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半道上的车,他道:“魏荀,你家那群人这几天争家产,搞得血亲都不认了,个个都眼疾手快。”
魏荀穿了身浅薄的黑长袖,戴上墨镜后显得整个人儒雅又挺.拔,他搭在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沉声道:“明天我回去打理公司。”
这话一出,她稍微有点吃惊望过去,看他打定了主意便不再多问。他的家事她长出八只手可能都打理不来,家族分支众多且阵势庞大,这要整顿起来她都替他心累。
她们坐车驶过半山腰来到一片视野宽阔的富豪住宅区,林间立了几块墓碑,风声呼啸时落起了沥沥细雨,她一身黑裙相携着他走过零星几个人来到墓碑前。
照片上的老头一如初见笑的慈蔼,跟他贴在一块的女人气质娴静,笑容温婉动人,她们笑的样子有几分夫妻相,仿佛不用再忍受天人相隔的痛楚,而是永远都能相伴于左右。
有位跟他身高相近的男人从人群里走出,他的五官跟魏荀有几分像似,不过桃花眼上挑时略有轻浮之意,走到她对面半弯下腰道:“弟妹,你好。”
袁霏霏回握他,笑道:“请问您是哪位?”
魏荀跟他拥抱后,很亲切的揽过他的肩道:“他是我哥魏文,骨科医院的医生。”
魏文促狭的笑道:“我常年陪伴着老头子,也是他的私人陪护医生,你没见到过我很正常。”
小四哥跟他握手言欢,“这么多年一直陪在魏总身边辛苦了。”说着,彼此都客套了几句。
袁霏霏一听骨科赶紧跟他预约,哪天有空就带小饼干来看腿伤。
魏文很爽快答应了,但他眼皮下垂时看起来有点没睡醒的样子,眼里散发的锐利眼神好似在观察她,他若有所思的问道:“弟妹不记得我了吗?”
袁霏霏老实巴交的回道:“抱歉,我没见过你。”
“你从顶楼摔下来后,抢救你的人正是我的女朋友。”说着,他走过来停靠在她身侧,似笑非笑着压低嗓音又说:“我看过有关你的论文,关于手术台上的起死回生。”
袁霏霏脸上没有反应,内心惊天骇浪,可以说的借口她不介意再拿来应付一下。
但魏荀的到来让在场的人多多少少有点诧异,一时半会儿有人上前来打招呼,暂时打破了僵局,但更多人不敢跟他搭话,看得出他回家次数不仅少,跟人生分,在家里算话语权比较高的人。
魏文还在看自己,她笑盈盈的说:“大哥别看我,我没有长青春痘,已经过了爱做梦的日子。”
魏文笑道:“弟妹很漂亮,有空可以跟我家那位认识认识。”
魏荀一脸冷峻说了几句,敛起眸时泄露出的威圧感让其他人倍感局促,那些还在吵吵嚷嚷的人马上闭口不谈。
魏荀扫视一圈,对待她们的态度疏远偏多,语气带着不可违抗的意味,“我明天会去公司交接工作,会给你们的一分不会少,多的也一分都不给。”
一个老阿姨唯唯诺诺上前,推了推自家不成器的儿子道:“魏荀呐,你看你连老爷子离世都没回来,咱们家儿子一听老人家有事连夜赶回来,他还一心想成才回来为家族效力,所有家教课都跟管理有关。”
说完,其他人开始躁动不安,推搡着自己的孩子,一个甚至才六岁的男童也被老母亲一个劲往外推。
男童不悦的大叫道:“我才不要帮老不死的做事,他都没帮过我们家。”
魏荀语气毫无波澜,道:“自己儿子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
老阿姨被气后不再顾忌颜面:“你一个心窝子被狗吃了的白眼狼,还有资格回家?”
