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眉头一皱,“拦住他。”
“我来看我的孩子,看一眼就走。”说完,黑法回来时下颚已经长了胡渣,他将已经穿破旧了的草鞋扔出去,佩剑加身冲进阻拦在前的人,就凭几人确实无法压制住他。
他猩红一片的眼底似有隐晦难言的情愫,让首领怔愣,他的领子被他一手拧了起来,耳畔是歇斯底里的嘶吼道:“你趁我不在,随随便便让一个娶走她,经过我的同意了?”
首领直接愣住了,任由他闯了进去。
伊雯脸色惨白道:“黑法,我要死了,整个人要被撕.裂开了。”
黑法抢来哄孩子的铃铛,挂在手腕上摇晃了下道:“闭上眼睡会,等会睁开眼,天空就放明了。”
伊雯倏忽抓紧被子,一用力伴随着令人心惊的啼叫声,其他人神色一变,这会天象有变,似有淡金的气团在其上方形成了玄鸟的形状,似有似无清脆的鸣叫声让所有的人不敢起身。
“我们的孩子,他来了。”
黑法接到怀里来,孩子的脸皱成了一团特别难看,伸手刚碰了碰这张粉嫩的小脸蛋,他的一根手指被这双柔软的小手抱住了,他的神色柔软了下来道:“日后就叫他卓玛吧。”
伊雯注视着还在酣睡的孩童,柔声细语道:“卓玛...好名字。”
首领踢开门道:“人也见到了,该走了吧。”
黑法坐在床边,她有气无力叹了几声,抬高的手一直抚不到他的脸,他心甘情愿为她俯首,侧过脸覆上了她的手道:“日后我都会看你。”
在他要离开之际,一位女奴率先站了出来道:“我们愿意跟黑法一起离开。”
紧跟着有人附和道:“我也愿意,我们虽说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他真的待我们好,还帮我挑过水呢,他是个好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小山葵蹦起老高道“黑法大哥能歼.灭他们,他是我们的神。”
....
话落越来越多的人往他这边靠拢,大多都是无权无势的奴隶,尽管如此人数之多让首领黑了脸,道:“黑法不能护你们的周全,你们遇到蛮人可别哭着找回来。”
黑法轻笑一声领着浩浩汤汤的人一起走了,小山葵首当其冲跑到他身边道:“黑法大哥,我跟你一起走。”
黑法压住了他的肩膀道:“你待在她身边,到时候若有人欺负她,你就告诉我,即使我在天涯海角,我都会赶回来。”
小山葵踮起脚悄咪咪的说:“黑法大哥,为什么我们取而代之,鸠占鹊巢呢?”
黑法神色一动,却摇起了头道:“她在这,我不能下手,这是她的族人。”
他离开之后贵为首领之女的她竟被族人冷漠以待,而这一切皆是首领的命令,她在寒冬腊月还要出门卖些首饰换来一些贝币。
所幸的是她会算命,做起了小本生意,每日找她算命的人踏破了门槛依旧络绎不绝。
有人逐渐对巫师改了观,“我还以为女巫一无是处呢,原来她们还会算命啊。”
其他人悄声道:“是我们的巫师不爱显摆罢了。”
小山葵买来一袋小米煮起了粥,又盛给了她道:“伊雯姐姐,你小心点,他们说刚生完孩子,身子虚的很,你要不再躺躺?照料孩子的事交给我们。”
伊雯取来帕子垫在碗底,用小勺吹了吹滚烫的粥道:“不用,做这些再苦再累,我也是高兴的。”
说完,她招了招手道:“山葵,黑法若做了天大的傻事,你能阻止他吗?”
小山葵拍了拍胸脯道:“黑法大哥不可能做傻事,这点我打一万个赌。”
伊雯拿起桌上洗干净的兽皮,用手指比划了下大致得出了他的肩宽,说道:“我也不指望你会永远陪伴在他身边。”
小山葵干巴巴扯了扯唇,指向旁边的饭桶道:“他不可能,倒是我,绝对会。”
可每当她精神委顿,还是将孩子交给他们来照顾。
小山葵瞅了瞅他紧闭着眼,一天到晚都在睡觉,道:“小孩子真神奇,把伊雯姐姐折腾的这么消瘦,亏他还睡得着。”
谢奎道:“小孩才这么小,他懂什么啊,倒是他长得跟个猴子似的,也太难看了。”
没有人回他的话,他推了推他的胳膊道:“山葵,你在想什么?”
