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老爷子的授意,咱可不信!”
蓝玉看了常升一眼,得意的说道。
常升却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直愣愣的问道:“老皇帝授意,又说明了啥?”
蓝玉一阵气结,他叹了口气朝着常升骂道:“你也就适合去打仗,这朝廷的一些事情,你这榆木脑袋怎么就不开窍!”
“老爷子既然要刘三吾告诉朱环,就说明了老爷子其实知道咱们和朱环在暗中联系!”
“老爷子没有反对,这说明啥,说明老爷子其实也在暗中观望,看朱环是不是适合走到那个位置!”
“你是说储君!”
这下常升明白了,他深吸一口气说道。
“当然,要不然为何老爷子会默许我们和朱环暗中联系,此次也想借助朱环来将消息透露给咱们!”
“咱现在就在想,咱们这些年做的事情老爷子是早就知道了,但是老爷子却一直没动咱们!”
“而这次,八成是那些江南士族在搞鬼!”
“既然如此,咱们也别给外侄孙添堵,这些家财算个屁,只要咱外侄孙能上去,别说家财了,咱这条命都可以给他!”
蓝玉豪气干云的说道。
这话也将常升触动了,他拍着胸脯说道:“对,这些钱财算啥,咱外孙可比啥都重要,咱明天早朝就把家里的钱财田亩全交上去,看那些江南文臣还能说啥!”
“还有,咱们这些人,谁要是不肯交,耽误了咱外孙的前程,咱就拿刀架在他脖子上要他交了!”
“哼!”
常升挺着胸脯,走回了后院。
……
东宫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压抑,虽然此时吕氏已经没有再执掌东宫,但是淮王比吴王年长,这东宫还是淮王在管事。
但是!
淮王已经许久没有笑过了。
佛堂内,香烟袅袅,淮王坐在曾经他母亲经常跪拜的蒲团上,但是却没有正眼瞧过面前的佛祖一眼。
他已经不相信面前这个泥塑的菩萨了。
当年母亲多么虔诚,但是她就死在这佛祖面前。
佛祖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
母亲有多虔诚,她的死就有多悲凉。
淮王之所以还坐在这里,只是觉得这里是离母亲最近的地方,在这里他能感受到母亲那一丝丝的温暖。
门外秋雨淅沥沥的敲打在屋檐上,淮王站起来,在佛堂前望着西北方向。
在这个方向不远处也有一个屋檐,屋檐没有他淮王的高,但是这个屋檐内住着的人让他十分忌惮。
吴王,朱允熥!
自从吴王回来后,朱允炆除了第一天去看望了他一次,就没有再去看过他了。
自己的师父黄子澄他们就是因为吴王和吴商他们才全家被关在镇抚司内!
对于他们的咄咄逼人,淮王已经受够了!
江夏候、母亲,一个个死在他们手里!
如今自己的师父也要步后尘了!
朱允熥,朱环,你们两个一个个的人面兽心,表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其实暗地里在拆我的台子!
真当我朱允炆是泥捏的是么!
朱允炆满脸恨意,而这时,一名宦官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然后将一封书信交给了朱允炆!
朱允炆转身走进佛堂内,将大门关上。
宦官连忙拿起佛台上的油灯,站在朱允炆面前。
朱允炆认认真真的将这封书信看完,然后大笑起来。
“好,好!”
这封信上就是写着方孝孺他们接下来的计划,以及孔夫子去找皇上的事情。
朱允炆将书信烧掉,然后脸上满是狂喜。
“就是要这样,不要以为我们就是好欺负的,这自古以来,武夫斗不过文臣,这是铁律!”
“咱就要看看,皇爷爷一旦怒火起来了,血洗你们武将集团,到时候你们两个就算有通天的本事,还能拿什么和我斗!”
你们手底下的人全都死绝了,就算今后皇爷爷将皇位传给你们,你们又能掀起什么波浪来!
哈哈哈哈哈!
朱允炆双手紧握拳头,眼神中满是疯狂!
那侍奉在一旁的太监,都吓得手一抖,那烛台都差点跌落了下来。
……
大雨下了一天,翌日又是晴空万里。
只是这秋日早就没有了夏日的威力,依旧挂在空中,但是寒意依旧!
据说此时的北平一带依旧快要有雪了,朱环没去过,所以不做评价。
蓝玉他们更是没那个心思去关注着天气如何,他们这帮武将此时正在皇宫内站着,等候着皇上来早朝。
“啪!啪!啪!”
这三声熟悉的鞭声响起,不一会儿,老皇帝朱元璋便坐在了龙椅上,太监金黑子尖着声音喊道。
“开朝!”
随着金黑子话音落下,蓝玉他们分明看到,在文臣这边,有几个御史已经准备好要出班上奏什么了。
蓝玉冷笑一声,他知道这些御史是要干嘛!
于是,蓝玉人还没走出来,声音倒是先喊出来了。
“启禀皇上,罪臣有事请奏!”
蓝玉这先声夺人,倒是将旁边的不少文臣给吓了一跳。
不少御史和给事中们都傻眼了,这蓝玉是要干啥!
只有刘三吾一副老僧入定的样子,他在那里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
一副超然世外的样子!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而是开口说道:“蓝玉,你这是干嘛,你可是为我大明立下赫赫战功之人,怎么自称罪臣了,你可是功臣呀!”
“是呀,这是怎么了?”
一群不明真相的臣子在下面小声议论着,不知道蓝玉这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别卖关子了,你犯了啥事,给咱好好说说!”
朱元璋问道。
蓝玉这时语带哭腔的说道:“罪臣承蒙皇恩浩荡,授封凉国公,然而罪臣辜负了皇上厚爱,手底下的管事下人接着咱的身份暗中欺压百姓,贪墨良田金帛!”
“罪臣以前不知道,但是近日却发现了,虽然这些都是家奴所为,但是也是罪臣御下不严,有负皇恩,所以特意向皇上请罪!”
“皇上多次对罪臣谆谆告诫,要罪臣身居高位也要抚恤爱民,皇上更是身体力行,厉行节俭,所以罪臣更是愧疚难当!”
“罪臣唯有将家中财帛和田亩全部上缴给皇上,来祈求皇上开恩!”
蓝玉大声的将自己的罪状说了出来,而蓝玉一说完,常升也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启禀皇上,臣也有罪!”
嘛呀!
这帮御史和给事中都傻眼了!
这唱的是那一场戏,怎么角色互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