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已经准备好了。
可山葵说话的语气一顿,几个通体黑袍的老者瘦弱若竹竿上前来。
一碗碗黑臭臭的药汤还是水精怪呈上来的,它们一排排站好将药递到她们手里。
山葵看向了她道:“你们还有犹豫的余地,是提前放弃,没有分数,还是换组员呢?”
秀秀还是有点拿不定注意,他一眼就看穿了她在想什么,说的一针见血道:“秀慧,你不怕她背叛你?”
隽织的视线同样聚焦于她身上,从刚才她的级数惊羡了他人之后,旁人总会时不时瞄她几眼。
比起她同意换一个外人一起同行,随时都会有被出卖的风险,还不如就挑一个熟人,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道:“怕,但我做事不挑人的。”
小五深受黑法的喜爱,此时就待在他身边啃香蕉。
她让药下肚被苦的想吐舌头哈气,前面那只小精怪眨巴了下眼还朝她眉目传情,它们的身影一点点的模糊不清。
秀秀躺着的地上是松软的草堆,一望无际的茂密古林近在眼前,不时有几只肥美的兔子唆的穿过密林间。
要不是旁边有颗泡泡球在滚动,她完全想象不出自己在别人编织的梦境里。
隽织的额头就紧挨着树身,一起来额头留有类似树纹的红纹,她揉了揉受伤的额头接连说了一长串的脏话,又道:“完全看不出是在做梦。”
昏沉的天空中乌云密集,蹦出来几只眼里冒红光的不明生物,她拉着她一起走道:“梦境具体分为几种呢?”
隽织的语气顿了顿道:“第一类寻常的梦境就像过家家,你在空无一人的村落里转来转去。”
“第二类是冒险,就像我们目前在这片,还有荒野类,寸草不生。”
秀秀拾起脚底被踩断的木材道:“在梦里,这些野兽会有杀伤力吗?”
隽织好似被她的问题给逗乐了,从袍衣里取出一把匕首道:“秀慧,你觉得在五级巫师编造的梦里,梦会不逼真吗?”
秀秀:“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隽织:“我们目前的处境,便是他曾所经历过的事,不然能凭空造出来?”
隽织道:“能挑中荒野类能的人少之又少。”
“但我对怎么在森林里找出路烂熟于心,看天空的北极星就行了。”
说着,隽织脚底点地,转眼间一只被割破了喉咙的兔子被她拧在手里。
秀秀退后一步,她便上前一步,将死兔子递到她的眼前来,道:“秀慧,兔子给你逮来了,你给我示范交换灵魂怎么做?”
秀秀的手接过死兔子,挑了个地埋好之后皱起了眉头道:“我还没解除对你的疑虑,你这么做...”
隽织将死兔子扔飞出去,不以为意的说:“我在学伊文那招,表面上清清白白,什么都往身上揽,反而不会引起你的怀疑。”
树影婆娑的期间尽是簌簌落叶声,前后晃过几道虚影,似乎有人在风中互相追逐,明显有人正在进行激烈的打斗。
隽织想都没想便拔腿走了过去,还没站稳被她往后面拉了拉,道:“有什么好怕的,我们凑个热闹不行啊。”
秀秀再三迟疑之后道:“别,我怕惹.祸上身,总有人整天有事没事就爱闹事,到时候我们撞到刀尖上,想走都难。”
可惜无论她说什么,她都油盐不进还直接拨开了掩映着的树叶道:“怕什么,就悄悄的瞄上一眼。”
隽织眉头一皱,只见眼前不是人斗人,而是兽斗人。
少女被揍得脸上一道青一道紫,两边扎着小辫子,被一头长得奇特的怪物用厚厚的脚掌压在地上来回摩擦。
估计是被同伴半路抛弃,在此一个人又遭遇了不测。
秀秀躲在树背后道:“她好可怜啊...什么人这么缺德。”
隽织:“规则中没有哪一条说,必须要同自己人结伴而行。”
这回轮到了隽织拦她,道:“有的人喜欢单打独斗,总分只是影响总体的排名,又不影响后面的比试。”
怪物长得神似牛,却有着一条赤红色的尾巴,它的脖子上有一大团赘肉。一旦少女被它用头撞飞到天际又重重的砸在地上,半条命都快没了。
秀秀眼看着她身负重伤还不使出一点儿劲来做抵抗,问道:“她不会法术?”
