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闹钟响彻卧室,袁霏霏恍恍惚惚从床上爬起来,天还蒙蒙亮,她连早饭都忘了吃,在老棍的连声招呼下迷迷糊糊奔去了学校。
行车兜风,拐弯时不幸碰瓷到一辆价格上百万的豪车,她正跟类似管家的司机商讨赔偿费时,下摇的厚实车窗露出张容貌漂亮的女孩。
女孩一身高森的校服,长发披肩,眼窝深陷,衬得她的五官有亚洲少有的深邃感,爱心唇上涂抹着裸色唇膏,后眼睑微微上扬极具攻击性,但她的苹果机钝化了五官上的冲击感,反而有一种娇贵又平易近人的错觉感。
袁霏霏的第一感觉是:这位漂亮女孩好像混血儿。
漂亮女孩,示意管家回去,先是朝她露出标准的笑容,没有富家子弟狂妄又不讲理的架子,倒是双手符合礼仪标准,交叠于腹部以下,面色娴静很客气的说,“不管谁追了尾,我们是校友,应该不用多此一举了吧,学姐,下次行车注意安全。”
“还好人没事。”
说着,她心有余悸的赶回学校,当穿过少人的走廊和过道,坐下座位时大脑仍处于待机状态。
勾肩搭背的人儿进来,嬉笑声接连不断,可她的目光空洞无神,就像只待渲染的白纸。
早读郎朗读书声传来,袁霏霏透过玻璃再度望见树下花落的高大人影,手指有意识去触摸冷粝的玻璃,就像能轻易的抓牢他。
魏荀坐在原来的长椅上,修长的腿随意摆放,卷着袖口露出干净的手指,可这次不同,他比前几次更快注意到她,那抬起的眼穿过飘落的树叶和花瓣,仿佛有奇异的力量连接了教室内外,笔直如他们间距。
袁霏霏心喜了下,但后来他起身转头就走,在她饱含期许的注视下没再回过头。
小圆碰了碰她,手从她发愣的视线里钻来,替她把放倒的书本摆正,又特别关切的低语道,“别紧张,放平心态,等等小测成绩不会太差的,同桌我相信你,这段时间的努力会有回报!”
袁霏霏心情低落,朝她扯出个僵硬的微笑,随后把手机藏在书本下,偷偷摸摸的翻动着他们的聊天信息,可怜的几行字还干干地晒在那。
22:40袁霏霏:【魏老师,我会加油的。】
00:30袁霏霏:【魏荀,我生气了,以后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早读后,在自我意识的激烈争斗下,理智占据上风。她抿唇发了条【对不起,昨天的话有欠妥当,做的事也越界了,其实一直以来我从未把你看作长辈,很搞笑的是在我眼里,我们平起平坐,是没有差别的。】
袁霏霏【以后不会对你做那些事情了。】直到上课也没有回信,看来她是彻底凉了。
当夺命的上课铃响来,余光里明目张胆化妆的同学手一抖,粉底砸碎后传来悲痛的哀叹。
有人赶紧把零食塞进桌内,伴随而来是窸窣又混乱的细微噪声,不知谁刻意小声说,“赶紧赶紧,昨天她没收了我老婆的写真集,我心疼到哇哇叫了,这次你看的时候小心点啊!再被收,赔我一百本,妈的哦!”
琬莹抱着一堆试卷走起来,率先把印刷满小字的纸贴在门边的墙上,随后走到讲台前板起了脸,在低气压中简单的发言都成了禁讳。
顷刻后她念着名发放试卷,念名有停有顿仿佛要把名和人对照起来,大多学生战战兢兢的走上去,就像上了刑场无不面露窘态,又从她皮笑肉不笑的注视下,一脸挫败的走下来。
“袁霏霏,语文131,单科全班排名第六。”
有关夸赞的话刚降落,班上不少人齐齐发出只觉恐怖如斯的抽吸声,下一秒唆唆几声看向她。
而正沉浸在苦恋无果的袁霏霏,湿润的眸眼更显水灵,还怪好看的容貌泛着不正常的红,她又咳嗽又抽泣,似病猫哀切的呜呼。
于是她放下捂着滚烫额头的手,在全班六十六道震愣的目光下,上去接过了试卷。
小圆:“同桌你别激动得落泪啊,这是你应得的,以后会越来越好。”
想着狗男人的袁霏霏:....
