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霏霏百般聊赖给爹妈发了一堆红包,袁父兴致昂扬给她回了电话又秒回了信息:【你妈没得空,我代表了她收了你浓浓的爱意(* ̄︶ ̄)。】
袁霏霏发了信息过去:【小迪是在赶春运?都等他好多天了,影子都没见着。】
袁父回道:【不晓得,他可出息了,把公司兜兜转转又扔到了我手上。】
袁霏霏隔着屏幕都能嗅到她爹嘴角上轻蔑的笑。
随后她把那群绿皮人召集到一处,她跟大块头交流时给他了个名字,取名字这事太为难她,于是她抱着一本新华字典查了许久的字意,才敲定他的名字道:“杰希吧,我希望你将来能活的毫不费力,拥有杰出的成就,永远心怀希望。”八壹中文網
萧硕打断她道:“这名不太符合她们这地方吧。”
袁霏霏给他看了看名字,轻声道:“都是要出去的人,怎么不适合了?”
萧硕扫了一眼他庞大的体型,从内向外都散发出一种糙汉子味儿,他摸了摸头道:“只是觉得怪怪的。”
袁霏霏让他坐在身旁,道:“杰希,除了你们成了受害者,还有谁?”
杰希拔起几根草捆着娇花递给自己的女儿道:“那些药不止我们有,那些外来人途径的地方都留有。”
粉衣少女被人唤作粉花,此时她接过花嗅了嗅道:“还有一种药剂,被注射的人虽说失败了会变成畸.形,但也有成功的人,只不过这部分少之又少。”
袁霏霏边画着给闺女的裙子边叹了口气道:“没有伦理的限制,科学迟早会反.噬人类。”
萧湛总结了一句道:“这世上总会有丧心病狂的科学家,拿人来做实验,就为了证明出一些缥缈的东西。”
袁霏霏放在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下,她掏出一看屏幕是自家老弟的号码,刚拨通就传来了惨叫声,她怔愣的刹那已经迈出了腿道:“老弟,你人在哪儿?”
可她没等到他的回话,听筒砸来密密麻麻的杂音,她心头一紧已经不自觉捏紧了拳头道:“袁小迪?你倒是说话啊。”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响来铃声,收到了他的信息:【不知道,他们居然在吃尸.体,美伢为了救我,被他们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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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把地上的金手镯捡起来,拍了拍还不安分的黑猫道:“你怎么能不戴呢?难怪我听不到你的声音。”话落,黑猫把头弯的很低勾起金手镯往脖子上挂,它不用再让她逮,主动跳进她的怀里摇了摇尾巴。
她抱着它坐在了台阶上,手指缓慢的从它柔软又茂密的毛里穿过,她让它露出白软软的肚皮又摸了很久才过了把瘾,道,“没想到吧,有一天我会以这样的方式让你留下,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秀秀面颊微红又嘀咕了几句,或许这风一吹来让她又醉了一些,眼皮也抬不起便靠在栏杆上睡了过去,半夜她又陷进了一个个连环的噩梦里,被锁在了摆放有一盏灯的屋子里,推不开门也叫不出声只能眼睁睁看着屋子坠进海底。
但奇怪的是水进不来,她却能从这儿看到外面有海洋生物游过,后来她乍地出现于黑漆漆的小路上,有黑压压的气团向这边压来。
好像有谁拿着刀在拼命追赶她,她只能卖力的跑,跑到半路场景又切换了,于是就像闯关游戏一样永远也没有尽头。
她一醒来已经快要窒息了,而他听到有谁在迷迷糊糊的喊着‘救我’。
阿玛看着她在抽搐里爬起身都喘不过来气,他“秀秀?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秀秀抱着自己的膝盖,低喃道:“我不想向你揭开自己的伤疤,特别特别特别丢人,能一句了事,就不能说的累赘。”
阿玛轻轻的按了按她抬起来的手,一直赖在她的头顶就是不走了,“我等你亲口告诉我。”
秀秀支着肘莫名其妙又走了会神,她见它跳下来用漂亮的瞳仁盯了她很久,尴尬的不自觉扣住了铁栏杆道:“我梦到自己进了屋子,可是我没有能开门的钥匙。”
“我要是大明星,出道就能立有人设,被赋予一种完美的人格,时日一长我也会对此深信不疑。”说完,秀秀抿了抿唇开口道:“其实我想以最好的姿态来遇见你,而不是现在已经受过伤的自己。”
阿玛摸了摸她的脸道:“继续,还有什么心结?”
