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翱与老魏是何等机敏的人物,二人只静静喝酒也不搭话,好似两个不相干的路人。
时间过去两柱香,李翱起身结账,与老魏勾肩搭背走出小酒铺,随后来至在一处隐蔽的所在。
老魏突然发出一声尖笑:“小李子,你听到刚才那几人说的话了没有,如果是真的,咱们何不分它一杯羹。”
李翱问道:“千机面是什么人,你认识他么?咱们掺和进去有什么好处?事先说好啊,没有好处的事情我可不干。”
老魏一手掐腰一手比划着:“说起这个千机面,那可真是大有来头,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我慢慢跟你讲。”
……
原来这千机面是一位论实境修士,但是不能小看他,此人有改头换面之能,极善迷惑修士的双眼,最令人惊奇的是,“千机面”易容之后,神识也探查不出任何端倪,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
传闻千机面潜入十大宗门之一的火雷宗学艺,偷学了宗门功法而后叛逃,如今遭到火雷宗仙苗追杀,已然登上十恶不赦榜了。
千机面倚仗易容术,多次躲过围捕,火雷宗一怒之下发出重赏,势必要将此獠擒获,追回丢失的功法。
重重围困之下,千机面的日子也不好过,他被正道修士打成重伤,境界一度跌落至探原境,并潜逃在外。此消息一出,各路散修闻风而至,如同秃鹫一般,纷纷围猎此獠。
好巧不巧,这件事竟让你我二人碰到,莫不是天赐良机?
……
李翱听到这里,又问道:“你的意思是,咱们两个联手抓住千机面,然后送给火雷宗,以此来换取高额悬赏,对不对。”
“正是如此,咱们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做点事情,为自己的未来铺路呀。”老魏的眼中兴奋着放光,仿佛看到无数灵石在向自己招手。
“刚才我听说千机面跑进了杏花村,你知道那个地方么。”
“我当然知晓,你就放心罢,凭咱们两个联手,定然将那魔头擒住。”
李翱凝眉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关于千机面一事,咱们知道的太少了,那人以区区受伤后的探原修为,硬是能躲过十大宗门之一的火雷宗重重围捕,必然有他的底牌。你我不可大意,还是小心为上。”
老魏点点头:“言之有理,我这就去下个圈套,将刚才酒铺那几个人擒住,然后逼问出关于千机面的消息。”
李翱诧异的看向他:“刚才那几个人最低都是探原境修士,你凭什么生擒他们?”
老魏神秘一笑:“我不告诉你。”他说着,便要返身回去。
李翱伸手将他拦住:“不必如此,这样一来容易打草惊蛇,咱们可以乔装改扮一番,偷偷暗访杏花村。敌人在明,你我在暗,最容易随机应变。”
“善,大善!”老魏点头赞同。
二人一拍即合,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李翱自从学会聚灵阵后,每日的必修课便是布阵聚灵修炼,从来不敢懈怠。似他这般修炼之法,堪称奢侈了。
即便是十大宗门的仙苗弟子,也不可能像他这样“不计代价”的苦修。要知道灵石对于修士来说,可不仅仅是修行资源那么简单,更多的是其它附带价值。
李翱之所以不心疼灵石,敢用这种丧心病狂般的暴殄天物式修行,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灵石来得太过容易。
离尘宗第一败家子林凡的全部积蓄被李翱所得,而且还有好几个储物袋在手,如此多的预备灵石在身,简直比一般寻常小宗门长老还要富足。
那些“储物袋盲盒”只等他修炼出神识便可以打开,他怎么可能不加紧功课修行。
四个储物袋中,以厉空海的那个对李翱的吸引力最大,他迫切想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料想老魔数百年积蓄,宝贝定然不少,实在引人遐想呀。
普通人修道,极为看重根骨灵原,尤其是对于“原性”的探索,最为重要。
李翱的资质其实并不算很好,他之所以能在太初剑宗的测灵台上登顶,皆因种种机缘凑巧,并非他真的体质逆天。
况且北述宗功法《觉灵章》极为平凡,在整个修道界来说,也只能算是说得过去而已。
平凡的资质,再加上平凡的功法,又没有传功长老给他看护授课,李翱的修为进境可想而知,简直如蜗牛一般缓慢。
他也想请教一下老魏,不成想对方的修行理解还不如自己深刻,这件事也就作罢了。
古人诚不欺我,闻道有先后,达者为先,还真不能以年龄大小来论证高低。
这天,二人又来到三更鬼市东南四十里酒铺,恰好又碰到了那五个拮据修士。
以李翱的经验来看,凡是这种衣着朴素的散修,基本都坏不到哪里去。因为但凡他们坏点,也不至于穿带补丁的衣服。
散修中,还是有些肯坚持自己底线的,比如,不欺负凡人。
老魏这个家伙,从来不把凡人当人看,他的理解是,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好人坏人,统统都是杂碎,弱者就该死,早死早托生。
按着魏正南的想法,这天下除了李翱一人可以成为他的朋友,别人都是渣渣。
两个人刚刚坐下,店家便殷勤的跑了过来,询问客官需要些什么。李翱的心思全在那五个人身上,随意说了句:“有什么来什么,挑新鲜的来几样就行。”
老魏知道李翱是探原境修士,六识开通耳力极好,所以也不与他闲谈,让他专心偷听那五个人讲话。
李翱静心听着。
“杏花村方圆数十里都被我做下记号,千机面不出来则已,一旦露头我立刻便能知晓。”
“三弟,你怎么就知道那人一定是千机面,要知道那厮最是诡计多端,他若改头换面易容出来,岂不是将你瞒过。”五人中唯一的女修问道。
“师姐不必担忧,小弟从御兽宗买来的追踪灵貂有识人之能,任他如何变幻相貌,气味总变不了。”说着,那人手里出现一块牌子,牌面上雕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紫色小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