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的时候,齐东强叹了口气说:“他们能够用宇宙而成心,借风云以为气,不假外物,不执着于世俗,可你要逼急眼了,触碰到他们的底线,后果也是很严重的。”
我明白了,原来他们是一群有本事却又很低调,并且不愿意让人知道有本事的人。
铸剑山庄外豪车云集,这他娘的横看竖看也不像是脱离世俗啊。
我说:“既然愿意当隐士,干嘛要开大g,骑电动车不好吗?”
齐东强说:“人家后代子孙也要生活啊,又不是每个人都要做隐士。”
我说:“电动车是生活,大g同样也是生活,可真正的修行者哪个不是天为被地为庐,要我看这所谓的铸剑山庄无非是靠着隐士的名头出去赚钱,嘴上说着不过问世俗,又不入世,搞得好像自己挺清高,暗地里过着纸醉金迷般的生活,说句难听的话,还不是当表子又立牌坊,装什么大尾巴狼,恶心。”
我声音故意大了一些,我不知道那几个黑衣人能不能听见,但屋里那位老爷子,肯定会听得见。
我的五感超乎常人,被人窥看的时候,心里会有所感应,只是周围并没有眼睛,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对方的五感也很强,他能听到我们的说话。
齐东强说:“小点声,毕竟在人家的地盘。”
我说:“呸,什么他的地盘,大清都亡了,还搞跑马圈地那一套,放到当今社会,只有村里的狗才会四处尿尿占地盘,老齐,你闻到味儿了?”
我刚说完,里屋那位终于被我激怒了,一声大嗓门的嘶吼声在铸剑山庄内回荡出来,“我草你大爷,你骂谁呢,当我老头子耳朵聋了,还是死了,陈初九的徒弟在我这里装什么装!”
一把残剑划过半空,落在我的脚旁,一股令人无法抵抗的冲击力,以残剑为圆心向外扩散的气浪如同千军万马迎面而来。
危急时刻,我推开齐东强,将背上赤雷剑匣横于胸前,“砰”的一声,周围沙土飞扬,连同我身后槐树上的残叶纷纷落下。
陈振华喊道:“你大爷的,老子还在打坐呢,这么大的动静,你特么是想我魂飞魄散吗!”
“闭嘴。”我呵斥一声,将五脏六腑翻涌着的气血压下来。
齐东强气愤道:“你你你,不是说了隐士不准出手吗,犯规了知道不!”
铸剑山庄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只见一位穿着红背心,八十多岁的肌肉男走了出来,他身上还有着汗水,整个人如同燃烧着的烈火,瞪着一双虎眼,吐气如雷,步伐沉重。
老头当真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叫嚣道:“今天就算是把红门大组长叫来,老子今天也揍他,简直是欺人太甚啊,骂我们隐士是表子,又骂我们铸剑山庄是狗,你个兔崽子,陈初九就这么教你尊师重道的?”
我丝毫不惧,讥讽道:“我还以为您腿脚不利索,瘫痪在屋里了,没想到还挺健康的,咱们古话讲,师者传业授道解惑,你做了什么就自称师?光凭自己年纪大吗,河里王八年纪更大,你叫他爷爷它答应吗?再说了,老而无德视为贼,你个穿马甲的老贼,骂谁呢!”
我话刚出口,齐东强脸都绿了,拉着说忙说:“哥们哥们,你别激动啊,他是铸剑山庄的老庄主韩铁龙,韩世勋的爹,九佬十八匠之一的铁匠,实力绝不比你师父陈初九弱啊。”
我推开齐东强,毫无半点畏惧:“开玩笑,靠着自己实力强就可以随意欺负他人吗?我张大宝只是千万道家子弟中的一员,今日本着除魔卫道特来铸剑山庄请求帮忙,既然他们不理俗世,为何要沾染俗世?”
韩铁龙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道:“好好,老子今天就打断你的腿,亲自带你去天师府问一问,评一个对错!”
齐东强连忙后退:“我不认识他,我们俩是偶遇的。”
我则向后退了半步,缓缓打开剑匣,握住剑柄的那一刻,一股正气油然而生。
韩铁龙眼神流露出一丝诧异,而我却缓缓道:“九叔生前教过我,为道者的心,卫道者的剑,绝不会屈服于邪恶!”
其实我也是赌,因为齐东强说过,太平盛世隐士不出,既然有这个规矩,那他们必然会受限于某种约定,我现在就在挑战他的底线,如果我和他动手,那韩铁龙究竟算不算违背规矩。
陈振华焦急道:“我他娘的好好打坐修行,消化那蜈蚣精的,这被你吵醒,是干什么?隐士..铸剑山庄,我勒个去,你是不是疯了!”
韩铁龙一步步向我走来,他宛如山岳般的气势,就连四周草木也变得低垂,这是我第一次与九叔那样实力的人正面交手,也感觉到彼此差距,韩铁龙一挥手,如隔空取物一般,落在地上的残剑飞入到他的掌中。
韩铁龙冷冷道:“你说我是邪恶?”
我直视着对方双眼,沉声道:“你若是寻常之人,贫道也不便说什么,既然隐士不理世俗,那为何要用世俗的钱财去享乐,我前来索要那坛子是为了镇压阴兵鬼道,救无数人的性命。”
韩铁龙气笑了:“卧槽,看来你是想道德绑架我!”
我摊开手:“可以这么说。”
韩铁龙说:“我也不以大欺小,你抗住我三剑,三剑过后若你不死,我便将‘斩龙坛’交给你。”
话已经到这儿了,陈振华却在我的耳边不断叫嚣,让我赶紧走,别留下来扯淡。
但事已至此,没有任何回头路了。
堂堂七尺男儿,除了理智二字,仍要有一丝血性。
更何况今天这件事,我占着理呢!
握住赤雷剑,我向后退了半步,双手抱拳,继续道:“那就承让了!”
“兔崽子,不给你点教训,你真不知道天有多高!”
让我没想到的是韩铁龙说出手就出手,毫无任何征兆,手里的残剑当头劈下,简单而又霸道力量,在这一刻我好像面对的是一座铁塔般的巨兽,仓促间,我步踏魁罡,想借助巧妙的步伐躲避,结果那把残剑好像是从四面八方袭来。
危急时刻,我只能借助硬抗,赤雷剑横于身前,“砰”地一声,周身道炁被激发,我身体向后滑行了十几米,重重撞在一棵槐树旁,感受着古树龟裂,而我同样喷出一口鲜血。
若不是体内有京城相容的“龙炁”,可能这一剑,我全身骨头都会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