说完,周围人面面相觑都默不作声,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中,她上前挽着他,勾起饱满的唇后显得分外动人,晃了晃眼周围人的眼睛,她开口道:“他没拿过家里一分钱,论谁到底是白眼狼各位应该都清楚。”
魏荀眼神都懒得施舍,语气淡然,“等你的老子学到点名堂再给我叫板。”
袁霏霏望到上次想跟自己玩球的女孩,她无人理睬独自站在那怔愣出神,被打湿的公主裙像朵枯萎的白花,只有她一个人泪眼汪汪凝视着墓碑上的老人家。
突然有人来了句:“阿慧怎么办哦,她被他收留回来的娃现在没地方去了,有人好心寄养下不。”说完,其他人退避三舍都不想担这个烂摊子。
有人一脸心有戚戚的说:“不行啊,我家孩子上贵族幼儿园,上次六点给他排队报名,再来一个顶不住哦,这个开销我也承受不住啊。”
说着,个个戴名牌的贵妇们推三阻四,谁都不愿意再多花一毛钱来抚养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袁霏霏早就走到阿慧面前,小女孩一看到她眨了眨湿漉漉的眼,担心受怕似的往外面跑,本来下着小雨,她打着伞追人一路跑到山坡上,那坨矮小的小团子就站在陡峭的山路边,再后退一步就是万丈悬崖。
袁霏霏害怕她要寻死,哪知她只是望着自己,空气中绵绵阴雨,她的脸皱成了张痛苦面具,浑身充斥着不符合年龄的悲哀,她道:“姐姐,可以陪我玩球吗?”
袁霏霏小跑过去给她挡挡雨,语气带有几分哄意道“我们过来玩行吗?”
阿慧抱着球蜷缩在原地,粉雕玉琢的小脸蛋上浮出厌恶,她道:“那边的人太讨厌了,整天都在家里吵来吵去。”
说着,她用手有气无力牵住自己的衣角,如荫的睫毛跟着轻颤,她轻声道:“大人都这么现实吗?钱就这么无所不能吗?”
袁霏霏轻喃道:“有钱是好事,你走过坑坑洼洼的路有鞋穿,不用怕被硌脚就能抵达目的地,但为了钱脸都不要了,等于你穿着破鞋过石子路,怎么走都会伤到脚。”
阿慧抬头看她:“穿鞋是为了保什么呢?”
袁霏霏捧起她的小脸蛋,轻轻地揪了一把,笑道:“颜面。一种是天生好命这辈子基本过的顺风顺水,另一种是舍弃颜面和尊严,不择手段享尽荣华富贵。”
阿慧皱起了眉头,略微伤感的说道:“没有其他选择吗?”
说着,袁霏霏捂住她被冻得泛红的耳朵,解释道:“你可以提着鞋走,不用怕脚被污泥搞脏,也不要害怕被狂风刮哭哦,可以去享受这段曲折的路径,同样能抵达你想去的地方。”
说完,阿慧当着她的面把鞋子脱掉,小脚丫在水洼里踩上几脚,溅起的水吓得她‘哎哟’了一声后跑过来抱紧了自己的大腿。
袁霏霏牵起她的手,眸眼柔和道:“我们现在过去吧?”
阿慧把球扔给她,兴奋的点头道,“我没有钱也能走过去,姐姐你能带我一起离开吗?”
袁霏霏接过后答应了她,又道:“家里还有个小朋友等着你,你可以跟她一起玩。”
阿慧亮出了星星眼,跳起来后迫不及待喊道:“真的吗?可以一起玩奥特曼和打怪兽吗?”
她们回去后,隔老远就见魏荀屈膝跪在墓碑前,雨滴顺着他的额头滑到深陷的眼窝里,洗不掉满脸的复杂之色,也不知跪了多久,衬衫连同长裤早就被浸湿,其他各怀心思的人不敢去劝他,无端冒出唏嘘声让人目有异色。
小四给她使了使眼神,她心神领会过后走过去,陪他一起跪下去后双手合并,闭目虔诚的悼念起来。
小四小声嘀咕道:“老妹,他都跪半个时辰了,再这样下去膝盖不用要了,我让你拉他起来啊。”
袁霏霏轻飘飘的瞟了他一眼,转头扶他起身时,他步履不稳直接砸到她的背上,让她差点落下幸福的泪水。
就像抗了个堆满货物的麻袋,她走的步步艰难,还好他反应够及时,牵她们来到车上避雨后把换洗衣物递给她俩。
小四正打算换衣服时,看到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了自己,一脸懵逼的问:“干什么?男的不能换衣吗?”