小山葵说的小声道:“我在想多久把首领杀了,既然我杀过人,也没人来找上我,何不再杀一次,到时候我们远走高飞,躲入深山草泽不就好了?”
伊雯招了招手道:“满了一周,用圣水来洗一洗,你们把他交给我吧。”
说着,旁边两人站着不动却都望向了一个方向,伊雯闻声也看了过去道:“惠?”
“我听说你诞下一子。”说完,惠将襁褓里的孩子搂来晃了晃,忽然皱起了眉头道:“他身上怎么会没有气味,寻常孩子会有奶香味,肾有病的人有尿.骚味,中毒了的人大多有酸臭味。”
谢奎道:“没有气味就像没有存在过。”
他说的小声,却还是被伊雯听见了,她将孩子抢了过来道:“我的孩子没有问题,他也会好好的长大。”
小山葵在旁边安静的待着,他筹备了许多自己制造出来的暗器,在暗杀首领的那个夜里原本可以到手,他来到床边无意踩到了倾泻而出的一盒子金链。
帐篷外面划破长空的鸣叫,已经惊醒了卧床的人。
首领抱来剑护在身前,忙道:“你们都死了吗?有人要杀我!”
在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里,小山葵慌了神连刀都拿不稳,还没准备逃便被跑进来的奴隶给按压在了地上。
小山葵不停嘟囔着:“我就要杀了你,你无能,不配统领我们。”
可当那把刀悬在脖子上方时,他的吼叫不自觉低到尘埃里,已经紧闭上了眼,那刀却迟迟没有落下来,他一睁开眼惊呼道:“黑法大哥!”
黑法徒手接了刀,手上血淋淋道:“他还小,什么都不懂,日后让我来教他。”
他在这里,没有人敢上前,都自认打不过他。
伊雯也已经赶了过来,她抱紧了他的手臂道:“这回我跟黑法一起走。”
“孩子留下。”
“孩子是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要走,我也要带他一起走。”
在混乱中他们被自己的族人赶了出来,而小山葵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透过间隙看到了里面的动静,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
首领问道:“你叫什么?”
跪在地上的男人身材魁梧,道:“我是奴隶。”
首领哈哈大笑道:“我都忘了,奴隶不能拥有自己的名字,若以后别人都叫你首领,你都不需要有名字了,首领多好听啊。”
男人摇头如拨浪鼓道:“我没有非分之想,不敢。”
首领推开刻着细纹的盒子,上面卡着一枚古老的戒指,他道:“这可是我们族的传世之宝,有了它,就能号令任何人,你想得到它可以,帮我杀了黑法。”
“首领对他恨之入骨?”
“能取他的人头,死了他一个,换来我族百年的安宁不好吗?”
他悄咪咪的离开,在这一次惊心动魄的经历之后,明显收敛了许多,紧跟在人群里低声道:“黑法大哥对不起,我以后再也做这些事了。”
黑法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道:“以后别杀人了,跟我一起走要吃苦,你也愿意吗?”
小山葵重重的点了点头道:“我愿意,你以后往那里走,我就跟在那里。”
画面一停,山葵看向她道:“我们连续喝过稀粥来度日,吃过烂了的菜和腐烂变质了的肉,中途还闹了鼠疫,跟随他的人死了大半。”
“卓玛被巫师误杀了。”
她望着他站在最前面踟蹰不前,周围的人皆跪倒在地边磕头边求道:“黑法大哥,我的族人还在那里,如今那些盗贼猖獗,五次三番过来侵.袭,都是一群不要脸的蛮人!”
有人哭丧着脸道:“我打死都要跟你,跟她们断绝了关系,可她们生陷险境,我也过意不去啊。”
可也有人语气不悦道:“可我们闹了鼠疫,求首领再收留收留我们,他直接将我们哄了出来,凭什么还要帮他们?”
