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眼便看穿,这一切无非只是障眼法而已,纸老虎尚且不怕,何况区区纸人,所以连赤雷剑都没有拔出,便迎着那一群纸人走过去。
仅仅只是道炁外放,纸人纷纷化作飞灰。
接着,门外又飘进来一张张狰狞鬼脸,我仍不为所动,随手抄起一根笤帚,对着鬼脸拍下去,仅一个照面便将鬼脸打散。随后门外竟然闯入数个鬼差,个个手持兵刃,就好像当年牛阿傍带来的神机营一般,威风凛凛。
他们同时放箭,我站在原地,任由箭矢射中。
结果那些看似锋利的兵器竟然纷纷落在地上,变成一个又一个的草梗。
对方所施的术法,根本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我扫视着四周,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看,忽然听到院子角落的柴火垛传出一阵阵的声音响动。
我瞬间转过头,双目如电,快速手掐雷法,眼看对方要逃之时,被我一个健步追上去,猛地踢开柴火垛。
未等出剑,竟是一只黄皮子躲在那里。
它如凡人一般,后腿直立,瞪着眼睛,龇牙咧嘴。
我冷冷道:“这些事儿都是你做的?”
黄皮子口吐人言:“你个凶手,我要杀了你为菊花奶奶报仇!”
听黄皮子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懵圈了,原来不是它做的。
我疑惑道:“我是常菊花的朋友,告诉我是谁杀了他?”
“少装蒜,我亲眼看到就是你。”黄皮子呵斥道。
我惊讶道:“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是我?”
黄皮子说:“我看那个人跟你长得特别像,虽然气质不一样,可就是你啊,我躲在接骨山才勉强逃过一劫,可是..可菊花奶奶死了,呜呜呜。”
小黄皮子一边说一边像个悲愤欲绝的泪人般,我等他哭完了,又问:“常秋秋呢?”
“你个坏透了的王八蛋,竟想斩尽杀绝,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啊!”
小黄皮子叨叨个没完没了,好像已经从心里认定这事儿就是我做的,我也是一时气愤,呵斥道:“闭嘴!我问你什么你说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这一嗓子,咤如奔雷。
小黄皮子道行有限,哪里受得住,当时就打了个转转,然后回过头,说:“你不是凶手啊?”
“这不废话吗,快说,到底怎么了?”我追问道。
那小黄皮子双眼通红,吧嗒吧嗒又掉了几滴眼泪,然后说起这件事的经过。
事情还真如齐东强猜测的那般,凶手的确是买古董的人。
因为常菊花的名气大,一些经常找他算卦的老板,一个介绍一个,让她结识了不少人,其中有一个是古董商,曾在很久之前就与常菊花提到过,如果发现珍贵的古董,他愿意花高价去买。
那天常菊花把对方联系到了,然后先少给了对方几件,谈好价格,约对方来家里购买剩下的古董。
那伙人穿着黑衣服,不像好人,正好小黄皮子溜进来找常秋秋玩,撞见后来的一幕。
那个人先是检查了一圈古董,就问常菊花,除了这些还有吗?
常菊花说,就这些了,已经全部打包价卖给你了。
那人又问起,有没有看到一块儿玉佩?
常菊花说没有,结果对方突然翻脸,一把掐住常菊花的脖子,只见她身上的老仙儿被对方紧紧攥住,男子问他,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将你抽魂。
男子仅仅用了一招,打死了老仙,又将常菊花吊起来,借助奇门术数,拘魂锁魄。
小黄皮子讲,黑衣人一转身,看起来竟与我有着七八分相似,乍一看特别像,所以他这才误会。
可是我想不通,天底下怎么可能有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
我又问:“那你的意思,常秋秋不在家?”
“是啊,我来的时候没有找到她,她可能先走了一步。”小黄皮子说。
我心里万分焦急,问黄皮子有什么线索吗?
他说:“听秋秋说,她要去找自己的未婚夫,所以提前走了,我来找她就是想劝劝,不要相信男人,因为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看了一眼任宝,问道:“你了解吗?”
他摊开手,说:“你的这块儿玉佩对很多人来说都重要,但我还是想不通究竟是谁。”
我心里很清楚,就算我不去找他,那个人一定在找我,于是我也没着急,先是留下来安葬常菊花。
没想到的是赵雪居然也得到信儿,奔过来看我。
和她再一次见面,也许是小明病好了的原因,她整个人看起来光彩照人,身材保养得很好,比起那些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都不逞多让,而且她还多了女人该有的韵味。
葬礼结束以后,她忽然问我:“你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我点点头:“小明现在怎么样?”
常菊花说:“他对你教他的知识很感兴趣,每天都在琢磨,而且还让我买了一堆的古书,我也看不懂,不过瞧他却是看得津津有味。”
我说:“小明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唯独心性善变,你一定好好教育他,让他做一个正直的人。”
重瞳之人,为善那必然是圣人之才。
可若是为恶,同样也会祸国殃民。
赵雪说:“你放心好了,不管怎么样,我能见到你,还是很开心。”
我懂她的心意,也许这份感情是因为感激而起,最终变成了她内心中的一丝寄托。
老爷们做事,最忌讳就是黏黏糊糊。
将常菊花的骨灰寄存,我们离开殡仪馆,路上我说:“赵雪,有一件事你可能不清楚,我有老婆,她为了救我受了很重的伤,我一直以来都在想办法去救她,现在总算有了点眉目,如果救不活,我会避世离开,做一名清修道士。”
赵雪眼眶红了,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咱们是朋友,对不对?”
我点点头,说:“你今天回去以后带着小明搬家,等会儿我给你转点钱,到了安全地方,你再给我发条信息。”
“为什么要走?”赵雪疑惑道。
我说:“常菊花死了,老宋也死了,齐东强外逃,我担心那些人找不到我,会伤害到你们,一切还是安全为主。”
我绝不是危言耸听,那些人的身份尚且不明,何况要是小明被人发现是重瞳,我担心会对他不利。
离开殡仪馆之后,我和赵雪算是就此分别。
后来我们坐上车赶往牛家庄,这一路上,我都在等待那个神秘人出现。
结果,我和任宝在火车上吃东西,中途有一位男子上来,他年纪与我相仿,穿着一身黑衣,戴着墨镜,手里还拿着一把黑伞。
青年坐在我的对面,他一直上下打量着我。
虽然对方戴着墨镜,可我还是感受到他侵略性的目光。
我也不急,反正你不开口,我也不开口,大家就靠着呗,等会儿到站我就下车了。
最终,还是他先绷不住了。
男子说:“张大宝?”
我说:“你杀死常菊花的人?”
男子咧着嘴,僵硬的五官,就好像一个扑克人似的,他说:“常菊花不是我杀的,但我想要你的玉佩,你留着没有用,它对你也是一场灾难,倒不如给我。”
“我为什么要给你?”
“因为我是死神。”
“不好意思,咱华夏只有阴差鬼将,那里说话最算的人是阎王爷,什么死神,没听过。”
结果男子突然将雨伞打开,黑伞展开的那一刻,车厢内的所有人都被蒙上一层阴影,每个人的身上出现相应颜色的光芒,有的很强,有的却很弱。
男子神秘道:“忘了介绍一下,之前永源当铺的收债人,都是归我所管,你所见到的三座无面神像就是我们的神灵,我是死神,能够看清楚每个人的寿命,时辰到了,我会选择一些有意思的人,带走他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