魏荀毫不留情把他踢出去,关上门后自个坐到了前座,划下车窗后道:“女士优先,你先靠边。”
“不是我说,魏荀你不是男的吗?是我哥们就赶紧下来同甘共苦。”说着,小四还没吐完槽,那边说了句‘我看自己老婆不行?’后无情闭麦,他一脸生无可恋去了外面,在风雨的冲刷下独自开放。
换好衣后,她们开车想下山,可惜积水太深,泥沙堆积走路易打滑,路坑较大行路也不安全,又因上面没有避雨的住所,路还没烂到走不了的地步,只得趁天黑之前穿着不易漏水的桶桶鞋步行下去。
袁霏霏看那群精贵的少男少女们宁愿困在这一晚上,也不愿意打脏自己漂亮的鞋,一个个矜持的很,而她一挽裤腿就想背阿慧下去,还没动身背上空荡荡,阿慧被人抱下去后她双脚悬空,被他一下背了起来。
她捶着他,道:“你放我下来,慧慧怎么办?”
“小四背她。”
说完,她的脑袋盖上了他的外套,她怔愣的间隙中满鼻都是他的气息,视线被他厚重的外套挡得严严实实的。
她淋不到雨便伸手轻轻松松勾起他的脖颈,从衣缝里探出个头,低吟道:“荀荀,你好香啊,昨晚用的什么沐浴露?”
魏荀把她的头又按了回去,就像打地鼠一样,一来一回无数多次,他犟不过她,无可奈何便道:“我们用的同一款,一起洗的澡,现在我走路要看路,不想帮你回忆。”
袁霏霏:“过来一点,我有话跟你说。”
他靠近一点,她就偷亲了他下,笑道:“魏荀,那天我夸你棒死了,指很多方面哦,比如不是你的话,我就已经成为精神病人的姐妹花了。”
魏荀吃多了她这套,早已了熟于心,道:“有话就不要拐弯抹角,我知道你在引出话题。”
袁霏霏看他湿透的衣服皱巴巴的,没好气打了他一拳,便道:“跟你说个秘密,我摊牌了,我就是她派来的使者,她有些话想告诉你。”
魏荀突然说话很小声,他道:“我也摊牌了,我知道你今天没穿内衣。”
袁霏霏一脸问号,拍得他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她羞红着脸为自己狡辩了几句,又道:“荀荀你别忘记我的身份,我重新活过来了,我跟你的母亲应该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说这话她觉得自己不当神棍可惜了,忽悠人的本领只增不减。
魏荀笑道:“我听你继续胡扯。”
“我每次苏醒都是在春天,刚好这个季节万物复苏,枯叶也能绿回来,证明一切都还有希望,人也能重新活过来呀。”
魏荀:“这两者有关系吗?”
“你不相信的事情就发生在我身上,说明我能力强,既能预知未来,也能获取亡灵的讯息。”说完,她还为自己的聪慧过人而赞叹不已,自己不愧是逻辑鬼才。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说着,袁霏霏凑近他耳边,悄咪咪的说道:“不要责怪自己的父亲。”
魏荀眸光微敛,想到了什么,问道:“当年你是听了他说的话,才心甘情愿让我去国外?”
“我不想干预你的人生,也知道你太温柔了,就只能我果决一点咯。”
魏荀下坡时双足踩进泥水中,由于路边有些陡,他每抬一步都走的小心,而她被咯的胸痛。
他唇瓣开合,道:“其实很久以前都是他在规划我的人生,不过这次我已经决定回去,就已经不想再怪他了。”
魏荀:“我对不起他和母亲。”
袁霏霏朝他挤了挤眼,笑道:“那就从现在开始珍惜眼前人。”
袁霏霏上半身垂在他背上,想了想又问道:“那你现在的职业呢?”