“没了没了,只是有时候没太大的追求,上学的时候作业也总是写不完,大把大把的时光拿去发呆,做一切无聊的事,感觉自己是一个只会挥霍青春的败家子。”
此时酒意熏人,她抬起手捂住自己滚烫的脸道:“可再怎么说,能遇见你,真的是我很幸运的事。”
阿玛用那只黑软软的肉爪又拍在她手上,道:“秀秀,你喜欢我对吧?”
秀秀眼角湿润,吸了吸鼻子道:“何止喜欢呀,但谢谢你啊,但你不必为难自己,是我打扰到了你。”
阿玛凭借强有力的腿蹬上她的肩膀,一爪子拍上她的脸道:“我先拽住的你。”
秀秀面颊通红,顺手撩起鬓角的碎发,“可我先心动了。”
阿玛盘踞在她的头顶道:“我以前经常听到外来人说起喜欢,那么喜欢该是让人充满了力量,而不是让人耗尽了力量去欢喜。”
“我就特别喜欢博尔迪尼的画,灵动而又充满线条感,很轻盈而也没有沉重感。”说完,秀秀羞赧的时候像一只小鸵鸟似的,想把头压低一点藏进领口里,却看到了自己一身的碎花长裙,她低着头道:“你的好,让我更加难以适从了,我配不上像你这么好的人。”
阿玛用毛绒绒的尾巴甩了她一脸道:“以后就当作理所应当。”
“可以吗?”
“别人不可以,你可以。”
一片樱瓣落在鼻尖上,她笑了会又鼓起腮帮把它吹在半空里,它摇摇晃晃就如同一叶扁舟落于地,她深吸了口气,每说起一个字就像很烫嘴似的,道:“阿玛,很多第一次都是你给我的,第一次有异性真心诚意待我好,第一次带我看烟火和比赛,第一次有人真真正正需要我。”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已经近乎听不见,她又采撷下樱枝用丝带绑好,道:“给了我这么多第一次,我很满足了,所以只要你想赶我走,我不会有一句怨言,马上就走。”
阿玛的嗓音出乎意料变得温和了不少道:“走什么?我是你的家。”
秀秀醉意朦胧瞅了一眼它张开的尖牙,把它拧着放在地上低喃道:“那我真的能被别人好好的对待吗...不会又来一个伤害我的人吧。”
“别人指谁?”
“你...你啊。”
阿玛舐.舔着她玉白的脖颈,一丝丝温热让她从头到脚都不受控制颤抖,她听见他说:“女人是上帝赐给我们的礼物,我们从女人的裙摆中出来,欺负女人的绝不是好男人。”
秀秀掩唇笑道:“你想的跟别人不同。”
“为了活命,我经常偷.盗,经常抢来的却不是米食,而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书,上面全是爬行生物,跟我们长得很像。”
“不会是育儿书吧...有图册的那种。”
秀秀边说着边自顾自笑出了声,她从樱枝中摘下一朵开的正绚丽的樱花别在他竖起的猫儿上,甜甜的笑道:“我们那儿的人说,大部分男人收到第一束花是在他的葬礼上。”
阿玛刚露出利齿又悻悻然合上了嘴,跳到她手里卷了卷尾巴道:“别说收到什么花了,我只希望死后,骨灰有人收,然后找了安静的地儿,随风散落飘在樱花上更好。”
秀秀把一捧花送到了它面前道:“那上回你送我,这回我赠予你。”
阿玛的肉爪顺其自然搭在她的胸口上道:“把你送给我,可以?”
他看着她连耳垂都泛起了淡淡的红,说是把它放在地上还不如说是把它从半空抛了出去,那阵风把它的胡子都吹歪了,他才蹬起后腿就见她像只小老鼠一样飞快拔腿就跑,蹲在墙角在那自说自话。
“我相中的小哭包。”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秀秀的声音不温柔也不算特别好听,却透着冷粝的质感,总能让人一听见声音就浮想联翩,这时他安静的听着她的心声,“阿玛在撩我,受不了了,一个男人是行走的荷尔蒙就算了,还性格这么好,让我一个女人还怎么活。”
秀秀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乱画道:“我贬低自己就是有病,他就好我这口!”
阿玛听到一阵犯花痴一样咯咯的笑声时反应是:“。”
等悠扬的乐声终于停歇了下来,舞会迎来了落幕,廊道上隐约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仰起头透过明净的窗面看到她们陆续离开这里,在一片凄清中她多待了一会。
屹今为止不止一次看到过一点微乎其微的光从山头隐现,这刻的美好让她回味多少遍都甘之如饴,以免它跑丢她又随手捡了个小袋子回来。
寂静无声中破晓的那一瞬间映于她的眸子,被永远保留了下来,她抱紧了沉甸甸的三只萌宠道:“昼夜更迭不息,愿所有的热望,都能得到圆满。”
秀秀是被隽织紧握着肩给摇醒的,她一睁开眼第一时间看到了自己手上空空如也,旁边的同学爬起身时同样头痛欲裂般抱住了头。
她顾不得一阵阵的头晕目眩,急忙爬起身在整室转了很多圈,甚至把门缝和窗帘下面都找了个遍。
山葵看了一眼正呕吐不止的学生们扬声道:“你们不要过分沉迷于梦境。”
指尖还尚存淡淡的余热,她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由轻喃道:“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隽织来不及抓住她,眼见她在几乎所有人还迷迷糊糊的情况下飞一般往外面跑去,满目愕然已经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把颜面抛至脑后狂追着她大喊道:“哎,你去哪儿?”