隽织只差没给她一记白眼,忽然死劲的揉了揉眼角,惊呼一声道:“这里有结界,卧槽卧槽卧槽。”
隽织又道:“它是上古神兽,叫什么来着,我学的都丢差不多了。”
秀秀用手抵了抵额头道:“领胡,据说吃掉它的肉能治癫痫。”
隽织拽着她的手腕往外面走道:“长这样,估计肉也不香。帮,让我们劳神又劳心,不帮,又不会扣我们的分,还是走吧,别苦苦挣扎了。”
“不行,照这样下去她要死。”
隽织脱口而出道:“别帮,黑法能透过水晶球,窥探到每个小组成员的一举一动。”
这话让准备动身的她一震,只要向后走眼不见心不烦,大不了少女就是被淘汰的命,绝不可能为了不被淘汰活生生死在梦境里。
仅仅是几步之遥随手一帮就行,却让她迟疑了许久。
隽织斜靠在树上,拍掉落在腿上的树叶道:“你要是帮,我就走了啊,梦境里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等着我呢。”
秀秀拾起地上长长的树干笔直的冲了过去,将身后的人惊得合不拢嘴道:“秀慧,你先给我回来,我们搞不过啊。”
前方的少女两眼一闭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而横空飞来的人将她挡在身后,利落出刀咔咔几声将它的双目划伤。
在声嘶竭力的哀嚎声中,她双手紧握的竹竿被它压在嘴里,死死的抵着时挨地的后脚跟滑了出去。
秀秀扫了一眼双目已经瞪大的被救者,后者感激不尽只差没有跪下来,她只是道:“你走吧,别傻坐着了。”
她的嘴动的比领胡攻击速度还要快,横七竖八的树木也能给她除掉它创造出绝佳的环境,但藤蔓燃起来不到几分钟就又熄灭。
秀秀一脸呆滞,迫不得已之下她还整出那柄伞来对付它,岂料还没转动几下那柄伞就合住了。
秀秀甩了甩缩成形同耳坠大小的伞,道:“你给力一点。”
可领胡的前爪刨了几下地上的土,就要横冲直撞过来,她快速的翻了身滚到了树旁,还没站稳赶紧飞快的跑,转头那棵树直接被撞断了。
领胡转移了目标,一直追着她狂奔,道:“一开始他们不说清楚?”
没有人理会她,寂静的夜里只有野兽急促的呼吸声。
她摔在地上紧闭双眼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多日未见的蛊虫上,头顶的月光被遮掩住,视线一黑。
将它给踢飞出去的人翻了几个跟斗。
隽织小脸一皱,拍落一脸的灰道:“你有所不知,长老们都爱使坏,不跟你说,是为了增加神秘感。”
秀秀吐出不小心含到嘴里的枯叶,用粗棍子挡在身前不留余地抵抗它冲撞,道:“他说撑到一定的时间就能胜,那么要多长时间?”
隽织甩动着泛酸的双臂道:“我不清楚,也没有钟表,那东西就我哥爱。”
灰蒙蒙的天色下,那头被击飞的领胡在隽织的蛮力下不堪一击,如同一张轻飘飘的簿纸。
但她只听得到几声闷闷的哀鸣声,清风吹过,怵目惊心的一堆白森森的尸.骨就近在咫尺。
秀秀才伸出手,一只蛊虫慢悠悠的爬上来。
这一切已经让隽织双目变得呆滞,她的血液似乎凝固了,以至于双腿都忘了要移动,停伫于原地大喊一声道:“蛊虫???秀秀,我只看到过白巫师用过。”
那位少女握在指间的枯叶被捏碎,她同样震惊得移来目光。
本想着带上对面这位自称叫朱果的少女一起走,可后者似乎有些顾忌她身边的人,便摇了摇头道:“若又有难,我不怕被淘汰,刚才本想再放手一搏的。”
她们在荒野里道别后各自踏上征程,朱果朝着她们相反的方向走去,背影一点点隐匿于森林深处。
隽织拍她一把,打趣道:“你救她的意义何在?图个名字啊?”
