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霏霏还没来得及欣赏这番美景,就见被强风摧残的花瓣漫天零落,又借助风的力量它们带有杀伤力。
随着风动有人叫出声脸上被划出无数道长短不一的血痕,她灵机一动挥动起了火把,这些令人窒息的群蝶很快分散开。
蛋蛋不管它拉着她的头发就往外跑,“崽,快跑快跑。”
臭臭则在一群蝴蝶里,就为了找自己的同伴。
袁霏霏还没跑,谁能想到猴二抢过她手里的火把,直接扔到了地上,本来多日无雨,这会弹飞到地上的火星很快成了燎原之势,叶片被烧.焦时花瓣也被火舌吞.灭。
她想脱掉外衫去扑火,矮冬瓜却一刻不停留心着她的一举一动。
臭臭骂起了这群人,又感慨道:“帮人还不留名,真是让我一言难尽。”
“你的同伴还真理都不理你哎。”
臭臭摸起了泪哽咽道:“已经在哭了,什么疾苦的人生哇,下辈子跟你一起吧。”
“你一哭,姐姐这心里也在滴血。”
等她们跑出来之后,花物里的水分被烧透后只剩下一地灰烬,火势在猛烈的风里近乎达到了一种不可抵挡的地步,起初还是满目芬芳只片刻间就被火焰险些夷为了平地。
走到路上她回过头远处还在冒着滚滚浓烟,前一秒才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密集了乌云,她注意到背后有明显的动静。
在出现之前拧起矮冬瓜的衣领就一拳头捶了下去,她的动作激怒了他,这会矮冬瓜再次在旁边煽风点火起来,“我就说了,他绝对是凶.手!”
袁霏霏索性伸手进衣里把勒的她要死要活的叶片给扯落,她的胸脯一下子鼓了起来,对面的男人都看直了,甚至有人调侃起了她道:“出门不穿内衣?”
袁霏霏不管他们色气满满的表情,波澜不惊的说道:“我想穿就穿,不穿就不穿,你们还能定义我不成?”
“你谁啊?”
“我是你爹。”
说完,不管他们的叫嚣有多难听又有多恶.臭,她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这边,拉着他便往前跑,下一刻自带厉风的箭像撒网一样杀人于无形,下一秒刺穿了几个人的胸膛。
首当其冲的几个人身中数箭后跪倒下去,一群穿草衣的野.蛮人将他们包围,毕恭毕敬侧身让出了一条路,草里长着一朵娇嫩的花被一身红袍的女人踩碎,她跟那日祭祀的巫师穿搭极像,但也有不同之处。
被风吹起的火红头发像烈.焰燃烧似的,她圆润的脸上密布了复杂的纹路,睁开的双目里像渗出血一样猩红。
那些人对她很是马首是瞻,伴随她唇瓣开合默念起了什么,眼前几个还在好奇打探的人浑身着了火,为了把身上的火扑灭他们不惜在泥浆里打滚。
袁霏霏凑过去跟他低声道:“荀荀,我感觉她不像是被气得,倒像是天生自带有美瞳啊。”
那位女人甩开扎在胸前的脏辫,她扬起近乎没有血色的唇,盯着他们道:“屋里哇啦...(又有人来跟我们玩了呢。)”
说完,她抬高双臂朝天空浅唱了会,暗涌流动中大雨裹卷着破层的闪电一道而来。
她正想拉着他走,全身上下却动弹不了。
女人命人把他们都装进了麻袋里,她让他的头落在自己的肩上,即使周遭一片黑暗,只能感受得到跌宕的颠簸感,但好在她俩还没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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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又没有按时找齐药草,她没想到梅姨真能这么绝情,她坐在门口整整睡了一宿,期间隐隐约约又有狼嚎,她便只好抱着雪狐一起睡。
挨了一夜的饿,她为了驱散寒冷裹紧了身上的毛毯,半睡半醒之际被一束光给照醒,黎明时分那轮太阳从地平线升起。
林间载满梢头的葱郁,乱红点缀如雨的山头。
剪影掠过似海的天穹,那光从混沌刺入黎明。
盘旋于空的海鸟在鸣叫,梅姨悄无声息走了过来把她抱回了屋里,她没睡醒便甜甜的朝梅姨喊了几声,进屋后抿了抿干涩的唇伸手恍恍惚惚去勾起了杯子。
梅姨从她手里轻轻的夺过空了的玻璃杯,去倒了一杯葡萄酒过来,她俩对视一笑在窗帘浮动之间,酒杯被她来回晃动了好几次。
梅姨的语气稍微有点干涩,似乎不太容易拿定主意道:“先别睡了,你真的要回去?”
