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月光朦胧,长长的路的两旁屹立过去一排的店铺,美伢随随便便跨进一间店铺很意外的发现里面打的好不热闹,穿着旗袍的美女被几个说话粗俗无比的爷们甩到了地上。
袁小迪早就直走最前面去探路,等他回来无意撞见她随手拧过一个人的衣襟,不等他阻止便把人扔飞了出去,她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眼底的阴鸷让其他被打趴的人屁滚尿流的跑走,她还面上掩不住轻嘲之意道:“不自量力的东西,也敢挡在我面前。”
袁小迪作势要牵她回到身边来,眉心一拧道:“美伢!”
美伢一改最初阴森的笑容,一抿唇一提眉,这张清纯小脸上的委屈不言而喻,“小迪,他欺负我!”
“我跟你相处了这么久,我一直被蒙在骨子里,你怎么能欺负他们。”
美伢的眸子直直的盯着他,从头到尾都充满了无辜感,她甩动着他的手道:“没有,我不会欺负人的,我连鬼都怕的人,怎么敢欺负别人呢?”
袁小迪看了眼一脸惶然爬起身灰溜溜跑出去的人,波澜不惊陪她继续演戏,“那他?”
美伢看过去时冷冷的哼笑了声,注视着他道:“他啊,我刚才看见他欺负这位漂亮的小姐姐,一气之下就用了力,谁知他轻的跟鹅毛一样,随手一扔就飞出这么远。”
“我都看见了。”
美伢有错在先,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一脸无措看向他,微低着头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视力五百度,应该看错了吧,还是你老眼昏花了?”
“美伢,别骗我了,我们奔波两天了,我现在很累。”说完,袁小迪摘下眼镜用帕子认真擦拭了一遍,迈腿转身便要走。
美伢看他还真闷着头往外面走,冲到门边大喊一声道:“等等,上都上了,不赖账了?”
一开始她的语气还很好,说的话柔声细语,到最后直接成了追杀式喊话,“你敢走?!!!!袁小迪,他娘的,你敢走一步,我...”
袁小迪回过头神色微敛,让她也随之顿步不敢再上前,他语气淡淡的问道:“你要怎么?”
美伢见他眼里的决然也没了该有的笑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上前猛地拽紧他的手,紧盯着他道:“可以走,走就不要回头了,老娘不缺你一个人,大把大把的男人等我去呢。”
袁小迪还是走过去抱住她拍抚了一阵,语气里藏满了无奈道:“你就会威胁我。”
美伢环抱着双手靠在门边,扬了扬下颚道:“那你走,给你一分钟,立马消失在我眼前,不然我带刀去见你。”
她没有顺势攀上他的肩膀,而是在他怀里剧烈挣扎了一番,最后迫于他按在她腰间难以挣脱的力度,她听到他说道:“没了我,谁会像对待小朋友一样来对待你?”
美伢面上稍微怔了怔,皱起眉道:“你才是小孩。”
袁小迪眸间微诧便问道:“小孩不好吗?”
“我才不要当小孩。”
“小孩天真可爱,拥有纯洁感,夹杂着一种你身上的邪恶感,两种相对立的元素结合的很完美。”
美伢:“可我早就不纯洁了,我还吻过其他的男人,你介意也跟我无关。”
袁小迪搂紧她的手细不可察轻颤了几下,旋即她清脆的声音飘进他的耳里道:“本来想一直瞒着你,但我看书里说,夫妻之间要坦诚相待。”
袁小迪垂眸苦涩一笑道:“我本不该喜欢上恶人的。”
美伢脸上不快,拧起他的衣襟道:“你再说一遍,谁是恶人了,我半夜去挖你家茅厕还是怎么了?”
