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内真龙祖血,浓郁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程度。
升境中期,差半步登临飞升境巅峰,体内真龙祖血如若再度凝炼,加上天时地利如果都能加持在这荧火水君身上。
褪去蛟龙身,踏过“龙门”真正成为真龙,那“合道”之后的十四境,对于这位修行多年,温文尔雅到在众多飞升境大妖中是个另类的荧火水君来说,也不再是一个只敢在梦中描绘,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
每每想到此处,真名“灼阴”的这位水君内心总是满怀激动。
那位声名雀跃,各大天下蛟龙水裔谈之色变的“斩龙人”?
“呵!”
荧火水君对其心知肚明,自己褪去蛟龙之身,真正成为一头真龙之日,就是这位“斩龙人”从天而降,斩杀自己之时!
可那又如何?
褪尽蛟龙血,捱过雷劫劈,真正成为真龙的自己大不了撇去这座荧湖水府不要,带着夫人一同投靠那座托月山英灵殿!
本水君的确打不过那位十四境的“斩龙人”,但一条跻身飞升境巅峰的真龙,托月山英灵殿十四王座,至少有半数要给本水君滚下他们所在王座!
那位托月山大祖,总不可能对那明面上浩然天下的十四境肆意屠杀自家蛮荒天下的飞升境真龙!
如果,他托月山大祖还想要攻破剑气长城,侵吞那座土地肥沃,膏腴丰美的浩然天下,那就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你“斩龙人”斩杀蛟龙水裔之属如同砍瓜切菜,那如果是对上那位十四境圆满,大半个身子挤进十五境的灰袍老人呢?
“夫君,最前方那道身影探查不明,可后面那一道飞升境气息,似乎是嫩道人那条飞升境的撵山犬。”
漆黑蛟龙身畔,那道略微纤细,只有水缸粗细,长约数十丈的雪白蛇形妖族轻声开口。
一条白蛇!
额上有一对小小犄角,那对蛇眼,浅浅看去,像极了一对人类女子的丹凤眼。
那条白蛇身上散发出的气息?
又是飞升境?!
真名“净纱”,道号丹蔻夫人。
真身是一条雪白巨蛇,同掌管数千里荧火水域的荧火水君,那条漆黑蛟龙,是一对道侣。
整座蛮荒天下,境界高的大妖不常见,境界高的女妖更少见,结为道侣,双双飞升境的大妖,偌大的蛮荒天下,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那条四处偷名山吃山运的撵山狗?”
漆黑蛟龙非常人性话的皱了皱眉,那双威严无比的龙眸带上了些许凝重。
“嗯!”
丹蔻夫人轻轻点了点蛇首,不同于平日里凡俗中蛇类的冷血无情,让人毛骨悚然,丹蔻夫人浑身透发着一股让人亲近的气息。
她那对眼睛,也不是寻常蛇类的竖立蛇瞳,而是更像人类的眼睛。
荧火水君,丹蔻夫人这一对道侣,是蛮荒天下少有的对人族极其友好的大妖,不像是其他上五境大妖的茹毛饮血,择人欲噬。
这对道侣更像是书上所写的神仙眷侣,修行路上,只是吐纳日菁月华,点滴凡人血肉不沾。
似是保持本体对这位丹蔻夫人负担极大,始终皱着蛇眉的丹蔻夫人“纤细”蛇身在半空中一个轻巧盘旋,一道柔和白光闪过。
那条数十丈的白蛇眨眼间无影无踪,而原地出现的是一个身穿白衣的绝色女子身影。
黑色蛟龙的身边,远远看去,一个女子格外显眼。
看上去约摸三十几许,姿容极为柔美,身上穿着一身白色衣裙,裙角四周点缀着一枚又一枚朱红丹蔻。
女子身段略显丰腴,右手搁放在胸前,另外一只手轻轻托着右手衣袖,乍一眼看上去,同那浩然天下宝瓶洲的江南道女子,别无二致。
一身气质如同空谷幽兰,眉心点着一枚朱红色印记,一双杏仁眼,小小的鼻梁,加上那张樱桃小嘴,还有那最引人目光,左眼眼角下的那颗泪痣。
说她是女人,单论那张脸庞,不如说她像个身段稍微出挑一些的豆蔻女孩。
女人面带忧色,看目光投向面前极远处,神色凝重,脸上还隐隐带着些痛苦之色。
丹蔻夫人,真名“净纱”,俗名妙帛。
突然,长相略显稚嫩的女人突然捂住小腹,面容痛苦。
盘旋半空,整条龙身环绕住丹蔻夫人的黑色蛟龙见状,整条龙大惊失色,匆忙间化作人形,护住龙身环绕的妻子。
“妙帛,你怎么样了?”
真名“灼阴”,俗名墨青的黑衣男人轻轻扶住白衣女人,神色焦急万分。
声音更是带着颤抖:“是腹中的孩子又在动吗?妙帛,你有没有事?”
软在墨青怀中的女人在男人手中灵力缓缓灌输进体内的同时,满满舒展眉头。
妙帛轻轻摇头,满脸慈爱,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手掌轻轻抚过小腹。
失去衣袖的遮挡,才真正看清,原来女人的小腹已然高高隆起。
墨青看着女人的小腹,手掌有些微微发颤,轻轻覆上那日渐圆润的肚子。
龙族孕育子嗣几乎全看天意,在那很长一段时间内,先天就强大无比的龙族,竟然要渴求着老天开眼,让自己能孕育一个孩子。
再加上不同于那人族,亦或是其他种族怀胎周期短,往往龙族孕育一个孩子,时间都是以数十上百年来计算。
更何况,龙族多死胎,太多幼龙胎死腹中,出生也易夭折,这让本就族人不多的龙族越来越少。
更何况,荧火水君,丹蔻夫人更是双双飞升境。
能自然孕育出一个孩子,已然是天可怜见。
数百年来,一龙一蛇小心翼翼,广积善缘,就是害怕丹蔻夫人小腹之中的那个孩子,还未出世就已经胎死腹中。
一男一女,看着那隆起的小腹,脸上满是慈爱的笑容,再有一段时间,或许几年,或许一年,又或许几个月甚至几天的时间,他们就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出世了!
“墨青。”
丹蔻夫人抬头,看着自己的丈夫,这个陪伴自己已经不知道多少年的男人,她的手掌轻轻抚上男人的脸庞。
“你和我一起走,好吗?”