黑法见他们将头磕伤誓死都不起,道:“没有人接触被感染的人了吧?”
小山葵怕直接接触,用手帕垫住了被感染者的头部,这幅躯.体上面到处是脓疱,还有黑色的痂皮,他摇了摇头道,“没有了,这人之后,都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丢到了荒郊野岭去了。”
黑法在重整队伍之前特意去看了她。
伊雯刚哄好孩子,转身看向他道:“你去吧,她们是你的族人,比起我一个人,她们不能没有你。”
他一怔,上前紧紧抱住了她道:“你带他长大,我陪你变老。”
臂挽缰绳,于沙场勒马。
“你们怕死吗?!”
“为你,何惧一死!”
黑法为所谓的族人上战场杀敌,一剑入喉,血管迸张,喷薄出的血如决堤一样倾泻而出,人数很少的他们寡不敌众,所有人都想取他的命,终于在他倒下的那刻被刺伤了双腿。
小山葵在他要被几人乱刀插死时,用弹弓将他们射倒,与此同时飞奔过去背起了他一路往回跑,朝身后相继追赶过来的人道:“大哥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啊,我们择日再战,你们别追了,我腿短啊。”
小山葵又道:“黑法大哥,我们这就回去看伊雯姐姐。”
他们在跑到山林里时,地滑走的慢,眼见后面骑着马的人就要追上,一道黑影掠来,用黑色篷子将他们都罩在底下。
“嘘。”有人抵住了唇溢出了这么一声。
等人过去,这救了他们的人也跑的快,一溜烟就没影了。
但小山葵看清了他之后,怔愣在原地道:“黑法大哥,救我们的人,我见到过...”
居然是那位奴隶!
黑法的脸上尽是污血和黑泥,眼睛半开道:“你这么矮小,背得动我?”
小山葵笑呵呵的说:“这不背起来了吗?别看我瘦小,力大无穷呢。”
谢奎在前面接应道:“你们快,我找到了一条路,偏僻还可以抄近路。”
他们一路跑到了族内,那些盗贼一路追到了这里,一嗅到那股奇怪的味儿却不敢再进一步,止步于此又快马加鞭往回赶。
在黑法离去的这几个月里,她刚从丧子的悲伤里出来,这时险些脚步不稳,但救他是目前当务之急的事,她双腿发软将他平放在床上,花了整整几个日夜,倾覆所有才将他救回来。
黑法睁开眼率先道:“我们的孩子呢?”
“死了。”
“那位巫师?”
“恩,首领身边的人。”
黑法面色变得僵硬,他抱起被白布遮住的孩童时整个人有点迟钝,他被他用双手托起,还那么小,也就他两个手掌这么大,还没好好的看这个世界就莫名断了气。
小山葵踢开地上破烂的布,现如今他们的住处太过脏乱,之前粮食都被耗尽了,播散了种子只待收成。
他怕族人还没倒下,大哥先倒了,便惴惴不安的喊道:“黑法大哥...”
黑法划过他冰冷的脸蛋,不像刚出生时会向所有人啼叫一声,证明自己来了,这时他不再闹不再吵,仅仅是躺在臂弯里一脸恬静的睡去。
他捏紧了被褥,心如刀割般压低了声音道:“除了你之外,以后我权当不认识这群巫师。”
伊雯为了救伤势很重的他,卧床几月起不来,她消瘦的就像皮包骨头,早就没了昔日令人神往的妍丽,可他依旧一直陪在她身边。
伊雯道:“我去山里找了惠,始终找不到她,我恨她,但也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我只是想要一个道歉。”
黑法眼底升腾起的杀意不加掩饰,道:“以后我见到他们,直接杀。”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不能乱杀人。”
他一愣,俯下身方便她来撩拨他干.硬的短发,他勾起唇轻笑道:“好,都听你的。”
伊雯道:“黑法,我原先还想去山里,挨个林子去找巫师,让他们不要效忠他了,改来助你一臂之力呢。”
黑法为她将打叉的头发顺直,她的声音传来,“黑法,我原以为我们的孩子是天之子,受到了上天的眷顾,可惜不是这样。”
黑法手指一顿道:“我们信错了神。”
秀秀让他中止一下,侧过头问道:“之后她死了?”