秀秀也没想到被拒绝的如此干脆,道:“别笑了,或许图个名字也好,日后好相见。”
隽织边蹦边跳一路跑到最前面,她还歪过头道:“秀慧,你承认自己是白巫师,我也不在意。”
秀秀的手拽紧了袍子,对此类的问题从未动摇过,道:“你别多想了。”
隽织不再执着于她的真实身份,道:“儿时我贪玩强迫我哥吃了一种草,他差点昏死过去,我一急也跟着吃下了肚,家里人都以为我们挺不过一晚。”
秀秀问道:“后来呢?”
隽织的眼神变得出奇的温柔道:“一大家子都急死了,漂亮女人救了我们,可是任何人都摸不到她。”
秀秀脚步一顿,问道:“结界,我没听人说过?”
隽织:“二年级的课程,你要想知道,撬开我的天灵盖吧。”
她们也不知要去往何处,也走不到一个头,永远身处于刺骨凛冽的寒风里,周身又被黑夜笼罩。
一只从叶子堆里爬来的蛇露出了利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她一把拧住了头部。
她将这长长的蛇扔出五厘米开外道:“我是怕毛毛的东西,但我不怕滑不溜秋的大虫子啊。”
为了不一脚踩进澡泽里,隽织用棍子在前面探路道:“我怎么觉得那蛇还很眼熟。”
电光石火间拔出的刀面在被月光下熠熠闪光,暗影中两道纤细的人影有森然的寒光掠过。
刚赶过去的她映入眼帘的是被刺穿了肚腹的女人,血飞溅到半空中。被追杀的人是那日在招生办事处的女人,而杀她的正是伊文。
浑身是血的女人吐出一口血,吊着最后一口气道:“你究竟是谁?”
烈火复燃,断刃刺向女人的胸口,伊文利索的将刀别在腰的后面,她似乎不受结界的影响,此时跃动的火焰将女人围困在内,火舌吞.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烤焦的气息很刺鼻。
伊文眼睑半开,随便踢了踢还在火焰里挣扎的人道:“听说你是三年级中很强的存在,将你的力量占为己有不更好?”
她用摄.魂时,瘫软在地的女人周身浮起一层类似灵魂的薄雾,那些缭绕于周围的气融入她的体内,女人的四肢逐渐僵直,目光也随之空洞无神。
“没什么,你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上回比试你还不是见到了活人变死人的过程?”
“比赛那次,确实让我印象深刻。”
她们一说话,让对面的人浑身的杀气乍现。
血从伊文的手指划落在地上,她微低着头望来时面上掠过诧异之色道:“你们俩还走在一起?”
她被一团无形的肃杀之气所笼罩,跟前几日判若两人,依旧说话冷冷的,却随时随刻都充满了杀机。
隽织丝毫不怂她,还理直气壮的说,“能跟你一起走,就不能跟我?”
伊文:“懒得理你。”
隽织:“你就可以搞特殊?”
