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璟沉默了许久:“叔叔知道了吗?”
“还没告诉他。”陆之画叹了口气,他本来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了,但是在得知只有三个月的时候,他真的忍不住了,可是他还没来得泄气的时候,云笙先倒了。
“那你还是晚点告诉他吧,毕竟陈姨这样在医院住院,还不如回家。”曲璟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有些哑,“带她回家好好过剩下的时间。”
陆之画点点头没说话,他抓着云笙的手,手指轻轻摩挲。
第二天,陈画醒了,她躺在病床上看着周围围成一圈的人,眨了眨眼,声音微弱:“你们怎么都在呀?”
“我们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云妈妈吸了吸鼻子,笑着说道。
“什么好消息啊?”陈画看着众人,他们的表情好奇怪啊,一副决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一样。
“我们决定进行一次家庭旅行,我们六个人一起,路线我都规划好了,全是你想去的地方,最后我们会在普罗旺斯给孩子们举行婚礼,怎么样?是不是很心动?”云妈妈说着说着有些哽咽。
“好啊,多好的事啊。”陈画虚弱地笑着,她抬手想去拉陆之画,却发现自己手上有针管插着。
“这是......”
“妈,您昨天帮我挑选婚纱太累晕倒了,吓死我了。”云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有余悸的模样。
“乖孩子,别怕。”陈画表情有些为难,她苍白的皮肤在灯光下看起来更加惨淡,嘴唇干裂。
“妈,你再休息一会儿,等挂完这一瓶咱就回家。”陆之画说。
陈画看着黑压压的人,觉得有些闷得慌,就开始赶人了。把孩子和男人都赶出去过后,就剩了云妈妈在。
她歪了歪头,看着坐在病床旁的云妈妈,笑了笑:“说吧,我是不是快死了。”
云妈妈一惊,有些生气:“你瞎说什么,你就是太操心了把自己累的。”
“哎呀,你甭骗我了,我知道,你看老陆那副样子,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她伸了伸手,云妈妈立马抓住她的手。
“我都活到这个岁数了,想做的事早就做了,也没那么多遗憾的,别给我安排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孩子们想在哪里结婚就在哪里结婚。”
云妈妈不说话,只是不停抹泪。
“不过啊,我倒是有个地方挺想跟你一起去的,塞班岛,叫上你家老云和我家老陆,咱们四人去。”
“诶,你这人,你倒是吭一声啊。”陈画轻拍了一下云妈妈的手心。
云妈妈一下子哭出声来:“好,好......我陪你去......”
下午出院,陆之画送自家爸妈回家,云笙的爸爸妈妈也先回了家,他们说了决定四人旅游的事情,回家收拾东西,后天就出发。
陆之画送爸妈回去过后,本想说什么,却被陆昂诚拦住了,他摇摇头:“放心吧,有我在,你妈不会有事的。”
“可是......”
“我是她丈夫。”陆昂诚沉声道。
陆之画不再执着,只是叮嘱他们注意安全,记得隔段时间报平安,还有......真有什么三长两短,记得通知他们。
陈画把云笙拉到一边,低声说了什么,道别过后,陆之画就跟云笙一起回家了。
云笙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闪过的霓虹,她很喜欢看夜色,浪漫,热闹,人潮汹涌,好像什么都能宣之于口。
“陆之画,我们去喝酒吧。”路过了一所大学门口,云笙忽然开口道,街边的灯光在她脸上晃动,忽明忽暗。
陆之画侧过头看了看外面,绕了个位置,转进了最近的停车场里,这儿大学城附近,人很多,他们进停车场的时候看到还剩余两个车位。
挑了一家清吧,天色还没完全暗下来,阴沉沉的,没有风。
他们坐的桌子是四人座的,一旁是装饰用的栅栏,桌上摆着一个透明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支干玫瑰。
点了两杯推荐的酒,还点了些果盘和轻食,他俩今天都还没怎么吃饭,先垫垫肚子,不然对胃不好。八壹中文網
“云总!”刚上了酒,就听到了有人叫自己。
云笙顺着声音看过去,凌韧站在路灯下冲着她招手,他身边还有几个人,应该是跟他一起来的。
凌韧跟那几个人说了什么,就冲着云笙走了过来。
“云总,好巧,你也在这儿。”他走到云笙面前,笑着说,“我跟老同学们聚会,云总有兴趣过去喝一杯吗?”
云笙记得,帝都大学也在这儿,凌韧说的老同学应该是研究生同学,他的简历上说研究生是在帝都大学修的。
“她没有兴趣。”陆之画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凌韧这才意识到自己旁边的座位上还坐着一个男人。
而此时,这个男人正一脸不耐烦地盯着自己。
“陆总,好巧。”凌韧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他发誓刚才真的只看到了云笙,且想邀请她去喝一杯,仅此而已。
陆之画没理他,别过头,手指扣着酒杯,喝了一口。
云笙看了看两人:“你们玩得开心。”
凌韧点点头离开了,他转过身往同学那边走去,脑子飞速运转。
他刚才注意到了陆之画的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跟云笙手上的同款,是bvlgari的婚戒。
云笙居然和陆之画结婚了。
新闻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看他们的模样也不像是很亲密的样子,难道是家族联姻?
好多个问题在脑海里得不到答案,凌韧觉得这事还得从长计议,既然没有公布,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只可惜啊,他还挺喜欢云笙。
“诶,凌韧,你那云总怎么没过来?”一个胖子调侃道,“是不是凌总魅力不行啊哈哈哈......”
“就是啊,凌总当年可是跟陆之画并列校草之位,现如今连叫个人来喝酒都不行了。”另外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笑着说。
凌韧笑笑,推了推眼镜:“别说那么多了,快进去吧。”
几个男人吆喝着进到隔壁的一家火锅店,凌韧回头看了眼云笙和陆之画的位置,想了想,微微一笑,打开门进了店里。
他和陆之画是研究生同学,不过陆之画是谁,是跟他们这群人合不了群的人,人家的门槛高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