袁小迪揽过她向刚爬起身的美女索要了通行卡,他忽视别人眼里异样的目光,跟她道:“对不起,老婆,是我错了,以后我们就别要小孩了,你身体太差了,你自己也怕,我又怕你承受不住。”
美伢听到此话,难得多看了他一眼道:“我确实怕小孩,太麻烦,还跟我素未谋面,我便要全心全意对她好。”
袁小迪打趣道:“自己都是一个小孩,小孩带小孩如何是好呢?”
美伢见他转身利落便要走,迅速抓紧了他的衣袖往回扯了扯,道:“袁小迪,你到底爱不爱我,不爱就算了,我多的是钱能养活自己,不需要你那几个臭钱。”
“刚刚话还没说完,扪心自问我是讨厌恶人,但除你之外,毕竟你不是真正的恶人。”说完,袁小迪侧过身反握住了她的手,斩钉截铁的问道:“所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我姐?”
她脸上刚勾起的唇角,瞬间变成了横直,在微愣的同时张着唇叹道:“你脑子都是屎吗?”
袁小迪揉了揉微乱的碎发,脸上满是怠倦之色道:“我很早之前就看出来了。”
美伢给他一记暴栗,还是很小鸟依人躺进他的臂弯里,动情时笑的柔和道:“霏霏,教会了我如何去爱,而你是我想爱的对象呀。”
“真的吗?”
“我确实喜欢骗人,一直以来撒谎已经成了性,但我可以勉为其难跟你说一次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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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连夜泡在图书馆里差不多已经消化了该学的知识,相较于之前所学确实系统了不少,她翻动着写满小字的禁术默念道,“血咒,以自己的血液作为导引,念咒语将自己的灵魂暂时移植到别人体内,会慢慢侵蚀那人的思想,直到完全得到他的身体为止,而施咒者一定会被反.噬,自己的灵魂将永远被封印,变成植物人。”
她坐在靠窗还摆放了盆花栽的位置,捧着一杯还在飘起腾腾水汽的热水,手旁放着一本《夔族人通用话语手册》,待她摊开书快速扫过才知道他口中的树林和雷电所谓何意。
“夔族人对自己的妻子才会说的话,这是男方认为最虔诚的表达方式。”她念完这句话之后揉了揉发涩的眼角,迅速整理堆了满桌的读物跑出了图书馆,也没时间去寝室看一眼便马不停蹄赶去新生开学典礼。
一派廖静的夜空中铺满的繁星闪烁不定,逢眼而过的学生们人手一个动物,放眼望去前方伫立着几座奢靡的塔式建筑,游走如龙的灯火坠于银树上照亮了蜿蜒小路,她跟随人潮步入偌大的厅内坐在相应的位置上。
她们的衣着统一是黑袍,不像主授课教师那样衣上有着精美且繁复的纹路,她被随机分到了最差的e班,左右两边皆是跟猴儿一样上蹿下跳根本坐不安分的学生,相较之下坐在最万众瞩目位置上的精英生都维持着基本的秩序,完全跟‘差生’沾不上边。
小六从她黑袍的口袋里钻出个头,被别人无意拖了下的她皱了皱眉,压低声线道:“小六,没想到也有一天我要沦为差生,在美芬我可是a班的人。”
黑法摊开点名册点起了为数不多人儿的名,而那些自打生下来便没名字的人依次走了上去,他当场赋予了她们一个名儿和对应的含义。
正因为这样得到名字的人感动的两眼汪汪,他的笑不比那日阴郁和狠厉,微动着的浑浊眼珠被一片清明取代道:“有了名字,还望你们终有一天能羽翼丰满去展翅翱翔。”
站在他左手边的山葵道:“我们的校训是什么?”
秀秀还在发呆,可除她之外所有人都齐齐直起身,举高握拳的手扯破喉咙大喊道:“干掉一个白巫师,让草原更加和谐宁静。”
“不是一脉的人,我们也不会在这里苟活这么久,日后未来的辉煌要靠在座的各位来亲手铸就,关于我们的土壤有多富饶,要靠你们切身处地来制定规则,是让人对你敬畏有加,还是像条丧家之犬那样到处东走西蹿。”
秀秀见到他们打鸡血似的抬臂高呼道:“我们会一雪前耻。”
黑法对她们斗志昂扬的气势尤为满意,便缓步走下来道:“同学们,还有什么困惑未解?”
