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昭雪微微皱眉。
虎哥儿的病很简单,凭她的医术,一眼就能看个大概,但是这孩子口中的呢喃,却是让她心中疑惑。
“昭雪姑娘,这就是我孙子虎哥儿,从昨儿半夜他回来后就这样,发着烧,满嘴胡话。老婆子我耳朵不好使,也听不清他说什么,可他这样子,实在是……”赵大婶也走到床边,开口说着,语气里尽是担忧。
为稳妥起见,顾昭雪还是给虎哥儿把了脉,确定了之后,才说道:“赵大婶不必担心,虎哥儿不过是受惊吓过度,靥着了,才会高烧不退。我开几服药,吃完就没事了。不过也不能让他这么烧着,若是有烈酒,能退烧地快些。”
“有有有!”赵家婶子连连点头,“还是过年的时候虎子他爹从城里带回来的两坛子,放了这么几个月了,我也没舍得喝,我这就拿来。”
一听顾昭雪说虎哥儿没大碍,赵大婶便连忙跑去把两坛酒拿来了,放在了床边。
顾昭雪让音若和赵大婶帮着把虎哥儿的衣服脱了,再将烈酒倒在干净的帕子上,用帕子给虎哥儿擦身子,包括额头和脸颊。八壹中文網
如此来回擦了几次之后,虎哥儿的身子果然不像刚才那样发热了,赵大婶看在眼里,对顾昭雪是感恩戴德,连连夸她医术高明,能想到这么奇特的法子。
而对顾昭雪来说,用烈酒退烧不过是将前世的知识学以致用罢了——酒精挥发能吸热,一个简单的物理小常识而已,没想到来了这个世界,却称得上一句高明。
眼看着虎哥儿的体温稳定下来,顾昭雪便让音若拿了纸笔过来开药方。
这时赵大婶已经给虎哥儿穿好了衣服,她看着顾昭雪一气呵成地写完药方,递到她手中,便觉得有些为难,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顾昭雪看了看赵大婶家里,用家徒四壁来讲也不为过,于是她笑道:“婶子您放心,这方子上的药材,一副算下来不过二钱银子。”
赵大婶一听这话,顿时松了口气,对顾昭雪更是感激。
她是怕了那些医术平庸却漫天要价的大夫了,以前虎哥儿也不是没有病过,去县城里找来了大夫,一副药竟然要花十两银子,而她和虎哥儿两人一个月的生活费也才不过三两,哪里付得起?
还是昭雪姑娘心好,明明是萍水相逢,却愿意为虎哥儿看病,甚至处处替她着想。
如此想着,赵大婶又有些犯难了,她可没忘记自己是怎么认识顾昭雪的,于是问道:“昭雪姑娘,如今县城设了路障戒严,要抓药还得去城里……”
昭雪愕然,她怎么忘了这茬?她也正是因为没办法进城,才跟着赵大婶来万金村,试图静观其变的。
“是我疏忽了。”顾昭雪跟赵大婶道了歉,才问道,“村子附近有没有什么山林?这些药材都很常见,进不去城里,我去林子里找找,没准能把药材找齐了。”
“这怎么好意思……”
“不碍事,虎哥儿的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若是赵大婶不介意,可否收留我和婢女在这住几天?就住到虎哥儿病痊愈为止。不过您放心,食宿的钱我们会出。”顾昭雪问着。
她现在身份敏感,无法进永安县城,想要北上京城,又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伺机而动。若是有了替虎哥儿治病这个理由,她就能待在这村子里,也方便音若打听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