过了良久,魏荀凝望着她缓缓的说:“无论我干什么,我始终是心理咨询师。”
魏荀目光放远,垫着她臀部的手用了用力,神色淡淡道:“以后我没有爸妈了,你会一直在对吗?”
袁霏霏点头笑了笑,她盯着他的胡渣发呆,仰面朝天九十度,水滴自从眼眶来,继而调侃道:“咱们不是家人吗?我爸再怎么说也是你爸,实在不行我就借给你一两天,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跟他讲,这事上面我很大方的。”
魏荀低笑出声,又侧过头对她道:“以后遇到险境,你也要记得向我求救。”
袁霏霏紧了紧攀着他的手,喊道:“我不会让你受伤,但我会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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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过后,袁霏霏接到了陌生来电,正以为是什么商务合作时,一接通就传来童欣的声音。
童欣不知道在哪,那边摇滚乐吵得人闹心,过了会她大喊道:“袁霏霏,警方查出是谁了!”说完,没等自己开口,她语气透着不容置喙道:“就是美伢。”
童欣:“警方这段时间一直在找她,可能过几天有人会找上你家,”
袁霏霏轻喃道:“铃儿是靳诚杀的,童欣你清醒点,我不想再说第三次了。”
童欣比她还激切,道:“可是证据不足啊,美伢就交了几张没用的废纸,说明她没有底气去告靳诚,这也说明了那年的事就靳诚没有关系,而且她还去找过他,走之后他的朋友死在了厕所里。”
那边黑着脸的美伢被阿慧缠着跑,一脸悲痛又怀疑人生的模样,她不明所以,压在心里的秘密倾泻而出,她正想着一吐为快时那边猝不及防传来一声浪.叫,旋即是类似是情人间黏糊不清的暧昧低语。
袁霏霏黑人问号脸,道了句:“你脱单了?”说这话,她为老弟庆幸了一番。
在没等到她回话的尴尬中,童欣喘出几声奇怪的声音,又问道:“袁霏霏,是谁告诉你的事?”
“你指哪件事?”
“铃儿被靳诚。”那个‘杀’字还没说,像卡在了支气管里吐不出来,她仿佛仓皇无措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再次发出一声奇怪的‘呜哇’,随之而来是粗重的喘息。
袁霏霏看她弟正在老老实实的写作业,迟疑的问:“你在干什么?”
“我男朋友在我旁边,他吃醋了,不好意思呢。”说着,童欣像为了确定某件事的事实,语气带着试探,“就你一个人看到了,对吗?”
这大晚上就为了问自己这个问题,让她不得不怀疑对方的企图,便问道:“这个很重要吗?”
回她的是漫长的嘟嘟声。
袁霏霏双目茫然,看了眼阿慧跟着美伢跑进了房间,一想到美伢的性子她不放心,又怕会出什么事,便赶紧跟着走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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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伢关上门忍无可忍,道:“小丫头,你别跟我。”说完,她走几步路去哪,后面的矮个头就跟她到那。
“你很讨厌,知道吗?”
“说都说完了,能陪我玩吗?”
阿慧可怜兮兮的扯了扯她的衣服,水汪汪的眼睛快溢出水来,她道:“姐姐quq,你演怪兽,我来演代表正义的奥特曼,你跑我追着你打就行了。”
“不好,我没你幼稚。”说着,美伢眼皮都没掀,拿过浴巾就想去沐浴时,揪住自己不放的丫头又往回有力拉了拉。
她烦躁不堪扭过身跑进厕所,把门从内反锁好,才叹了口气,又听见门外传来哭腔,“姐姐,我没爸爸妈妈了,你也不要我了呜哇啊啊啊。”
美伢的眉头皱成了川字,险些把门踢开再将人送向天的尽头,但她开门把人衣服剥了就丢进浴缸里,阿慧从半空中抛物线直线下坠入水,懵懵懂懂的从水里冒出来,整个人顶着泡泡分外可爱,“你要给我搓澡了吗?”
美伢假装凶巴巴瞪她,“没手?”
