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铁龙打铁的时候,铁匠铺内外皆缭绕着淡淡黑雾,我站在门外,眼前雾气如同山岳般我们隔绝在外,并且那要人命的声音似乎也淡了许多。
我们简单聊了几句,他说隐士是一个很独特的群体,这些人超脱世外,但也有一些人介于二者之间,那就是九佬十八匠。
其中十八匠人分别是,金银铜铁锡;木瓦窑石漆;雕画弹染篾;剩下毛箍皮。
这十八个人手艺最厉害,而且代代相传,所谓的“隐”,其实是指他们隐藏于自己的手艺。
至于“九佬”,他们是被迫退隐世俗之外,因为这些人生平所学的本领,皆是杀人技。
他们除了杀人,干别的都很菜,当前太平盛世,如果让九佬入世,纯粹是惹麻烦添乱。
我点点头,二师兄说得果然不错,当初张道陵创立五斗米,为符箓三宗之首,衍生出各大门派。另外一部分人,他们的师门传承自张道陵同一时期,没有一个明确的身份,统称为“道门隐士”,如今我方才明白,他们也是道门传人,只不过在很久以前追随了庄子一脉。
大概过了有两个小时,韩铁龙自铁匠铺中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柄短剑,此剑被红布包裹,像是还没有开刃,不得见光。
韩铁龙说:“斩龙坛我已经用完了,等一会儿我让司机送你离开。”
我双手抱拳道:“多谢了,此事算大宝承你铸剑山庄一个人情,他日若有需要可随时来找我。”
韩铁龙摆摆手,略显疲态。
而我也在门外黑衣人的帮助下,带走坛子,刚出门就看见门外停着一辆破旧的桑塔纳,齐东强竟然把李四给带来救我。
李四叼着牙签,慵懒道:“我就说了,韩庄主性格友善,向来以德服人,你瞧瞧,白白折腾了我的一趟。”
齐东强说:“张大宝,完事儿了?”
我摊开手道:“一切完美解决,走吧,回马首村。”
李四忙说:“哎呀,强叔我昨天晚上忙着破案,整整一宿没睡觉,正好铁匠这里有车,你们坐他的车走,我回去了。”
李四钻回了车内,他叼着香烟,打了个哈欠,继续说:“对了,京城五魁开大会,大家给出结论,玄学院你可以搞下去,但是有一个条件,龙骨你必须交出来,我知道你肯定是不会交的,所以直接帮你拒绝了。”
我双手抱拳,说了一声谢谢。
李四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一脚油门离开铸剑山庄。
而我也第一次坐上韩家的大g,直奔向马首村。
之后我和齐东强合力将坛子放置于河道内,等着七十二地煞刚刚成型,耳边传出阵阵轰鸣声。
石板上土灵太岁渐渐变成小孩子的模样,干涸的河道重新涌出了清泉,眼看河道两岸生机勃勃的模样,也让我总算松了口气。
办完之后,我忽然感觉到额头一阵酥麻,丹田好似涌起一股清气,浑身舒爽,此时我心里很清楚,封印“阴兵鬼道”算是给自己积了阴德。
临别前,齐东强对我说,常菊花亲自联系的卖家,明朝将军那批古董已经有人开价两千万。
不过,因为我拿了一块玉,所以不能按照平均分钱,只能给我一成半,等到交易谈妥以后,会把钱打到我的账户上。
离开马首村我不辞而别,赵雪的心意我能明白,还有常菊花乱点鸳鸯谱,这些事情对我而言,既然不喜欢人家,那就不要勾勾搭搭搞着暧昧。
当天我坐车回到京城,直奔向二师兄所在的医院。
结果到了那儿我才知道,二师兄仍处在昏迷阶段,没有脱离危险期。
于是我问护士孙石还有没有亲人,护士给我查看病历,提到一个叫“孙小苟”的人,上面有着联系电话。
我把电话记下来,因为太晚了,当天我也没和他联系。
留在医院的长椅对付了一夜,看着icu的二师兄,我心里也很不得劲,大家虽然没有什么接触,可毕竟师出同门,九叔待我如子,那孙石自然就是我的兄弟。
我问过护士,孙石到底得了什么病?
结果护士查阅了病例,只写着“脏器衰竭”,具体哪里衰竭,护士也不清楚,问过大夫,意思五脏六腑都不行了,但孙石生前给自己买过超级大额医疗存单,哪怕是把全身零件换一遍,钱也够用。
所以他才会一直住着icu高级病房,这里一天据说就需要好几万块钱。
而帮助孙石办理住院的人叫“孙小苟”的人,护士说只看过一次,他来医院大吵大闹,说什么没有遗产,好像是孙石的儿子。
我愣了一下,原来二师兄原来有个儿子。
为了搞清楚二师兄到底怎么了,我在医院陪了整整一宿,直到天亮以后我才出门,大概七点多我打电话给孙小苟,可他电话始终没人接。
根据他上边留的地址,我去找他,敲开门却发现户主换人了,房子也是早早就卖了。
这让我一个头两个大,实在是没辙了。
茫茫人海,找一个人的难度不亚于大海捞针。
实在是被逼无奈,我只好打电话给孙圣。
他接通后也很意外,问我怎么了?
我说:“孙哥,帮我找个人,叫孙小苟。”
孙圣疑惑道:“我们老孙家没这人啊。”
我说:“不是不是,他是我二师兄的儿子,我一直联系不上他,你们五魁的能量我心里还是有点数的,找一个人,应该不费劲吧?”
孙圣在电话里沉默了大概三秒钟,随后说:“好吧,你等我消息,我现在打电话问一问。”
孙圣是个很聪明的人,丝毫不是像普通人对习武者的头脑简单的印象。
而且这个人很会权衡利弊,做事情精于算计。
偏偏这样的人却练出了八极虎的名头。
我觉得他若是能够踏踏实实,一门心思习武,什么华夏的龙虎榜,他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我找个路边摊吃了点东西,大概二十分钟过后,他给发了一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