过了一会她闷闷的说:“感冒回光返照了,不用理我。”她的脑子挥之不去的人是他,只觉喉咙涩然,像卡了根鱼刺咳得前气不接下气,黏糊的鼻腔热流上涌,伸出手急忙堵住,整个人就像机械般往复运转扯纸的动作。
她忘了一雪前耻后要得意又从容的微笑,缩在那轻颤着,像无处躲藏的困兽舐舔伤痕。这突如其来的感冒综合征,成了她泪眼朦胧的借口。
她誓死同归的悲壮神情,不禁引发人神思,同桌深有感触的说,“以前我物理极差,还考过全班倒数,当时老师的表情就像要把我杀了一样,后来终于及格了。”
袁霏霏:.....
“老师一夸,我就感激涕零,现在想来,还挺感激自己没轻易放弃,到现在学习才不会很吃力。”
袁霏霏:不是你想的那样。
同桌回想美好往事时,一脸满足的样子,让她没了打搅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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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后袁霏霏蹲厕玩蚂蚁,她存心不让蚂蚁好过,便故意堵在前方,而它总能绝地逢生,聪明绕路灵活钻了出来。
紧闭的门外飘来肆无忌惮的议论。
路人a:“你知道嘛!知道嘛惊天大爆料,现在校吧都炸裂了!袁霏霏居然在她们班排名从倒数到正数第九,你说吓人不?我都惊呆了好没!”
路人b:“不会吧?会不会是抄来的?她同桌不是成绩贼好吗?基本每次期末坐稳年级前五的。”
路人c:“还是尊重别人的努力吧,我觉得是真的,前段时间我值日走得晚,在学校饭堂干完饭回教室后,经常看她一个人在那学习,说真的自从她回校,那变化用天翻地覆来形容都牵强,前后完全天壤之别啊!”
交杂的声音此起彼伏,转瞬猛地刹住,有人眸眼圆瞪惊呼道,“袁霏霏?!”
袁霏霏把门关好,佯装风轻云淡的偏过头,眉眼笑如皎洁的月牙,洁白的贝齿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善到爆的微笑,道:“说够了?我寻思着也没走去男厕,怎么说话一个个都不中听呢?”
说着她环视那三个满脸愁容、不敢吱声、犯怵的人,扬声道,“请问,是哪位学霸对我点评论足,说我抄的?”
左右两边的人主动后退,把中央的c位衬托了出来,她圆脸粗脖,中规中矩的容貌上闪过慌乱。
袁霏霏悠哉哉的走近她,气定神闲的说:“之前母亲教育我,跟别人产生了误会,一定要多宽容能退就退,千万别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把误会矛盾解开后,就能友好相处了。”
说着,她扯出令人瘆得慌的笑,冷哼着:“但我只想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一切呢。”
对方看她乌发的发丝还黏着湿脸,那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瞳孔散发出幽冷又诡异的光,可怖如鬼魅,她一慌涨红了脸哭出猪叫声,“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就当我放了个屁吧....”
说完,她知情达理的点头,看了眼旁边黑了脸、欲言又止、五官胡乱皱一块要作呕的两人,捂鼻很好心的说道,“这么解释也合情合理,但是同学,你以后早上喝点水。”说着,她摆了摆手,一阵风刮过,三个人急不择途的夺门而出。
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消逝于转角处,“她不说,我都没发现你说话居然有口臭?你听听她的建议,多喝水清清肠胃啊!”
说着,拐角处掠来一根竹竿似的白腿,走来的顾谣飞奔到她身边,古灵精怪的眨了眨眼道:“霏霏,我刚到看你训话,她们怕得要死,终于又有出息了。”
袁霏霏:“还好,绰绰有余。”
“叫我来是有好消息吧,你们是不是成了!”