山葵道:“很多人求着让黑法回来,首领为了让他们断了念想,从自己的女儿下了手,她本来就虚弱了很长时间。”
山葵又道:“一开始住的是破屋,但为了逃命,直接搭起了帐篷,避不了寒,吃的是稀粥,也养不了身体。”
秀秀问道:“不是说虎毒不食子吗?”
山葵道:“他只爱有继承权的男儿,偏偏接连几胎都是女孩,搞笑的是他几个妻子都生的是女儿,拿你们的话来说,伊文就是她的外孙女吧。”
山葵气笑又道:“他当族人是傻子,其实他们都看的明明白白,只是这些人都惜命,不敢公然违抗他。”
秀秀听见令人心惊肉跳的嘶吼声快要震.碎地上的石头,首领跑下去抱起地上血流成河的尸.体道:“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
小山葵咬破了他的手,他后缩回去忽然在原地狗吠了起来,其他人见状像快要跌破了眼睛,几人连忙。
伊雯拉住了他的手,“黑法,我算出了别人的命,却算不准自己的命。”
黑法的五指陷进了她的发里,道:“伊雯,你是我最后的底线,你死了,我怕自己会让他们都来给你陪.葬。”
“你还有什么遗愿吗?我替你实现。”
“我想当一个好的巫师。”
说完,伊雯覆上他的脸道:“黑法,终有一天,我们定会相见。”
朔风而去,哀鸿凄厉,他抱着她翻身上马,随着几个零零星星的人一起远去,他接连几日不吃不喝,再出来时已经白了头。
犼族的首领患上了奇怪的病,时常神志不清蹲坐在路边狗吠,不加以控制甚至还会乱咬人,族人纷纷跑了出来妄想投靠黑法。
黑法一声令下,这些驱赶他们出来的族人,一夜之间被贬为奴隶,而那些昔日投靠他的人,一部分有资质的人开始修炼起了他独创的巫术。
为了加以区分谁是奴隶,他还研究出了一个新法子:烙印
那些人跪着求情,小山葵冷冷的望着这群只会趋炎附势的人。
黑法的脸已经枯槁且消瘦,不管那些哀嚎扬声道;“你们是奴隶,你们世世代代也只能是奴隶。”
山葵转过身来道:“接下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们就不看了。”
秀秀一生气便想烧自己这事,已经成为了本能,她的伤口在短时间内痊愈如初,“我也不想再看了,太虐了。”
山葵道:“黑法也曾善良过,唯一对他很好的人跟你很像,死了过后,他唯一的支柱没了。从前他有多善,如今就有多恶。”
她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气息,道:“你不想杀我?”
山葵笑呵呵的回道:“我若想揭发你,你也活不到现在,毕竟我连神都敢怀疑的人,怎么可能不怀疑你呢?”