话落有人悻悻然举起手问道:“为什么频频会有白巫师混进来?”
黑法面不改色说道:“她们贪图我们丰富的图书资源,羡慕我们能在此安逸的氛围里学习,我们院内还有多位实力无人可及的主授师,她们想一探我们的实情。”
学生问道:“白巫师真的可恶吗?”
“她们不能明辨是非,总以为自己的帮助很热心,实则祸害死了无数人。”说完,黑法的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道:“我们生而有罪,来这世上便是来赎罪的,而我们身为上天的使者,借助上天的手来降罚。”
那人问道:“莫非没有心存善念的人吗?”
黑法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杵动着拐杖道:“人从生下来便是恶的,没有真正的善,那只是人自以为是的臆想。”
秀秀曾经听别人说当年双方的巫师都死伤无数,白巫师多为退隐森林,而黑巫师自此了无音讯原来是躲在了这里。
墙壁上悬挂着的蜡烛被点亮,桌上各式各样名贵的药草散发出了淡淡的芳香,每个人亲切的交头接耳间皆在笑着窃窃私语,到处洋溢着温馨让她有些恍惚。
秀秀怔了怔道,“黑巫师原来也是人,我原以为她们是没有情感的动物呢。”
黑法才刚抬高手,原本还在吵闹的学生们立马噤了声,端坐在那里耐心听他发言,“周末我们会随机分小组,两组进行生死对决,胜者取代败者,最终总分核算最高的小组能得到去黑暗森林的机会。”
秀秀微皱着眉头,轻抚上小六软毛的手也顿了顿,侧过头仔细看着他们说话时的口型,早在来这儿的时候她便花了几个月时间自学了她们的语言,她一遍遍对着镜子看自己发音时口型的变化。
同学一诧异的问道:“黑暗森林不能去吗?”
同学二回道:“你有所不知,黑暗森林危机四伏,我们不去,也是学校初于对我们安危的关心。”
同学三说道:“他们有的人说,有一项禁术能更快更好提升法术修为,也算最走捷径的法术叫作‘摄魂’,你练习了吗?”
同学一擦了擦额头溢出的细汗道:“没呢,但等会回去就练,我可不想沦为任人宰割的败方。”
话落,黑法拍了拍手,厅内的灯火熄灭之际前方一束亮光乍现。
那位舞姿妖娆的舞女曾经她见过,那位在修罗场曾一舞惊鸿的美女,她腰肢细软,眼波流转,红裙迤逦,柔荑微伸起时媚眼如丝,投足之间皆具有摄人心魄之效。
隽才刚好途径这里,她对他的印象极为的差因此犹豫了会,才朝他招了招手做手语道:“隽才学长,为什么她们这么热爱舞蹈?”
路过她这儿的隽才,径直便挑了她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道:“这套最原始的舞蹈是她们延续下来的传统,一般恰逢重要的事都会来一支舞,算是对我们最美好的祝愿。”
秀秀盯着她的艳影道:“她很有名吗?”
隽才淡笑道:“她是黑法身边的舞女,跟其他人可不同。”
她淡淡的点了点头,转头见到他在仔细的打量着她,便双目充满了困惑不解看向他,“我脸上有痣吗?一直盯着我看。”
隽才笑的温文尔雅道:“因为我待在这里很久了,早就我听闻过尼玛的大名,对他也算是仰慕已久,没想到他会喜欢一个弱女子。”
秀秀脸上一闪而过不悦,很快轻抿住了唇低声道:“确实,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离我而去。”
“冒犯你了,真不好意思。”
秀秀靠在木藤所编织而成的座椅上并未做回应,而是扯出一个很敷衍的笑容看他。
当他再度说起跟他有关的一切,她明知道故人已逝不要再纠结于前尘往事,这样即使麻木的活着也不至于想的发疯想的肝肠寸断,她却不受控制想知道所有,曾经她所不知道的空白记忆里他是如何度过的。
“我原本还想在他的生活里占有一席之地呢。”说完,秀秀对他脸上逐渐浮出的怜悯视而不见,侧过头问道:“他在狩猎场有多厉害?”