袁霏霏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进而表现出冷静自若的模样,说道:“我把自己玩脱了,是快活了,但人跑了。”不说还好,一说老泪都要纵横。
顾谣脸上的笑好似被窗外的烈日偷走,她目露自责,张着唇却说不上话来。下一刻袁霏霏搂进温软的怀里,顾谣顺势抬手抚了抚她微乱的发,无不心疼的说着:“没事,是他有眼无珠。”
“不是他的错,他从未对我做过不对的事,是我失控没有把持住诱惑,就亲上去了。”
顾谣瞬间目定口呆,转过她轻微抽动着的肩膀,赞许的竖拇指,铿锵有力道:“不愧是我的女人,上手就是快。别太难过,是你抢走了他的初吻,不应该开心吗?”
袁霏霏:?
顾谣张开双臂,昂首挺背,饱含激情就像在即兴言说,兴高采烈的说道:“你知道啥叫一吻定情吗?电视剧里常规的套路都是这样走的!先是产生好感,心小鹿乱撞,然后会止不住动心,接下来就会对你有私心!”
说着,入戏太深的顾谣羞涩的别头,两根中指碰了碰道,“你们就像被丘比特射中的爱人,那感情说是快来得慢,一切刚刚好!”
“可是我们还没开始,爱的萌芽被他亲手扼杀,就这样结束了。”
“是他视力五百度,祝愿以后走路掉茅坑。”
只想学习的袁霏霏:“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吧。”
顾谣猛地抓住她的肩,往前拖了拖,心潮澎湃的拍她。
而她被迫对视上那双冒着擦出星火的眼,没来由浑身一震,耳畔传来近乎咆哮的呐喊,“你是谁?”
袁霏霏看她满目振奋,压不出喷薄而出的纳闷,疑惑的问,“袁霏霏啊?”
“对啊!在我看来袁霏霏就是勇敢的代名词,再怎么苦而不得都从不放弃,你现在这胆就像猫一样怂,一点都不像你了。”
说着,她的唇角轻轻勾起高兴的弧度,抑制不住的活力跟随她吐字如珠的话,一道而来,“我一向相信你的眼光,看准的男人,肯定不会有错。”
袁霏霏幽幽地扫了她一眼,不厚道的补充:“傅戾?”
“他就是一个意外,你们才是真爱呐!”顾谣徐徐而说,情到深处她一个激灵,那抹神秘莫测的笑瞟到她身上,表情生动活泼:“我想到了几个方案,你想尝试尝试吗?与其在这担心受怕胡思乱想,还不如跟他来一场紧张忐忑,此生难忘的邂逅。”
袁霏霏摇头,“不了,只有学习才能使我快乐,通过亲身经历我深刻反省了,舔狗这个身份不适合我,再进一步,人可能都杳无音讯了。”
说完,她回教室看同桌在翻阅杂质,一行小字浮入眼帘[一生能遇见真爱的机率是0.0000034%,这是宇宙寻找外星生命的概率。]
袁霏霏醒悟过来,call死党立马就答应了,并表示愿意无条件信任她的方案。
方案1天气晴朗
袁霏霏听从顾谣的安排,备好写满情话的稿纸。
打扮完后,面容光彩照人的她特意把裙子拔高了几厘米,故意同他在楼道不期而遇,试图创造出催人心动的浪漫场景。她走动时扎起的马尾辫随风而动,跨出细长的美腿故意挡他的去路,随后掏出了积蓄已久的生物习题,一如从前委婉的说,“魏老师,这道题我不会。”
说着,她温言软语道,“我认真想了想,如果你是抗体,我是抗原,我被特异性识别了的话,今生就非你莫属啦,如果我是消化酶,你是进入胃肠的食物,那我就可以水解融化你。”
魏荀可见过她大胆妄为的样子,半点信不得她此刻的文静又乖顺,于是转头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袁霏霏见他只留下宽大又寂寥的背影,那挥动的衣袖就像她最后的稻草,她又惊又急,手还未伸过去,脚直接踩空了,晕头转向的刹那,聚焦的视线从天花板转到他放大的俊颜上,耳边一声好似伤及肋骨的巨响,转瞬连他细腻的毛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袁霏霏听得心颤,从温软的怀里爬起来,看他硬朗的侧颜上唇部都没了血色,忙想扶他,边道:“魏老师...你还能动吗?”
