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间,几个大男人都红了脸,在火锅店里开始玩起划拳来,这里大学生偏多,所以热闹的气氛里并没有人觉得他们奇怪。
凌韧在想事情,所以喝得并不是很多,说是大学同学聚会,其实就是人脉巩固而已,而且这儿也没有全部的同学,就几个玩的比较好的男人。
席间,那个胖子起身要去厕所,凌韧给他指路,他摆摆手:“哎呀都在这儿待了七年,还没忘厕所在哪儿。”
凌韧笑笑,没再说话。
云笙跟陆之画正在喝酒,两人沉闷了好久了,就各自喝着各自的,云笙很少喝酒,她很清楚自己的酒量多差,所以能不喝就不喝。
她基本上属于陪同,陆之画都喝了好几杯了,她一杯才动了一点点。
“在想什么?”陆之画喝光手中的酒,看着云笙,她嘴里含着吸管,一会儿嘬一下,眼皮却半垂着,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片阴影。
“唔......”云笙唔了一声,“我在想,你会不会喝醉。”
陆之画本来烦闷的情绪被她的可爱模样吹散,他扬了扬唇,又端了一杯酒起来,放到嘴边。
“要不要看看我喝醉是什么样子?”话虽是这么说,陆之画自己都没见过喝醉的自己。
好像酒精只能给他带来一种飘离感,就像是灵魂和肉身分离开,但又没完全分开。
云笙看着他,她突然伸出手来,按在了陆之画的手上:“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我能为你做什么吗?云笙知道他肯定很难过,只是他没有表露出来,不知道是性格缘故还是别的原因,但是她不想让他憋在心里。
憋在心里的难过会发芽开花,最后把整个人都包裹起来。那时候再爆发,伤害只会比现在更严重。
陆之画顿了顿,把酒杯放下,另外一只手附上了云笙娇嫩的手,轻轻把它反握起来,摩挲着。
忽然间鼻尖酸涩,他想让自己调整好面部表情,可是好多次他还是失败了,他眼眶发热,抬头盯着云笙,略带沙哑的声音开口:
“笙笙,谢谢你。”
他抿抿嘴,“你能陪着我,什么都不用做就很好了。”
昨天她能为自己的母亲那么难过,他真心觉得能喜欢云笙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她把他的家人当做自己家人一样对待,就很好了。
云笙就那样被他握着手,在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自己一点作用都没有,昨天不仅没帮上什么忙还添乱晕倒。
手上的触感让云笙很安心,她知道,她已经对陆之画有些上心了,她愿意相信他,把自己的刺收起来,让他抚摸。
凌韧正吃了块土豆,胖子就回来了,他一脸兴奋地摇着手机:“你们猜,我刚看到谁了?”
“甭管是谁,快来喝,你丫去个厕所怎么这么久。”
“就是就是,快来自罚三杯!”
凌韧擦了擦嘴:“你看到谁了?”
胖子把手机打开,翻出照片丢在凌韧面前的桌上,他拿起来,定睛一看,居然是陆之画和云笙,不过他这个角度看不清云笙的脸,只看到陆之画一脸深情。
舌头顶顶上颚,凌韧把手机放了回去。
“嘁,我还以为是谁呢,他啊。”凌韧瘪瘪嘴,“没想到他这种人也会来大学城吃东西。”
“人家现在可是陆总,谁见了不得过去打个招呼?”胖子闷了一杯酒,冲其他几个人挤挤眼,“要不,咱也去跟陆总喝一杯?”
“我劝你还是不要。”凌韧好心提醒,陆之画刚才的态度一看就是心里不爽,现在去找他喝酒就是自己往枪口上撞。
研究生的时候,陆之画就不是好惹的主,现在即使沉淀了许多,但是骨子里股子劲儿还在,说动手就动手的人。
况且他还学过一些专业的擒拿。
“说的也是,哎呀看来我真的喝多了,居然想攀他陆之画这层关系了。”胖子敲敲自己的脑袋,又端了一杯酒喝了两口。
凌韧笑而不语,以前上学的时候,陆之画总是一副高傲的样子,学校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脾气,但是耐不住人家成绩好,导师们都很喜欢他。
他又长得好看,那些学姐学妹们都喜欢,凌韧这个从学校直升的,自然是看不惯他。
血气方刚的少年,总喜欢争个输赢,于是凌韧信誓旦旦给陆之画下了战书,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能力以及魅力。
他追上了很多喜欢陆之画的女生,以为这就是赢了。
谁知人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或者说他对自己做的事情一点反应都没有,人家眼里只有自己的学业。
三年级的时候,凌韧这才沉下心来,他很憋屈,那种出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凭什么他那么努力才收获的东西,陆之画只需要勾勾手就能得到还嫌弃。
后来,凌韧说服了自己,这就是世界的参差。
本以为能进到云氏是个机会,听到大家一声凌总很有成就感。
可是当他在全国富豪榜上看到陆之画的名字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下,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就在那里,无论你怎么努力,都达不到别人的高度。
又喝了几杯,大家就散了,凌韧付了账从火锅店里出来,下意识瞥了眼刚才云笙在额的位置。
他们已经不在那里了。
深深吐了一口气,凌韧把眼镜扶正,他这一形象,惹得周围的小女生多看了几眼。
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如果他们的婚姻被暴露在众人之下,陆之画会不会生气呢?
轻笑了两声,摇摇头。凌韧你真的喝多了,他抬眼看到远处向自己驶来的车辆,招了招手。
打的车到了。
首先是个正人君子,才能公平比试不是吗?
回到公寓,刚打开门,一只圆滚滚的黑球球蹿了出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喵呜~”小黑球发出不满的声音,好像在质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凌韧轻轻踢了踢它,关上门:“别像个小怨妇一样万岁,”他蹲下身来,揉了揉黑球的头,“你要记住你是个男孩子。”
小黑球被摸舒服了,打着呼噜,哪儿管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