隽才放缓了声音道:“他曾经是黑法大师一心栽培出来的杀手,虽说没有什么当巫师的资质,但他手上的功夫丝毫不比别人差。”
“他确实很强,在我一生中遇到的所有人里当属他最耀眼,恐怕日后我再也遇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了。”说着,她装作不以为意一把湿润的眼角,轻轻的咬着唇道:“照顾我的情绪,还会哄我开心,心疼我为他哭,他短暂灿烂了我的生活,却离开的如此干脆。”
隽才眉头一皱道:“你在怨我?”
秀秀苦涩无力扯了扯唇角道:“你只是奉命行事。”
隽才递来一张纸巾道:“秀慧,我发现你很容易哭。”
秀秀垂下眸眼道:“跟他一起往往很快乐,如今回忆中的人没了,就像承载两人回忆的相册缺了个小口,已经不完整了。”
隽才脸上怔忪,微低头跟她道:“不介意的话,日后可以多来找我,作为补偿对你,我会尽到身为学长的职责。”
秀秀移开目光不再去看他,道:“不必了,我一个人也可以。”
时不时有人朝这边张望时满脸娇羞,朝这边愣生生喊了声‘隽哥哥’,隽才很矜贵的收了收下颚,他又跟她说:“在海的那边,首领和长老都是来自狩猎场,但有所不同的是被黑法大师从小带大的人只有他一人。”
秀秀尾音上扬淡淡的‘恩’了声。
隽才有节奏的敲击着座椅的扶手道:“有几次尼玛生命垂危,之后莫名其妙就完好如初了。”
秀秀本来还恹恹的神情,在听到他这句话之后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不少,下刻她目光灰暗道:“你说他有可能复活?可我看了几天的书,都没翻到任何能让人死而复生的法术。”
他满脸怔愣,而当典礼结束的时候大厅内的人一哄而散,她也不带留念起身匆匆赶了出去,他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独自一人避开所有的人走进一条幽静的曲径,快临近那片绿葱葱的森林现出一座同样大气且巍峨的阁楼。
隽才走到屋里看了眼左右两边堆满的尸.骸,垂首毕恭毕敬道:“黑法大师辛苦了。”
黑法缓缓的转过身道:“要想长生不老,太难了,都失败这么多次了。”
这时隽才望见白森森的尸.骨里唯有一具是完整的,尼玛的外衣被随便扔在一边,惨白的皮肤上全是凝固了的血迹,他垂下眼皮道:“要不歇一段时间?”
“我确实有此意。”说着,黑法唤人把尸.体清理干净,可那人不经意间碰到尼玛时被他敲打了一记,撞飞在长柱上奄奄一息的滚到地上,他脸上沉郁敛起眸道:“都说很多遍了,这具先不要动。”
隽才:“他可能是无意之举。”
黑法脸上勃然而出的戾气让他浑身一紧,迅速垂眸不敢再多言,而他轻咳一声道:“山葵,你来,有什么话要说?”
山葵假装没看见他脸上的沉郁,或者都没把他的怒意看在眼里,心平气和拢了拢拖下来的茂密胡须道:“你何必跟孩子置气,敢问不死队如今有多少人了?”