魏荀轻抿住唇,背贴地双手呈防御姿势护住了她,手腕渗出了鲜血,也像是毫无知觉,木然的脸上闪过颓败,读不出情绪。
顾谣从楼上跑下来,无辜又很无奈的笑,叹了口气:“还好周围没人,摔地上快爬起来呀。”
这次她把他送进了医务室。
方案2
顾谣从背包里取出一件崭新的粉裙:“我都替你打听好了,魏教授今天下午3点节课,一般而言这个时间段光线足,打在你脸上就像擦了银粉简直仙女下凡,到时候你就穿这个蓬蓬裙从台阶上走下来。”
“这是要去上演都市浪漫奇遇?”
“你傻啊,照你这么说电视里剧情都一文不值了?记住你的表情、动作、说话语气都要游刃有余,不要走到一半从楼上摔下来,那真的脸丢到家了。”说着,顾谣把衣一把塞给她,推搡着她去了满室快要净空的大礼堂,迫不及待的喊道,“别忘了,作....”
袁霏霏一副‘我都懂’点头浅笑,回道:“作到让他作呕的地步。”
偌大的教室内只有零星的几人,袁霏霏支肘靠在窗边的白纱前,微风吹拂秀发,那种凌乱的美感正中直男的心怀。
外在形象表现都把控适度,光线也打的恰到好处,她都注意到旁边的猛男垂涎千尺、目光呆滞、飘飘欲仙的痴汉样,他依然梳着整齐的短发,鼻翼笔挺,只是不苟言笑的瞥了她一下。
袁霏霏迷茫看向躲在窗纱后的死党,后者压低着声,手舞足蹈的描绘,“霏霏,你又不是木头,倒是动一动啊!”话落,她下楼不小心踩到扎在后的丝带。
可怕的惊喜,死党的话一语成谶。‘嗤啦’一声是裙子拉链被划开的声,袁霏霏长长地睫毛一颤,这一声嘶鸣在静得吓人的空间里显得刺耳又尴尬。
于是她在他轻微愕然的眸光中,身子前倾,还撇到脚趾,天旋地转,她吃痛着从台阶摔了下去。
她吃痛的喘了一声,脸色苍白的看他双臂越过她的腰部,把她轻易楼到怀里,只能埋在他的前襟,含糊不清的喊,“魏荀,我脚疼,头也痛,这心还难受。”
这次她把自己摔进了医务室。她想肯定是调错了频道,本来应该来一场极致浪漫的邂逅,却成了世事难料的惊吓。
一摔把她的思念都摔得四分五裂,接连几天安分守己,瘸着个腿出入医务室。
今日,阴沉的寰宇掩着峻岭山脉,隐约预示着要下暴雨,袁霏霏从题海里拔出,被顾谣搀扶着去上了心理课,走进门后头顶的灯罩啪的一声亮起,就像点燃了她心中的希冀。
可出现在门口的人不是他,是个大腹便便的老头。
路人a:“怎么是老钱?魏教授人哪去了?”
路人b:“不是帅哥上课我没动力听下去啊!”
路人c:“我刚刚偷着出校,去跟我一中的男票约会,还看到他和琬莹老师走一起有说有笑呢,别瞎想了可能就请几天假!”
老钱唇瓣张合,老态龙钟的脸就像皱起的树皮,咧了咧齿:“你们的魏老师有些特殊情况,辞职回家了,从今天开始,另一位老师来教你们。”
说着,他在起伏不定的悲叹和抗议声下,肃目环视一圈徒然鸦雀无声的教室,又道,“坐好,最近可以收收玩心了,别让老师太为难,月底很快就要到了,有的时间让你们放松。”
下课后,乌黑的天滚涌着磅礴的云浪,雨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乌云都快要压下来似的。
细细如丝正如她湿润眼角落下的泪,只一秒她就擦干净了,从窗外拍来的雨丝打得她生疼。她看了无数遍聊天记录,甚至能将信息倒背如流,可他从她的世界消失了。
袁霏霏望着连绵雨幕,恨不得就冒着大雨去寻他,出神呢喃道,“曾经他爱我,我坚信他照样会喜欢上我,但现在他的爱会转移吗?”