伊文朝她们疾步而来的时候唤了一句道:“死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从她的腿爬上来的藤蔓,被她用刀划开,那条束缚着她的藤蔓迅速往下缩去,早在出门之前她已经备好了绳子,她擒在手里在她要动嘴皮子时狠狠的甩过去。
隽织被伊文死死的摁在地上,被她这样一打脸蛋瞬间破相,她踉跄几步之后说出的话带着难以言说的怒意道:“你打我?我可是白巫师。”
隽织趁机咬住了她的小腿,打死都不松开。
秀秀示意她松口,不然要被火活生生烧死,谁曾想隽织含糊不清的说道:“从小到大连我哥都不敢冤枉我,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不咬死你,白长了这两颗虎牙。”
伊文对于要不要下手还有点迟疑,而她道:“白巫师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身份,承认了,就等于死。”
一两滴血从头上顺着她的额头淌下来,在一阵热辣辣的剧痛中一时的冲动占据了上风,她发疯似的同她对打了起来。
盈来的蛊虫被她烧的一只不剩,她在这里终究束手无策,就在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
隽织早就钻了空子,不知何时偷到了她藏在袖衣里的泡泡球,可对方太过敏锐在被扇飞到一边时,她不假思索将球抛向高空。
秀秀唇瓣微张,眼看着她一路畅通无阻滚进了草堆里,抬起满是杂草的头,唇角一扬朝她笑的明媚道:“她输了。”
秀秀找准机会直接抱住了她的大腿,死拖在地上不肯挪动分毫。
而伊文在泡泡球在触地被击碎的瞬间,同飞扬于半空的碎片一起消失不见。
秀秀松了口气,快步跑到她身边,她的伤势还很重,这会胳膊和大腿上皆是烧伤的痕迹,脸上还擦出了一条长长的细痕。
隽织像被一万只蚂蚁迅速盈上了身,她在地上滚来滚去只为了减轻痛苦。
不经意间她俩对望了一眼,她放轻了嗓音道:“你还要不要紧,不要怕你哥不要你。”
隽织忽然抓住了她的肩膀道:“他在我这里负债累累,不还完钱,他休想从我手里逃脱出去,我从不做亏本的生意,要不你行行好,给我吹吹吧。”
秀秀在为她轻轻的吹了几口气的时候,道:“你就待在这里。”
隽织一把握紧了她的手道::“那可不行,深山老林的有人劫我色怎么办?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说的是,说的是...”
“捎上我一起,没准我对你还有用处。”
正恰此时周围不再是黯森森的古林,一道朦朦胧胧的光让眼前的世界产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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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霏霏整装待发,刚掀开风中摇晃着的垂幔。
前面的零骑着马环绕她们而行,不忘时时刻刻观察她们的神色变化,说的铿锵有力道:“不怕死的跟我走。”
其他人不敢不从,立马单膝跪在地上,长矛有节奏的击向地面高呼道:“我们要奋战到底,到死也不能有一刻倒下。”
在所有人都要出发的时候,让人措手不及的是晃出来的人影,只见赶来的婳一把逮住了马尾巴道:“我不怕死,也不怕痛苦。
嘶叫声阵阵,被惊动了的马击地时,掠来的马蹄声让人心惊。
零一手抚过黑亮的鬃毛,安抚完战马之后眉心紧蹙道:“你闹什么?去待在长老身边。”
尽管马背的人似乎高高在上俯视着她,而她也没有丝毫退缩,还仰起头看过去道:“我想要参战,不想再在家里织衣服。”
婳道:“不想再看着我们的父亲、哥哥、弟弟为了抵御顽敌不幸牺牲。”
在双方都陷入僵持中,袁霏霏已经走了过去,注视着每个人说的大声道:“当一个氏族被入侵,女人都被俘.获,她们其实有能力去抵抗,只是因为没有利器,以后就不同了。”
一众人队列整齐向外面策马奔腾而去,她裹紧外套往屋里走。