黑法扫了眼正僵直不动的隽才道:“。”
黑法看向一旁默不言语的山葵道:“山葵,我刚好书房缺一个整理书籍的人,你帮我问问,若其中有叫秀慧的人报名,别挑三拣四了,把她送来便好。”
山葵沉吟了良久,耷拉着的长眉掩住了他的眼,唯独只看得到干裂的厚唇在微动道:“黑兄,她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黑法用拐杖拍了拍尼玛的脸,一脸心不在焉的说道:“没什么不同,只是我亲自开口,她不一定会来。”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会替你多留意她。”说完,山葵乐呵呵的侧过头看过去道:“隽才,有空你多来我这儿,替我教训一下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实力不大,口气很大,不认真听,只会插话。”
隽才巴不得为他们马首是瞻立马应下,而黑法闷闷的笑出声道:“你身为他们中最强的人,却让你带最差劲的班。”
山葵低眉回道:“不碍事,在哪都有被蒙尘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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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赶到寝室没想到房间内的两个女孩还都是精英班的成员,她们四目相对时短发的少女挪动座椅走了过来,圆润的小脸上绽开笑时露出虎牙道:“秀慧,登记表上我看到过你的名字,我叫隽织。”
后来跟来的少女脸蛋白皙,眼睑半合,衬得她冷艳又贵气,她双腿交叠后靠在墙上道:“伊文,精英班前三。”
“伊文,你干嘛要吓别人?”说着,隽织看了眼从手里挣脱出去的手,毫不在意主动摇晃着她的手,甜甜的笑道:“不要怕我们。”
秀秀很疏离避开她毫不厌烦伸来的手,做手语告诉她,“做朋友?”
隽织居然也能看得懂手语,笑容明媚道:“不可以吗?”
秀秀付之一笑道:“不必了,谢谢你的好意。”
伊文轻嘲了几句已经傻到原地的女孩,后者羞红了脸在原地跺起了脚道:“伊文,你捣什么乱,大家日后要一起生活呢。”
秀秀走到厕所见到所有的洗漱用具都齐全了,而且卧室内靠近台灯的位置有个按钮,轻轻一按说出需要的东西保准一应俱全,过不久便会有乌鸦衔着所需物品送到窗户处。
她收拾了下自己便坐在床上看投在地上皎洁的月光,夜深了她不由轻喃道:“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吃饭,难过的时候一个人哭,像一个冰冷的机器一样过着反复的生活,是不是死后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由自主想要把头埋进膝盖里,忽然有人扯了扯她的裙角,她怔愣着转过头便见梨织蹲在床边,偏过头一副乖巧的模样跟她道:“秀慧,大晚上别独自掉眼泪,让人看了怪难受的。”
如果换别的人来说,她肯定会稍有动容,但出自一个黑巫师的嘴里,这句话莫名其妙就变了味让她还怪膈应,便翻了个身淡淡的回道:“跟你没关系。”
隽织抿唇喊了声:“哎,你理理我嘛,一个人太无聊了,伊文也不爱说话,好不容易来了个活人呢。”
秀秀转身去看她,浅浅淡淡的月光镀在她白皙透亮的肩上,让她看上去一颦一笑皆充斥着恬静和柔美,“说什么?”
隽织兴致勃勃凑过来道:“你知不知道不死队啊?我在书里看到他们上天入地刀枪不入呢。”
一秒让她想到活死人,这会恰好有阵冷风从窗外吹来,她双肩紧了紧道:“是正常人吗...”
隽织在她床边支起肘沉思了一会,说话的语气恰似另有其事一般,还做起了小动作道:“跟畸形人的武力值相近,只是他们的长相接近我们,不会像畸形人那样,拥有人不人鬼不鬼的面孔。”
伊文直起身面无表情对她喊道:“隽织半夜不睡,等着哪日进太平间?”
隽织闻声看了眼时钟才指到晚上十点,唉声叹气了一阵,半路又折回来朝她可爱的眨了眨眼道:“秀慧,我回去睡觉咯,期待能跟你切磋哦。”
过了会秀秀都快要阖上眼,余光里站在黑夜里的少女还迟迟不走,促使她疑惑的问道:“你不是要去睡了吗?”