雨声埋没了所有的情思,就像这场无疾而终的单恋,顾谣看她小脸死寂如幽深又吓人的黑谭,本能的安抚,“别难受了。”
系统都看不下去了,声音穿插进来:【一开始你就打破了原本的轨迹,我不敢百分百肯定你们能否终成眷属,像上辈子一样相扶相携,但你们最终肯定能在一起,不过这个过程会曲折些。】
袁霏霏:“顾谣,我后悔了,俗话说得好一朝失足成千古恨,我这跌把未来的老公摔没了。”
顾谣对她道歉,又信心百倍的说道,“我就喜欢你永不气馁的斗志!但都这样了,就放弃吧?就像你简简单单放弃傅戾那样,说几句狠话就过去了。”
“他们不同。”
顾谣吐了吐舌:“不都是男人吗?”
“一个是我心智还未成熟疯狂追求的人,而他不一样,他陪我度过了最不幸的光阴,不顾一切帮我,忍着寒风站在雪地里等我,还会耐心疏导我的情绪,是赋予我第二次生命的贵人。”
顾谣震惊的低呼,“魏教授怎么好?我误会他是慢热型了,原来,他这么深情厚意啊!”
“我平平无奇,可能会像个小女生那样,为心上人新牵梦绕,哪怕喜欢很卑微又廉价,追逐不计后果甚至会粉身碎骨,但我不甘心,不情愿放手,不敢相信自己洒脱到就这么轻易离开。”
顾谣:“可能跟你没关系,他有要事需要处理才走。”
她还久久凝视着泛白光的屏幕,头顶的白炽灯有别于外面昏沉的天,照得她脸煞白煞白的。
顾谣于心不忍,第一次出声劝阻她道:“要不咱们有空去一中转转?外面有型优秀的男人不多得是?何必死脑筋呀。”
袁霏霏闻声摇头,倏忽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魏荀:【好好读书,其他的以后再谈。】
袁霏霏:【魏荀,以后能别把我当作学生吗?我会不停向前,只要你愿意施舍点时间来等等我,除此之外,在这期间能不能不要去看其他女生?】
魏荀:【我辞职了,不再是你的老师了,另外,你的初恋是谁?】
袁霏霏呆了几秒,卡壳的大脑瞬间恢复到版本3.0。
故友=喜欢的人=初恋
袁霏霏:【你答应我了是吗?!
(*^▽^*)】
魏荀:【听话。】
袁霏霏:【不行,我要正面回答。】
魏荀:【你能追上我吗?】
袁霏霏想也没想:【当然啦。】
魏荀:【袁霏霏,知心透露给你一句话,我暂时没有心思取悦别人。】
顾谣看自家闺蜜,原本苦不堪言的笑逐渐变化了走向,那唇角轻轻上扬,透着势在必得的自信,清凌凌的眸光再度重现生气,她迟疑的问:“成了?”
袁霏霏忍不住娇羞的掩住脸,高兴一笑:“保密。”说着,她道别跑回教室学习,坐到座位上小脸热乎乎,脑子里全是他的话。
袁霏霏:“我进步了,班级前十哦。”
魏荀:“很不错。”
袁霏霏:“我想要夸夸。”
魏荀发了一个老年式的竖拇指的表情包。
她忽视了同桌奇怪的打探目光,道了句,“我感冒好啦!”说完,摊开全科的试卷逐步来分析错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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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信心理工作室]
素白的墙,单调的摆设,地面几道水渍。
小四不耐烦的脱下还在滴水的外衣,这衣服新款价格还不便宜,他肉疼去看还在回信息的魏荀,喊道:“你也真是,把手机丢在工作室两天两夜,它也太凄惨了,跟着你这个没有情感的主人,就是活受罪!”
魏荀懒得没狡辩,注意力还在手机上,淡淡地说:“抱歉。”
小四气打不出来:“魏荀,你这人真够仗义的,半路让我开车,就是为了接你和琬莹?”
魏荀:“不是为了成全你们?”