山葵又道:“秀慧,你的坚持没有错,别人也自有考量,但无论别人是善或者恶对你都无关紧要,可你要记住,不要再被别人轻易伤害了。”
秀秀轻喃道:“我所经历的梦境,是你们经历的吧,被族人背叛,有时候吃不饱穿不暖,难怪我在梦境里突然就没东西可吃了。”
山葵笑道:“秀慧,或许善就像一片沼泽,让它去抚慰那些受苦的灵魂。”
秀秀点头笑道:“大家都怕自己的真心得不到回应,但就像你之前所说的,我要敢做第一个人。”
山葵指向了背后那片黑压压的森林,从这依稀能看到树影婆娑间,不时伴随一声巨响便会有一棵树在莫名的震.颤下倒在地上。
“你肯定想象不到这世上还有食梦精灵,以贪食别人的梦境为生,它们就遥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着,山葵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在此之前,拿下后面几天的比试吧。”
“只要还有喘息的余地,都不要倒下,不然别人对你所坚守的原则嗤之以鼻,你所做的努力也会付之东流。”
山葵的话还弥留于她的脑海里,她仅仅是受了点皮外伤,在连续几场比试中密布过来的藤蔓将圆台整整缠住,她一点火无疑是火中地牢。
她依旧遵从让别人先出手自己后出手的原则,管别人笑的有多猖狂,她只是轻轻勾了勾唇,连画好的道符都没地方使了。
隽织在下面活蹦乱跳着:“秀慧,往死里搞,只要你够强,就能制定属于自己的规则。”
秀秀拭去额头上的细汗,她算是明白了不仅是1v1比试,赢家还不能下台。
烈阳高照的天空,她连胜过后迎着别人惊羡的目光,悄默默掏出裙子里的符文默念了一长串话,倏忽乌云飘移了过来,轰隆几声时雷电劈开云层,骇人的白光瞬间照亮了大地。
有学生叽叽喳喳的闹了起来道:“这天气有鬼吧?刚才还出大太阳。”
黑法皱起了眉头道:“择日再战,你们先避避雨。”
秀秀悄悄的跟他说:“阿玛,我太累了,不想比了,就降了一场雨,不错吧?”说完,她往寝室走,半路扬起头时握紧了五指。
前面的人正是伊文,她转过身笑道:“秀慧,你是白巫师吧?”
此处刚落幕,天的那一边同样雷声阵阵。
所有人围成了一个圈,袁霏霏收回渗满了血的五指,灿然一笑道:“真对不起,以后我保证不挠花你的脸。”
零再也没有手下留情,她半眯起了眸子,时刻注意着她的动向,剑一旦出鞘便没有再收回的可能。
随着人在击鼓,气氛被推至高潮。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在给零加油助威的人,他的声音穿过了嘈杂的人群直抵她的耳畔,“霏儿,加油。”
袁霏霏再灵活也躲不过她刀刀致命的进攻,她们对决,对她而言就是鸡蛋碰石头,她后脚蹬地干脆跑上去抱住了她的腰部。
下颚被她发力了的膝盖顶开,随后一掌给她击飞到了屋外。
蛋蛋急忙飞来,“崽,真的不需要我啊?”
臭臭满眼全是担忧,指了指一排排悬浮于半空的魂魄,他们眼巴巴齐刷刷看了过来,“袁霏霏,你就随便下下令,我们肯定帮你干倒她。”
袁霏霏摸了一把脸全是血,在绵绵细雨中她笑道:“不用,这雨还帮我洗干净了脸,省去了我洗澡的时间。”
说完,她笔直的飞奔过去,在反复多次抱她腹部的过程中,她已经掌握到了不被踢飞的秘诀。
零语气不太好道:“你总抱我的肚子干什么?”
袁霏霏抬起眸道:“你肚子够软啊,抱其他的地方太硬了,手疼。”
零的力道软了几分,道:“你认输吧,斧头和射箭都是我教给你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袁霏霏装作没听见,死死的抱着,嘴上还道:“最笨的办法,对我这个菜鸟来说,往往是最好的。”
谢奎怔了怔,“袁霏霏...”
“零,一直以来,让我认输的人,都在放松警惕的时候,被我一招致命,就像这样。”
说完,袁霏霏不等她一皱眉打算后退,勾住她大腿的一只腿落地一发力,双手抱住了她的脖子,直接倒翻了个跟斗。
旁边有人惊呼出声,等零再睁开眼,锋利的刀刃就抵在她的脖子上。
零闭眼一横心道:“你杀了我吧,做不成首领,不能完成父亲的遗愿,我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袁霏霏起身伸出手,火焰映红了她的眼道:“起来吧,我对首领之位没兴趣,你求着让我当,我打死都不肯呢。”
谢奎难得有点动容,问道:“你不是渴望权利吗?”
袁霏霏环视四周,他们有的人跑来将她架在肩膀上,她的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又无奈的摆了摆手道:“权利再重要,也不能胜过一切。”
他们欢呼雀跃着,无数人将她抛向半空,又稳稳的接到怀里来。
袁霏霏想下来都下不来,哭着喊道:“兄弟们,我跌过楼,还恐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