隽织眼巴巴看了她一眼,终究让一条腿迈了出去,却依旧稳若磐石跟她道:“晚安。”
秀秀温柔的笑了笑,跟她摆手道:“去吧。”
隽织继续重复刚才的话道:“晚安。”
“好梦。”
她刚说完,眼见梨织背着手原地绕了个圈,心满意足的垂下头轻笑不已,边踩着铁杆边迅速蹿上了床,又跟她说道:“秀慧,以后要哭,就正大光明的哭,不要偷偷躲在被窝里哭,没什么丢人的,女孩就是水做的嘛。”
秀秀不太习惯的别过头道:“谢了。”
快要临近周末的清晨,山葵一如既往跑错了班级,兴冲冲往这边赶来时道:“有谁愿意为我整理书籍吗?一天50贝币,做的好100起步。”
秀秀毫不犹豫举起了手,除她之外绝大部分人一听有钱也跟着连声应和,面对如此多的争夺者,她深知没有胜算便悻悻然放了手,可下一刻他直接点了她的名道:“秀慧吧,你今天就可以开始。”
周围人闷闷不乐叹了声气,她收回目光轻声问道:“时间呢?”
山葵细细的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晚上去就行了,整理一个小时就能离开,超时扣钱。”
“进来我们来学最基础的攻击术,把人变成一头猪或者动物。”说着,山葵快速念了一堆的咒语,下面的人抱头痛哭道:“老师,你嘴慢点,我记不住了。”
山葵环视一圈下来道:“谁记得,给他重复一次。”
鸦雀无声的室内几乎所有人都如坐针毡微低着头,有人面露惊恐生怕被他点名,也有人索性拿起书本盖住了脸,唯独她目不斜视看着他。
“秀慧,你来说说看。”
她一字不差背完后,只见他一脸悦色扬声道:“没错,你们可以去练练语速,念的越快,法术施展的速度也就越快。”
山葵回道:“攻击术分为三大类,有你们所熟知的方法,比如运用气来催动万物等,这个范畴太广泛了,我就不详细介绍了,除此之外还有禁术,最后便是直接攻击外人,一共分为三小类为形态变化、时间操.控、虚空境界。”
“形态变化正是你们目前需要学的,这是最最最最最低级的,而时间操.控跟个人资质相关联,不是任何人都能练成,虚空境界是让你在特定结界里,法术在短时间内最高限度增强。”
有位同学打断了他的话道:“比如我是土元素,即便没有石头等外物,我也能盖进一座由石头堆成的房子?”
山葵点了点头,进而沉声道:“而时间操.控是一个人在短时间内,能让时间骤停,杀人于无形中。”
一下课那悠扬的钟声徜徉于每条楼道,她刚整理完笔记便透过窗户的玻璃,瞅到一群人围在两人周边安静的旁观,她下了楼走近拨开人群一瞧。
小六扯了扯她的裤腿,她带以赞赏的目光看过去时轻语道:“木元素最废的,她能这么厉害很不容易。”
梨织从内到外所表现出的气场大变,旁边刚好是浓密的树林,是擅用木元素的人最有利的环境,她健步如飞闪到男人身边飞出去一脚,恰逢此时腾地而起的藤蔓紧紧拴住了他的腿,可就在决一胜负的天平都在向她倾斜时,事实偏偏不如人意。
男人明显不是吃素的,遍地燃起的火呈现出极为少见的蓝色,让旁人叹为观止,也羡煞了她。
梨织在吃惊的时候被击飞了出去,眼看就要笔直的撞到树上,所有人都屏息的那刻起闪来的身影接住了她。
当看清来者,那男人后退半步,悬浮于空的碎石一点点朝这边聚拢,所凝聚而成的巨石砸中了他,一声沉闷的轰响她跌入他的臂弯里。
秀秀小步跑了过去,由于离得近很轻易看到隽才的眼底浮出了少有的阴郁,他一言不发护着她,相反她面颊微红急忙推开靠上来的他,那吐出的嗓音有刹那难以捉摸的轻颤道:“你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