小四哽住了,无言以对。
魏荀低头敛目,他湿透的白衬衫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轮廓,明明风吹得凉快,而他的唇角牵动着面肌露出很和煦的笑。
小四纳闷的搔头,差点碰倒桌上的文件,他后退几步,吓得脑子里秒掠来一道纤细的人影。
那女孩在公交车上挥别,时常穿着白蓝色短袖,扎着马尾,很有夏天搭配西瓜的清新味,小四神使鬼差的问:“你不会有喜欢的人了吧?”
这次魏荀没有一口否认,也没有跟他互怼,小四茫然了一瞬,恍然大悟的说:“以前你不是很少用通讯设备吗?这段时间总在搞手机...你不对劲!”
魏荀:“她很有意思。”
小四:“哈?你喜欢毛都没长齐的女学生?”
他想着她站在前方,清纯的脸蛋绽开肆无忌惮的笑,朝他比划着可爱的手势,于是他很幼稚的模仿那个动作,语气不轻不重,“有点。”
“一点,两点?还是很多?”
“不知道,差不多吧。”
“差一点or差很多,还是不多不少?”
“未来不出意外我会有孩子,到时候幼师没你,我不会带她去上学。”
“草@”
夜幕降临,魏荀快速仔细清理遍伤口,背对他而站,直起挺.拔的身姿,湿着身却无半点诱惑,反而被风吹动的衣领显得他意外的单薄,传来他低缓的声音,“小四。”
小四一惊,从未听过他直呼其名,便耸了耸肩膀,为了调解诡异的沉静,他轻松笑出声,发现那边的人没有反应,带有疑虑的问,“怎么了?”
“你信这个世上有穿越之类很颠覆常理的事吗?”
“啊?有的话我明天就把这个脑子拿去维修,肯定是那女孩忽悠你的吧?”
说着,他深有体会的叹道,“这年头的孩子油嘴滑舌的很,都是油头!没点技能还不能撩汉了。”
小四:“你信这些神乎其神的东西,还不如赶紧把琬莹拿下了,我看她爹也对你很有好感。”
“她给你钱了?”
“?”
“你怎么老在我面前提起她?”
“看你都一把年纪了,别再耽误了,毕竟董事长身体日况愈下,你置气这么多年了,得了得了,回头是岸才是好的,省得他老人家总是在我面前唠叨你,又找不着你人影在那干着急。”
魏荀把摆放在桌边,快要萎谢的桔梗花,有条不乱的插入花瓶,眼皮也不抬应道:“恩。”说着,他扫了眼飞快弹出的信息,修长的手指颤了颤,眸光不知不觉凝住了。
袁霏霏:【魏荀,前几天我被噩梦惊醒了,梦见琬莹老师可能会发生不太好的事,你跟她熟悉吗?或者你有认识她的朋友吗?看紧她呀。】
魏荀:【确定?不是让我回去的理由?】
袁霏霏:【我会让到手的肥肉往外飞吗?】
他眸色微变,眼角一抽,还未回消息,这条信息秒删,她发了几个可爱的表情包。
正挂完电话的小四,走近就发现几缕阴森的冷气,时有时无往他身上游荡了遍,他没来由吓得浮出鸡皮疙瘩,去望不详之感的来源地。
罪魁祸首正襟危坐,垂着如荫的眸,还泰然自若的品茶。
他跳脚,不屑叫嚷着:“魏荀,我给你订好回去的机票了,还有你他妈有病?看我干嘛?我这个人你要不起。”
魏荀默默瞥了他一眼,取出封好的病历档案,上面几个醒目的大字‘恐慌症’,随后眼皮也不抬,灵活转动着笔,一脸风轻云淡的说,“我会跟琬莹说一声,你负责去给她打下手,在这你也接不到工作,闲着还不如去学校历练历练。”
“多久!”
“明天。”
“啊?你把我当牛使唤呢,我是那种任劳任怨的人吗?”
“也行,你不去,我就不跟她知会了。”
“我去去去去,妈的!在你这我坑也被坑习惯了,无所谓。”
魏荀:“你说错了,你去哪都是被坑的份,这次只是换了个人,也会变着法子折磨你,而你应该不会不服气,甚至会乐意效劳。”
“说个锤子,琬莹人美心善,多好的姑娘,绝对不会亏待我!”
“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