不幸的是头撞在门上,开了个口子,尽管疼痛难忍,但她没倒在地下,才暗暗的叹了口气,却是被迎面冲来的魂魄近了身。
太过猝不及防,完全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
她甩了甩头强撑着困意,在倒地的前一秒见到她弟跑来,接住了她的手臂,在耳边轻喃道:“姐,救人的事交给我,你放心去跟鬼玩。”
或许是他这句话,让她提着的这颗心逐渐放了下去。
墙上挂着用黑框镶嵌的版画,整间室内布置的简洁又素朴。
女孩的头发乌黑又浓密,披散在肩头,皮肤吹弹可破,让别人见了一眼就知道是养在深闺里的娇娇女。
她摊开了五指,掌心写有一行小字道:“土豪的女儿,从小衣食无忧,年岁为九岁。”
公寓总是摆满了艳丽的鲜花,起居室里有印花布沙发,在偌大的餐厅里用餐真让她愉快
两边的管家将菜肴烹饪得当一看就美味,若不是出现的人,她能称心如意一辈子。
男孩穿着松松垮垮的白衬衫,短发柔顺的贴在耳后,硬.挺的鼻梁和微卷的睫毛让他比女孩还要生的俊俏。
管家拧着他的衣领往外面扯,还道:“每回都躲到小姐房里看书,别用这种幽怨的眼神,要不是先生心肠好,早就让你去福利院了。”
她知道他已经习惯了谩骂和殴打,却从不愿去理睬这些世俗之外的事。
男孩低着头,将书从衣服里取出来还给他,“对不起。”
他被恐吓和欺辱而躲在阴暗处无处哭诉的时候,她视若无睹或者装聋作哑,一次两次之后她开始心疼起了他。
“我单纯不想吃兔子,它这么可爱,干嘛要用来吃,我决定了,以后我就是素食主义者了。”说完,她给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就站在她面前。
“你多久来我家的?”
男孩一下子就红了脸,小手合抱在一起嗫嚅着回道:“三年前。”
她微微一笑,而他踌躇不安了一下道:“你叫我...”
“叫你,过来帮我写题。”
“好...我马上就来。”
她偷偷的溜到了他的房间外,里面摆放的家具少的可怜,她活蹦乱跳跑进去从后捂住了他的眼道:“你要我等这么久?”
他已经吓到快要结巴,“对不...起。”
她瞅到他的手搭在皱巴巴的衣服上,原来是想将褶纹给抚平,而他战战兢兢的后缩了下身子,逗笑她之后道:“你先去外面吧,这里太脏了。”
“确实很脏,那我先走了。”
男孩像被她的言语刺伤了一样,淡淡的‘哦’了声,低下头不再多言。
在见到他之前,她从没想象到这世上还有这么白净的男孩子,居然能比她爸还干净得多不容易。
她还扳着手指头都在数,他到底一天之内要洗多少次澡。
她爸是个年轻的富商,母亲则是典型的富家太太。
而她同他相比整日整日都不知道该做什么来打发时间。
今日男孩还躲在屋里看书,她在外面敲了敲门道:“我再借借你的书吗?”
她巴不得将书柜里的书全塞给他,指了指那边道:“随便拿。”
她挪动了下屁股让他就坐在身边,他确实乖乖的坐下了,可捏着书的小手颤个不停,她则不以为然的扬了扬下巴道:“你看。”
他看书时认真而又专注的神情让她不禁问道:“你这么努力看书,是想出人头地吗?”
轻微颤抖了下的睫毛泄露了他的不安,他侧过头看向她道:“为了生活。”
她恍然大悟,他是为了生活,对她,生活却是用来体验的。
“我爸妈总说我早熟,终于找到能跟我同台抗衡的人了。”
“恩?”
才九岁的她,已经无数次幻想过未来。
棉被是用真丝绒做的,躺上来就像被鹅毛一样轻抚,她偏过头瞧上他几眼道:“要是我们30岁之前都没找到对象,也还没有结婚对象,我们尝试一下?”
“太远了,想象不到,你未来也不是嫁不出去的人,很多人会抢着要你。”
说着,男孩又怯生生的望向她又道:“为什么是我?”
她扳过他的脸,从头到脚连脸上每根细细柔柔的寒毛都没放过,越看越中意便道:“你长得就很居家啊,我们结.合,后代绝对正,跟我爸妈一样。”
他羞红了脸,说的支支吾吾道:“可我不熟悉你。”
她一拍他的肩膀道:“你三年前认识我,以后还会一起对吧,那等个20多年。”
“什么?”
“我保证,你绝对熟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