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伸出手,对方突然打了我一下。
我还纳闷她这是干啥?
“你占我便宜的事儿,咱们扯平了。”韩依依笑了笑,然后看向乘务员,“两份饭,他买单。”
我一时间有些懵,开什么玩笑,买完票以后我兜里就剩60块了。
至于刚讹来的五百块钱,不能花。
这是我们道门的规矩。
扫一眼价格,两荤一素,竟然要特么55块钱。
都不如火神庙上供的碟子实惠。
算了,还是一份儿吧。
为了掩饰尴尬,我说自己不饿。
韩依依一点也没客气,看她大口大口吃饭的样子,我特别无语,自己好心帮她,结果被宰了一顿饭,不过一想起,上回我出阴身,却被她看见,还阴差阳错帮了我,算是我欠她人情。
但我还是挺纳闷的,他到底是怎么看见我的?
这时,韩依依擦擦嘴说:“我吃饱了,对了,你刚才给那个可恶的老头看相,好像都说中了,只是我想不明白,光看一个人的脸,就能知道他的过去未来?”
“我平时喜欢看推理故事,他平日里嚣张跋扈,假如换你是他老婆,你肯定也会爱上别的男人,刚才简单沟通几句,所以才判断出的因果关系。”
“那不一样,既然结婚,就要契约精神,忠诚对待婚姻的本身。”
“你可以选择离婚,先离婚然后再找别人,那就是二婚了,不会违背道德法律。”
我下意识为她解释几句,看着韩依依惊讶的模样,她无奈地笑了,说我这个人嘴也够损的,几句话的工夫,她还没结婚呢,竟然一下子成了二婚。
我俩在餐车聊了很久,她问我去京城干什么?我说要去为了理想奋斗,去当“京飘”。
她上下打量着我,告诉我去京城街上算卦,是会被大妈驱赶的。
我说无所谓,毕竟荒旱年饿不死手艺人。
至于韩依依说她自己医科大学读书,前些日子刚实习结束,因为一次考试没过,没能留在医院,所以她选择回家。
她父母以前都是北方人,在京城还算是小有成就,早已安家落户。
可韩依依的爷爷奶奶在北方这边,她小时候和爷爷奶奶感情很好,大学特地在老家这边。
如今爷爷去世了,剩下奶奶一个人,前些日子被她父亲接到京城,正好她没能留在医院,索性也回京城。
她问我是干什么手艺的,不会真的是街头算命先生吧?
我说:“我是道士。”
结果她给我来了一句,“你有证吗?”
“密宗不要证。”
我给她解释。
可看她一脸不相信,我觉得再聊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后来我俩加了好友,然后又互相留电话。
她说我这个人很有趣,明明一脸稚嫩,说话却像个老大爷。我解释这也没办法,见过生死的人,总会不自觉地带有着一丝沧桑感。
在聊天中,我发现韩依依的面相在转变,“疾厄宫”部位起了一个红点,又在很短的时间,红点消失,剩下一块凝结而成皮肤黑斑,乍一看就好像晒太阳导致的。
听她还在叨叨着,我立刻打断道:“你生辰八字告诉我。”
她打趣道:“啥意思,想打听我年龄?不过你来得太迟了,我有男朋友。”
医不叩门,道不送卦。
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如果我违背了,可能会在很长一段时间,算不准任何事情。
一瞧她的态度,我想了想,说:“这样吧,回家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给我打电话,记住,任何事情!”
我再三强调了一下。
韩依依显然以为我要泡她。
后来我试探问他几次,韩依依家里根本没有修道中人,也就是说,她能看到我的阴神,完全是一种偶然。
之后相处的时间,我们俩也没什么可唠的,等到京城已经是半夜了。
我出火车站第一件事就是把五百块钱都给了乞丐,讹来的钱,留久了会有祸的。
正巧看到路边的李元泰,我一把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一股子香水味扑鼻而来,后排有个漂亮女孩,向我挥挥手:“嗨。”
“叫宝哥,我好哥们,正儿八经的道士,会算命哦。”李元泰说。
女孩很识趣,娇滴滴叫了我一声宝哥,“宝哥哥,那你会不会算姻缘,看看元泰是不是真的爱我。”
“我当然爱你喽,要不然怎么给你买普拉达!”李元泰抛了个飞眼。
女孩主动要我电话,说她特别信算命,最近财运不好,想让我找时间帮她看看。
我看在她和元泰在一起的份儿上,没好意思拒绝。
元泰嘿嘿一笑,又说:“知道你今天晚上来,刚才的酒局我是一口都没喝,走吧,一起去,让贝贝给你介绍个小姐妹。”
“我就不去了,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怎么合群,你去玩吧。”李元泰递给我一支烟,我举起烟袋杆,示意他我最近喜欢这个。
他把我送到在京城的公寓,然后又带着女孩去赶场子。
李元泰是生意人,这些社交都是难免的。
我折腾了一天,挺累的。
在他的公寓煮了一袋方便面,吃饱喝足我躺沙发就睡了,结果半夜被电话铃吵醒,我一看是元泰的,刚接通那边就说:“老大,我...我..我撞鬼了...。”
我顿时一个激灵,元泰有秦二爷做家族风水师,后背纹有关二爷闭眼,青龙刀开刃的图案。
最主要,这纹身是秦二爷用阴阳五行推八字,甚至连针刺数量,时辰都是暗合八字,能避百邪。
“你别紧张,你在哪?停在原地不要动,等我去接你。”我说。
“我不知道在哪,老大,我有点害怕..湖里有两个小孩,他们脸上涂抹着腮红,有一个穿着红衣,一个穿着白衣服,好像以前咱们看过的小纸人..干他娘的..那..那俩孩子向我挥手,叫我去找他们玩,我不想去...头发...天啊,老大,水里全是头发,还有一张人脸,我看清了,是女人,啊啊——!”
当李元泰最后一声惨嚎过后,耳边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我当时汗毛都炸起来,整个人都乱了!
我拿出电话拨回去,结果没人接。
看到通话记录第二个一连串号码,对了,他和那个叫“贝贝”的女孩在一起。
我赶紧打过去。
谢天谢地,电话终于接了。
我急忙道:“你和元泰在哪,快,告诉我!”
贝贝接了电话,抱怨道:“宝哥,刚才元泰出去了,他还没付钱呢,我也在找他。”
我近乎咆哮道:“告诉我地址,快,元泰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