了,夺舍你的乃是魔头厉空海,我亮出太初剑宗女弟子的身份才将其吓退,这里是福缘城,有仇家追我。”
“你休要骗我,厉空海行事向来无所畏惧,怎么可能在你三言两语下退却,更何况他穷途末路,定然不会放过我。快告诉我当时发生的实情,不然我就不走了。”
李翱没有回头,淡淡道:“实话是他嫌弃你是个气海丹田被破的废物,与他千古魔头的身份不符,所以才舍弃了你的肉身。”
庆忌思索片刻:“他既然嫌弃我,那又为何不夺舍你,要知道元神出窍以后,在没有灵气的供养下生存不了多久,难道是他嫌弃你也是个废物?”
李翱没有多做解释,只顾闷头赶路。
庆忌对道路比较熟悉,出了福缘城后,她渐渐认出了此处地形,虚弱的语气道:“鹰愁涧就在前方,咱们总算快到了,不知能不能接应上龙玫。”
李翱背着一个大包袱,里面是二百块灵石和衣物,沉甸甸的,坠得人肩膀生疼,他却十分快乐。
“庆姐,修士不能够直接吸取灵石中的灵气,对不。”
“对。”
“必须要摆成聚灵阵,然后才可以供修士吸取,对不。”
“对。”
“那你会不会摆聚灵阵呀。”
“会。”
“教教我,我想学。”
“不教。”
李翱突然停住脚步,皱眉看向她:“为什么不教,凭咱俩的关系你也不教?”
庆忌很干脆:“你就是个大坏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直到你换上这身衣服,我才想明白所有事情的疑点。”
李翱:“……”
对于庆忌后知后觉一事,李翱并不打算多做解释,他摸了摸藏在袖口中的小刀,心里盘算着怎么对她严刑逼供,那聚灵阵的摆布方式自己必须得到,哪怕沾一手血。
这里是荒郊野岭,随便找处隐蔽所在,任她叫破喉咙也无人应答……
庆忌的表情有些愤慨,话语内带着幽怨:
“从我见你第一面开始,就觉得你身上有男人的痕迹,可我太信任守宫阵法,当时并未多想。
“后来龙玫受伤也是假的罢,你就是为了诓骗我的北述功法,所以才那样说的,并且留我一条性命,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在布袋河仙人山你杀人时的干净利落,我便觉得你不是常人,如此心狠手辣之人,怎么可能会被我的痴心打动。
“现在事情已经明朗,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魔头,至于你怎么骗过太初剑宗之人我不晓得,但你休想再骗我。”
李翱抽出小刀,在自己衣服上摩擦着,浑身透着一股冷酷道:“说出聚灵阵,别逼我动手,我狠起来,连自己都怕。”
“呵呵,”庆忌一声冷笑:“没了龙玫的日子,我也活够了,你要杀要剐尽管来,我不怕你。”
李翱收起刀子,紧了紧背上的包袱:“我曾经问过龙玫,认不认识一个叫庆忌的人,你猜她怎么说。”
“怎么说?”庆忌的眼睛突然专注起来。
“她根本就不认识你,甚至连你的样子都记不起来。”
“你放屁!这不可能!我在南璃宗见她时,她看了我不止一眼!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我这辈子也忘不了。”
“当时你身边都有谁。”
“有南璃宗的罗刹女,还有各大宗门仙苗都在……”
“那就对了,太初剑宗灵鹫峰的仙苗被罗刹女震杀,龙玫对她恨之入骨,她那是看你么?她那是在努力记住仇人的样子!”
“我不信,这都是你胡说八道。”
李翱摇头轻笑:“信不信由你,事实究竟如何,你比我清楚。”
庆忌突然像是一只放了气的皮球,瞬间萎靡下去,脸色苍白无比,眼神也失去了生机,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
李翱接着说道:“我确实骗了你,如果你想得到龙玫,我可以帮你。”
庆忌骤然抬头:“怎么帮我!”
李翱的背后是阳光,笑得很灿烂:“你先教我聚灵阵,然后我给你制定一套可行计划,保证你抱得美人归。”
“你觉得我是三岁小孩子么。”
“我不允许你这样说自己。”李翱佯装气道。
庆忌:“???”
……………
……………
福缘城中内环,酒醒过来的林凡不停追问身边奴仆,陪同自己一起喝酒的羽春道友去了何处,可惜没人能够回答他。
直到他发现自家储物袋丢了,都没往李翱身上联想,还以为是手下仆人监守自盗,故而雷霆大发。
试问,那样一个俊俏雅致的美少年,怎么可能去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呢,绝不可能嘛。
随后,林凡便将所有侍奉自己的人都喊了来,包括那些歌姬和杀鹤厨人,务必查出是谁拿了储物袋,那里面可是有自己多年的积累,也是自己纸醉金迷蠹修生活的保障啊。
恰在此时,手下有人来报,宗内林长老派来的师兄被人杀了,尸体居然被抛弃在外环一小胡同内。
林凡一愣,知道那是父亲给自己派来的护道者,随即震怒道:“什么人如此大胆,连我离尘宗都敢招惹,给我查!查个水落石出!”
“回禀少主,杀人者定是修士无异,而且极为凶狠果决。”一名身材精瘦,眼神干练的下属说道。
“哦?何以见得。”
那人道:“师兄气海丹田上心脉处中了一刀,导致他将灵气憋死在体内,然后脖颈被人用大力扭断,如果不是专杀修士的老练杀手,寻常人不会有懂这种手段。”
“是冲着他个人来的,还是冲着我离尘宗来的,你怎么看。”林凡问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禀少主,属下认为您应当立刻回宗,如此才是万全之策。”
“也好,不管对方是冲谁来的,我回到爹娘身边,总归没错。”
就在跪着的一群舞女之中,有个最漂亮的歌姬,低头浅笑着,心中暗自高兴:“那位俊哥儿应该出城去了罢,他安然无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