酒里的清甜让她没了睡意,她迟疑了会看过去回道:“学成之后,我回去帮他们。”
梅姨了然之后,笑道:“最近练习不累吧?”
秀秀点了点头,“我是男人就不会练的这么费劲了。”
“身为女性是我值得骄傲的事,加以训练能跟男人一样强。”
梅姨上下交换了下架起的裸.腿,手指捏着裙裾向下拉了拉,道:“那你想像在破晓之初的花那样绽放,还是永远在黑.暗里沉沦?”
秀秀:“肯定前者啊。”
梅姨:“这两个阶段你都要经历,这才是真正的人生。”
秀秀:“你想告诉我什么?”
梅姨:“未了的心结会成为你的枷.锁。”
“我遇到了一个人。”
“袁霏霏?”
“我第一次跟她见面,还跟自己的姐妹花在一起,她老跟我传递一种讯息。”
秀秀注视着她垂眸低声道:“我也还没有这么差劲。”
由于光线的作用,酒红色的葡萄酒仿佛为梅姨的眸子染上了颜色,她以近乎平静的口吻叙述起了事实,道:“我跟你一样,为渣男生了个孩子,他一发酒疯想掐.死我们的孩子。”
梅姨:“我经常被他拳打脚踢,那一天终于忍无可忍跟他起了争执,我把他从十楼推了下去。”
“他不爱你吗?”
“他爱我,还会提着我的头往墙上撞?”
秀秀一时间屏住了呼吸,她拿过葡萄酒杯凑到唇边道:“那你逃脱了吗?”
梅姨用刀叉把牛排切分的很好,吃相也特别优雅,她注视着她道:“我从一个牢笼里逃进了另一个牢笼里。”
“不能逃出这里吗?”
梅姨笑道:“这里只允许人进来,不能允许人出去,守门人即使会死,人要出去就必须途径夔族。”
秀秀见她笑容可掬,放松下来便坦率的问道:“你跑到这里来,之后的事情呢?”
梅姨伸出手,自然的轻轻的碰了碰桌面上秀秀的手道:“有一次我被一个人刺穿了心脏,初于迫不得已选择了二婚,还好他把我保护的很好,这之后我一直生活在这,族内没几个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秀秀看到雪狐持续在外面跑了好一阵,它小小的脑袋从很高的树枝里探出来,瞅着她看,她回过头道:“我觉得他们中有的人挺好。”
梅姨继续保持微笑回道:“我不跟他们说话,没这么亲切。”
秀秀搔了搔了耳垂轻喃道:“感觉我们一样惨啊...”
梅姨微微一笑,眼角现出迷人的褶纹道:“比你惨的人不比你聪明,但看上去比你还聪明的人,不一定就真的惨,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在左右一个人。”
炽热的太阳照在秀秀的脸上,她的忧郁被劫.掠一空道:“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梅姨悠然自得的浅嘬了口酒道:“你跟袁霏霏相比,谁更惨?”
秀秀犹豫不决的回道:“我吧...”
梅姨轻喃道:“我用你的手机搜索了她,从生辰八字推算出她的命格了,她早年承受的痛苦不比你少,快到巅峰总能被莫名其妙的事给搅没。”
秀秀支起肘叹了口气道:“没意义了吧。”
梅姨摇了摇头,轻松自然的说道:“那你也太小看她了。”
说完,她起身把木剑丢了过去道:“女孩,有信心再跟我干一架吗?”
她们刚做好防护措施,她被一击倒地后,秀秀反复多次端详起了自己的手,除了错愕之外更多是难以置信,而她微微收拢下巴看过去道:“真有一手啊,秀秀。”
刚才完全初于本能反应,所有的练习似乎无形之间都成了肌.肉的条件反射,她一脸懵的回道:“好像还不太行。”
“你做到这些已经很棒了。”
梅姨接过她的木剑直接徒手掰断,她面色不变道:“以后不用练习了,你跟我一起去外面吧。”
秀秀换好藏青色的格子裙,鞋都没穿好见她已经开门往外走,她耷拉过鞋跟着跑出去,很大声的喊道:“遇到夔族的人怎么办?他们也有高手吗?”
“确实有。”
梅姨看出了她的诧异,马上耐心的解释道:“不是我们的人,好像是黑巫师。”
“你们交过手?”
“嗯,不相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