“我的猫不见了。”话落,秀秀跑动于楼上和楼下,每间教室都不放过,在慌不择路的寻找中她听到一句,“让我去吓吓这个大傻子。”
话才说完,她眼眶莫名发热,那只黑猫刚踩起矫健的步子在她望来之际,惊吓过度摔到了地上,她自然而然上前圈住了它。
她听见他说:“跑这么急?我又不会走。”
秀秀抱着他往图书馆里跑,“阿玛,想要见到就能见到你,真的很开心。”
一只猫在她跑动时带来的剧烈晃动下抖了很多次,她看见它垮着小批脸说道:“我多久才能变成原貌?”
“不知道哎,我还想带你去玩。”
“逃学?”
“但在此之前,我要去趟图书馆。”说着,秀秀的唇瓣微微上扬,自顾自低笑了几声,前脚刚离开,隽织后脚就到了。
隽才跟在她身后,从窗户看到女人的背影渐行渐远,他靠在墙上悄无声息收回了目光问道:“你认识秀慧?”
隽织捡起地上的花瓣道:“岂止认识,隔床相看。”
隽才伸出手指敲了敲她的头道:“我还以为你要跟她走呢。”
“没有哦,黑法让我看着她。”说完,隽织转过身环抱起了手道:“好哥哥,陪你跳了场舞,我能捞到什么好处呢?”
隽才问道:“我们之间还需要计算的如此清楚?”
隽织掏出小本本在上面做起了加减运算,“昨天陪你跳舞勉为其难算你一百贝币,满足了你让我一直喊好哥哥的要求,又让你扯着我不要命的在廊道上又跑又大叫,颜面尽失算个两百?贝币....我给你打了个友情价,就算你个整数,五百贝币好了。”
他见她直接摊开了手,那手逼得他一路后退,只听得到耳畔一阵唢呐般的大喊声道:“给我钱啊,少一分都不行,你别再拿你的内裤作为抵押了,我真的不爱洗你的内裤。”
隽才面不改色心不跳捂住了她的嘴,手指抵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嘘’了声。
“你哥不要面子的?”
“我的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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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去找黑法那里整理书籍的时候,隔老远就看到了盘子被摔到地上后碎片扬起,她看见他用拐杖很重的敲击着地道:“我让你们看好人,人跑到哪去了?你们的眼珠子都别要了。”
秀秀看着那刺眼的血都流到了门槛里,一转头就又瞅到变成了人形的阿玛,迅速又让他变成了猫塞进袋子里道:“你别回去,我已经在存钱了,到时候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黑猫舔了舔爪子,而她顶着黑法阴沉的目光下安安分分的溜去理书,她好不容易整好了所有在离开时被他按住了肩膀。
他微眯起了眼道:“尼玛,在你那里?”
等她把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避免抖得太离谱,可下一刻双腿又不受控制抖了起来,进而她直视着他回道:“我知道瞒不过你,但我...”
黑法用拐杖死压着她的脚趾,他看向她时面上是似有似无的笑道:“他三天再不回来,那就别怪我了。”
秀秀忍着疼意依旧站的笔直,道:“好...”
在她准备离开时,他忽然道:“秀秀,你跟白巫师什么关系?”
秀秀把正在冒汗的手背在身后,过了会把自己画好的图稿递给了他道:“我认识她们,但跟她们没有来往。”
黑法接过她设计稿,他的态度好转不少道:“画的有模有样,你走吧。”
秀秀走了老远才敢叹一口气,她朝他勾了勾手指,把他放在床被里搂在怀里又给自个掖了掖被子。
白天她跟随其他学生们一道被引到了空旷的屋子内,庄重气派的门廊和中间拱起的穹顶,还有高高竖立的十字架,在悠扬的钟声下有人在吟诵着经文,“你们将掌握进入天堂的钥匙,虔诚的信徒的灵魂引入天国,生前所有的痛苦在后一世都能得到解脱。”
秀秀身为艺术生对这些很熟悉,在周边油然而生的一种崇高感中她低喃道:“这是哥特式建筑...可我是实实在在的无神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