阿慧也跟着一副‘我超凶’的样子,朝她吐了吐舌,她伸出如同藕节的小胖手,小脸挤成一堆都勾不到背后,苦着脸道:“我手太短了,以前都是爷爷叫人给我洗,现在爷爷也没了,没人帮我搓背了。”
美伢一脸反感盯着她看,却把人抱在大腿处,替她擦拭着光滑的背部,她道:“你找我干什么,那边不是还有哥哥姐姐吗?”
“我觉得你很好看,成绩肯定也不差,我只跟好看又优秀的人玩。”说着,阿慧用小手捏住她的脸,嬉笑道:“爷爷说了,跟比自己优秀的人玩,自己就能变得优秀呢。”
像找到了岁数相差较大、有共同话题、能聊得来的伙伴,美伢看她的眼神变了又变,将信将疑的问:“你觉得自己好看吗?”
阿慧听到这油然而生一种自信,挺了挺圆鼓鼓的小肚皮,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肯定的啊,我们女孩子就是住在城堡里的公主啊,有一天会有白马王子来接我们,去看我们未来的龙宝宝。”
美伢打断她,一脸审视的表情道:“你难道不是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么?”
阿慧玩着水上的鸭子玩具,满眼的质疑,一拍水花道:“你说错了,我们是从蛋里蹦出来的,就是biu的一声蛋壳裂开,我们就从里面钻出来了。”
说完,一大一小为了这事争辩了起来。
美伢气汹汹的喊道:“小时候偷吃老师的布诺芬,老师拿扫把赶我,笑死我,根本不疼。”说完,她唇角勾起挑衅的弧度,对才到自己肚脐的丫头勾了勾手指。
阿慧模仿她,说的极快:“小时候偷穿我爷爷的足力健,我爷爷追着我打,笑死我,根本追不上我。”
吵到最后美伢精疲力尽,本想一把掐死她,但又看到这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霎时没了戾气。
阿慧可怜巴巴,对她抬起了手道:“姐姐,抱抱。”
美伢双腿僵住,像遇到了天大的难题,两眼发直道:“我抱不动你。”
阿慧趴到她脚边,摸着她的脚踝道:“别生气,我错了姐姐,我只有你一个人了。”
阿慧:quq
美伢眉心跳了跳,她竟然没有产生想处理垃圾的冲动,也不想把人扔出去,便坐下来平心静气道:“有什么好处吗?”
阿慧顺道歪进她的怀里,道:“我陪你睡觉,还可以给你讲故事哦,我可会讲故事了,但你明天也要陪我玩球。”
阿慧笑道:“公平交易怎么样?”
美伢多看了她几眼,道:“成交,我就喜欢跟我谈交易的人。”
话落,门被外打开。
袁霏霏看这两人玩的正嗨,美伢居然没有讨厌孩子,还跟她相处的极为融洽,尤其这会还把孩子反手扛了起来。
小丫头脖子差点被拧断,上完床后还不计前嫌抱起美伢的脸就啵唧了下,后者一脸木然,等人熟睡后她来到美伢跟前,低声道:“你杀人了?”
美伢看向床上的人类幼崽,道:“没有。”
“好,那我放心了。”
美伢对她的转变而感到意外,转头皱了皱眉道:“谁说我杀人了?”
袁霏霏把事全部跟她说后,对面的美伢坐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捧起一杯红酒品尝了口,神情淡淡的说:“你信我,我就还是我自己,你不信我,我就是杀人犯。”
这次她竟然没有企图说服自己。
袁霏霏有点吃惊,说了自己的想法,“我也觉得不是你,是你的话,你可以先把自己兜出来。”
说着,她略微不太习惯,撩发至耳后道,“美伢,你怎么不找我争辩了?”
美伢滚上床后面无表情看向她,眼里是浓浓地疲惫和绝望,道:“我没有力气,心累了。”
袁霏霏替她把额前的碎发撩开,不怀好意的笑道:“美伢,你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是时候为自己做打算了。”
美伢想都没想道:“你答应你。”
“我就喜欢你这样爽朗的人。”说着,袁霏霏拉起她的手晃了晃,道:“袁小迪过几天高考,你有空去等他吗?我有事要去医院一趟。”
美伢睁开了眼,缓缓开口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